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23章 安石奸相

    自古以来,中国就是一个讲究礼法秩序的国家。

    而像是皇帝亲自主持的这种朝会,更是称得上一句礼法森严,所有各种事情都有着固定的章程。

    越班上告虽然不能说绝对禁止,但到底已算得上是在挑战皇权权威了。

    因此官家见到此幕当即脸色一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不过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万一人家真有天大的委屈要说给他听呢?

    因此官家不耐归不耐,到底还是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侍者前去将那个要越班告状的官员带了过来。

    官家自然是认得此人的,同知谏院唐垌嘛,不过见到是此人之后他却愈发脸黑不已。

    “唐卿,你自是正经言官,有什么事情尽管在本班上奏便是,何必非要越班奏事?”

    唐垌见官家脸色惨黑,心中却也并非没有一丝后悔,但毕竟事已至此,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紧接着便发生了让吴希不由咋舌的一幕,只见得这唐垌竟是半点读书人的斯文都不要了,扑通一声跪伏在了大殿之上,一时间涕泗横流起来。

    “官家,臣虽是言官,却为人阻塞言路而不能上,又如何敢自称言官。臣此来,便是要状告当朝宰相王介甫,其人在朝中遍布党羽,几成阻塞言路之势。”

    此言说罢,其人几乎叩首拜倒于地平川。

    官家此时却是不由冷笑一声:“唐卿,朕若是记得不错,你当时几月刚刚受王相公举荐,才做了这个言官的吧?”

    “臣虽不肖,却不敢因人举荐而为之粉饰其非。”唐垌头也不抬,继续说道。

    吴希此时多少有些发懵,他记得唐垌本来是在正经职事官班次奏事时,才来搞得这一出,以至于被不少人传扬出去,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的啊。

    但这厮怎么在自己陛辞时进来了,殿中此刻外官,算上唐垌才只有区区四人而已,他这么好的表演只给这么几个人欣赏,不觉得亏吗?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唐垌那边此时也是捶胸顿足的。

    他在殿外等候时本来就站得比较远,并没有看见吴希等人到来,只见得文彦博转出,便以为接下来入内的,必然是御史中丞领班的台官班次。

    想要状告宰相,还有比在御史们面前更合适的吗?

    不过他又哪里想到,因为官家的一个临时决定,这一个入对班次竟是被吴希抢了过去。

    不过也怪他不长眼吧,岂不见人家御史中丞邓绾,明明就好端端站在殿外面转悠着呢。

    在吴希发懵的时候,政治经验比较丰富的曾孝宽,却是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看去,却见其人正向自己不住打着眼色,看那样子像是要提醒他与对方一起,赶紧告辞离开去避一避。

    吴希也是当即清醒过来,官家、相公、言官,这么一套组合岂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于是他赶忙与曾孝宽同时拜道:“官家,既有如此重要国事要议,请容臣等暂至殿外回避。”

    不料官家却是抬手止住:“不必。卿等不是枢密崇文近臣,便是提点府界刑狱官,此事亦非什么不可听之事,且在殿中等候。”

    吴希等人无可奈何,只得闪到一旁一言不发起来。

    “去请王相公和文潞公回来。”官家嘱咐完身旁侍者,却是接着按捺着脾气对唐垌来言,“卿可待相公回来面与质之。”

    唐垌此时却是自怀中取出一份奏疏:“卿容臣当众宣读此奏。”

    一语既罢,其人也不管官家答不答应,便兀自念诵了起来。

    “宰相安石用曾布为腹心,张琥、李定为爪牙......又擅议宗庙事,有轻神祖之心......保甲以农为兵,凶年必至怨叛;免役损下补上,人人怨咨;又保甲事,曾布蔽塞人情,欺诬人主,以为情愿;又置市易司,都人有致饿死者。”

    一行行大罪写下,唐垌那边渐渐慷慨激昂,却是不管官家那边面沉如水,也不顾吴希等人战栗不已。

    其人此疏倒是足够大胆,简直将王安石及其新法批的什么也不是了。

    不仅直指王安石与曾布、张琥等人结党,还对保甲、免役等等新法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攻击。

    其实在吴希看来,这唐垌所说倒也并非没有半点道理。

    保甲法后来确实在荒年时酿成了起义叛乱,市易司也确实导致各地物价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但问题是,这些是由新法本身导致的吗?

    或许也可以勉强说是,但实则这也只是新法执行过程中的副作用罢了,若是能够强化基层执行力度,增长针对性的监督检查,这些事情未必全然不能避免。

    君不见,吴希当初所上《维新策》,虽说也是直指新法几项核心弊端,但也强调了其本身对于富国强兵的重要作用。

    而且吴希从来没有以变法的推动者王安石为靶子,从而去百般诋毁对方。

    说到底,新法是官家想要的,你唐垌在这里公然喝骂王安石是奸佞,这是置官家于何地呢?

    更何况,他陈述中半点没有提出优化措施。这种只挑毛病却给不出新想法的行为,不论在哪个年代都是最惹人讨厌的。

    果然,官家此时眉头蹙得更紧了,若是仔细观察,甚至可以发现他的手指正因愤怒而微微颤动着。

    唐垌那里尤自没说过瘾:“官家,他王安石几乎便是李林甫、卢杞一般的人物,官家岂能久留此人在身边!伏惟官家明察之。”

    这声话语落下的同时,大殿门口方向此前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却是微微一顿。

    吴希悄悄转头向殿门那边看去,果然见到王安石与文彦博两人出现在殿门处,各自脚步微微一顿的同时,脸上却是有着并不相同的表情。

    文彦博稍稍撇过头去,眼中不免带上一丝玩味光彩,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王安石则泰然自若,就好像并未听到有人在那里编排他一样,只是是那顿了片刻的步子出卖了其人内心并不平静。

    唐垌最后这句话很简单,王安石,奸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