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100章 崇文校书

    赵浅予只说让吴希先去接见使者,沈月却是当即提出了不同意见。

    “浅予姐,不如我们同去看看如何?我还没见过使者宣制命官呢。”

    赵浅予见对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于是也就当即欣然同意下来。

    几人只命仆从等在这里,免得店家以为自己等人要吃白食,便急匆匆离了酒楼,跟着吴希往怀远驿赶去。

    远远的,吴希便望见一队仪仗排开在怀远驿门口,为首者正是他此前见过两面的章惇。

    吴希勉力挤过围观看热闹的人群,扬声问候道:“子厚叔父,数日间少有问候,想来叔父应是无恙?”

    章惇笑着答道:“无恙,无恙。冀之,你可来了,速速去换朝服,好来厅堂承接圣谕。”

    “唯。”吴希答应一声,赶忙回到自己房间,匆匆脱下素白文士服,换上青衣朝服,复又急匆匆赶到怀远驿厅堂之上。

    怀远驿也是正经的朝廷所属产业,虽然陈旧了些,但该有的规制还是有的,起码一个用来宣制的明亮厅堂总归不缺。

    “钱塘吴希听制。”章惇扬声发令。

    吴希连忙郑重下拜,口称:“臣吴希恭闻圣意。”

    周遭人等并门外向内观瞧的士民人等,见到此状纷纷按照吴希的样子下拜。

    从这份政治觉悟来看,只能说不愧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的百姓了。

    “敕:王者之行,庆也奖能......某前释褐,又试紫薇,皆报中格,文辞优佳。故从其奖拔之命,升诸秘籍之司。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吴希可承务郎,并落试字,加崇文院校书。”

    吴希心中振奋,面上终是不显,只是冷静再拜:“臣吴希谨奉圣谕,欣逢圣朝,感激涕零。”

    由不得他不感激涕零。

    今天,其人算是做了自己父亲吴津,一生都没有做到的成就——成为一名京官。

    别看秘书省校书郎只是最低级的京官,但京官就是与选人有天壤之别。

    宋代的京官与选人分别极大,所受管理部门都不相同,选人归属流内铨,京官则归属审官院。

    选人需要严格按照资序升迁,一任三年或两年成资后才能迁转。

    而京官想升官则更简单一些,不仅皇帝时不时就会加恩减少京官的磨勘年限,而且对于京官来说,磨勘所升的本官其实没多么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差遣高低。

    总之,成为了京官,便是平步青云的第一步已经成了。

    而且他此次得到的差遣可也不低,这崇文院校书是熙宁二年新设置的,就是为了他这种资浅而有才能的人准备的,是正正经经的清贵官职。

    不仅时常有一些威风且容易获利的出使任务,而且对许多国家大政都有着不小的发言权。

    而在担任崇文院校书两年之后,更是能够参加试馆职,从此成为皇帝的亲随词臣。

    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便在之前获得过这一职务,并在后来青云直上。

    总之这一次,吴希当真算是出人头地了。

    章惇笑呵呵地上前扶起吴希,勉励道:“冀之可要倍加努力,早日超越我们这些愚鲁之辈啊。”

    吴希赶忙答道:“下官岂敢,但愿亦步亦趋,为官家效力而已。”

    章惇将制书交给对方之后,便要转身带人离开了。

    吴希有心挽留一二,希望从对方口中打听些情报,比如为什么自己这次足足等了三天之类的。

    不过对方此行职任所限,恐怕是不能长留的。

    不过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章惇此时也顿住了脚步,回头笑道:“冀之,晚上若是无事,不妨来我家中做客,我让你婶娘为你烧些好菜。”

    吴希自是当即答应下来:“唯,早就想去叔父府上叨扰一二了。”

    章惇笑着点了点头,便朝门外走去,等到了门口时,他却总觉得围观的一人似乎有些面熟。

    等他再认真去看,却发现那眼熟之人竟是当今天子的妹妹,蜀国长公主。

    章惇心中不免诧异,一时间搞不懂这位长公主为何出现在这里,也不知该不该行礼。

    却见赵浅予那边对他使了个眼色,复又微微看向吴希那边,示意自己是吴希的朋友,让他不要声张。

    章惇顿时恍然,不过却不知道是误会了些什么,转头看向吴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脚步不停就此离去了。

    吴希手捧制书,面对着周遭羡慕来看的众人笑了笑,便向后堂走去,迎面又撞见了怀远驿的负责官吏,受到了一番异于常日的恭维。

    吴希只是勉慰对方几句,只说自己不需要任何特殊对待,便也就继续向房间而去,准备换下这身惹眼的朝服。

    刚到屋里,韩三、韩锐两人复又跟了进来,纷纷称贺不停。

    对于韩三,吴希一直是视作家里人的,此时也只是勉励几句,表示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为对方谋个差事。

    韩三一介家仆,闻听这话自然感谢不及,但忠直的性子,自也让他说不出更多漂亮的恭维之语了。

    倒是韩锐,到底是读过些书的,此时尽情展现了自己拍马屁的功力。

    “冀之,哦不,吴校书。在下飘零半生,刚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日后必成大器,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般快罢了。”

    吴希不由被这句“飘零半生”逗笑,心说幸亏你没再说“未遇明主”“拜为义父”什么的。

    “韩进卿,有什么话尽管说来吧。”

    韩锐腼腆一笑:“冀之你是知道的,我这人生苦啊,之前在福州......”

    吴希见他又要把之前那番言语说上一遍,连忙出言阻止:“行了行了,你那些事我都知道,你拣紧要的说便是。”

    “哦好,我这不也是想着,冀之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韩锐一边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吴希不由失笑,促狭道:“怎么,之前不还想去抱曾内翰的大腿么,这是没报上所以又来讨好我了?”

    他自是在拿进京那日,韩锐向翰林学士曾布言说冤屈之事说事。

    韩锐连忙解释:“之前只是刚刚见到那么高的官员,一时心急想要引起对方注意罢了,哪里是要抱谁的大腿呢?”

    吴希终于缓和表情:“其实你我最多算是半个宾主关系,甚至这半个宾主关系也许也只是我自认为的,所以即便你要去投效曾内翰我也不好说什么。”

    “但你今日既然是这番态度,我便也认为你是要做我的宾客了。你且放心就是,若我日后功成名就,不会忘记在你在牢房之外对我的搭救之恩。”

    韩锐忙不迭认可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万事冀之先以自己为主,若日后有所需要,某必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