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一统:从拯救苏轼开始

第69章 决意报国

    吴希主动请缨,想要孤身前往城北大营平乱,倒是着实惊到了郭逵、李昭玘两人。

    不待吴希多做解释,这两人便当即齐齐来劝。

    “吴察判,此事太过凶险,万一您有个闪失,我们潞州上下就真的没法向官家交代了。”李昭玘恳切道。

    “是啊冀之,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是不晓得那些兵痞作起乱来的样子,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得好。”郭逵也皱着眉头劝解起来。

    吴希见两人这般作态,却是不由展颜一笑。

    “郭府君、李州判,二位且不须急,容我为两位指画一番如何?”

    虽然军情紧急,但郭、李二人其实也都觉得,若是有人能够先行去城北大营安抚一二,最大程度避免流血冲突的确是正道。

    因此他们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还是齐齐往吴希这边看来,等着对方说出自己的想法。

    “城北大营原是本州禁军驻地,对也不对?”

    “不错。”李昭玘自觉当起了捧哏角色。

    “那敢问二位,朝廷待禁军如何?官家在禁军中威信如何?”

    “这自是不必多说。咱们官家虽不似太祖、太宗那般是个马上天子,却多次明确表露出恢复祖宗伟业的姿态。这些年来待禁军,更是赏赐不断,军中人虽说无甚文化,但总归是感念着官家恩情的。”

    这次答话的是郭逵,这些年来的军旅生涯,让他感受到当今这位官家,与数位先帝都是不同的,至少在军事上有着足够的重视。

    “既如此,敢问禁军会不会认本官这副银腰牌?”

    一边说着,他一边自腰间将御赐银牌拿在手中,展示给郭、李二人来看。

    “这......可是这也不敢说保险吧?历来兵乱,使者不得善终者难道少吗?”李昭玘明显还有些犹疑。

    吴希只得继续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历来使者能为乱军所伤者,无非是乱世之中,或对方皆是蛮夷之类,是所谓礼法不与我同。便如唐明皇,丧乱之中甚至护不住自己贵妃。而我此番作为官家使者,到我官家治下腹地,去见我官家所领天子亲军,能有什么危险?”

    说到此处,其人复又看向李昭玘:“况且李州判既说历来,我便以历来之事答之。当初汉丞相绛侯周勃,为解刘氏之困厄,孤身闯入北军之中夺来兵权,几乎再造汉室。今日虽无彼时之危,但我却觉得,待我到军营之中疾呼一声,为赵氏者左袒,士卒们也必定弃戈而反正。”

    郭逵似有意动:“冀之准备效仿周丞相那般,自己独身前往吗?以孤身示人以诚?”

    “郭府君说笑了,便是我再胸有成竹,也不能真的孤身前去。否则便不是安抚军士,而是示人以弱了,若是这般展示赤诚,恐怕反为取死之道。”

    说完此话,吴希见两人仍旧有些迟疑,却自觉不能再等:“郭府君,不要犹豫了,晚一刻便有一刻的风险,趁着此时彼辈不一定说动多少军士,且让我去试一试吧。”

    李昭玘似有有意再劝,他始终觉得这等风险原本没必要去冒,待集合完本州其余等处人马,届时郭逵出面威逼一二,就足以平定这一番叛乱了。

    不过郭逵此时却是豪迈一笑:“好啊,真是后生可畏,老夫便信你一次又有何妨。”

    李昭玘听了这话脸色涨得通红,便要出声阻拦,却被郭逵抬手挡下:“不必多说了。冀之,老夫现在手头只有一个都,百人左右的亲军,不过却都是兵甲齐整、骁勇敢战的,可够你防身所用?”

    吴希拱手来应:“应付两名祸乱军心的逆贼,率领百人已经是很瞧得起他们了,如何不够?”

    “好,那我们不要耽搁。我自往城东大营尽起营中禁军,李州判到城西南大营组织厢军、乡兵。至于城南营中,便须仰赖吴察判三寸不烂之舌,替我等稍作安抚了。”

    “君等行其难,我则行其易,诸位,我等务必不能让潞州重蹈庆州的覆辙啊!”

    郭逵、李昭玘两人自是点头不及,纷纷表示认可。

    正当此时,一名颇显年轻的小校疾步趋入,来到郭逵面前拱手听命。

    “你部可当一战吗?”郭逵沉声来问。

    这一名小校也是沉稳来答:“俺这一都人马,日夜护持在太尉身侧,俱受太尉恩德不少。太尉但有所用,便是赴死也义不容辞。”

    “好,今日不必你们来护来赴,但却要用比护我老夫更用心的态度,来替老夫保证这位吴察判的安危,可能做得么?”

    这小校虽说尚不晓得细情,但却因为常年跟在郭逵身边,到底是懂得令行禁止来着,于是当即低头领命。

    事情分遣既罢,郭逵、李昭玘两人自是当即动身,分别前往两个方向的驻军所在,集合、整理兵马去了。

    而吴希也是半点不曾拖泥带水,只是匆匆寻得昨日那副染血精甲再度换上,便在郭逵亲军小校的带领下往院外而去。

    “这位小哥,尚未问过你的姓名?”吴希看着前边领路人的背影,发问道。

    “不敢劳察判垂问,某唤作郭忠谏。”

    “哦,倒是个好名字......等等,你说你便是郭忠谏?”吴希诧异来问。

    由不得他不诧异,若他记得不错,郭逵的次子便该唤作郭忠谏来着,只不过因故早夭,才在历史上不甚知名罢了。

    若是这般,刚刚这对父子俩的对话,怎地这样公事公办?

    况且郭逵何必要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去犯如此险境?若是稍作安排,将儿子带在身边不好么?

    一时之间,吴希的脑海中真的涌现出了不少疑问,以至于脚下当即顿住。

    倒是郭忠谏察觉到吴希停步,这才回头看来,见到对方脸上一副困惑表情,却是不免失笑当场。

    “察判可是晓得俺的身份了?没错,俺自幼便被俺爹带在军中,自成年后便一直做着他的亲军首领。至于俺刚刚之所以与他言语生疏,却是俺爹的要求,要俺在做公事时则不许以私情与之相处,也是诫勉俺不许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意思。”

    吴希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