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勇元突破之后，无恙又叮嘱他，把剩下的还没有服用完的那副药，继续熬煮，每日煎服一遍，连服四日。然后再把这两副药的药渣，统统都嚼服下去！

    一副药熬煮五遍，其实并不能把里面的药性，全部都提取出来。而这样的秘药，又实在是太珍贵了，所以无恙才会要求廖勇元，把药渣也全部吃下去。

    ……

    说起来无恙的医术相当普通，而以他这样的水平，其实是不够资格来配制这样的秘药的。

    不过无恙这个秘药的药方，却不是他自己配制的。

    实际上这副秘药，是来自于叶神医的那本灵文古卷里的方子……

    无恙虽然对于医术不甚精通，但是他却精通灵文。而叶神医的那本灵文古卷，早就被他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可惜在这本古卷上，道理讲得很多，但是方子却少之又少。但是幸运的是，这里面就有几份简单的方子，几乎都是以滋补类的大药作为主药，所以就被无恙记了下来。

    实际上无恙还在老鼋山里的时候，就想要试着利用这几份方子的原理，来自行配制一些秘药。

    可是在深山里，无恙只能找得到主药。而作为配伍用的普通辅药，要么就是无恙在山里找不齐，要么就是专门费心去找这些药，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无恙那个时候，就把那些作为主药用大药，都干脆直接煮来吃了！

    而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些古方里的药材，和现在的药材还不太一样。很多时候，就连名字都对不上。所以无恙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对那些古方的原理，更深入地摸索研究一番后，才敢来亲自配药。

    ……

    “先生！先生！大师兄都突破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啊！”

    杨玉菊任性地拉着无恙的袖子，不依不饶地要无恙给他们一个说法。

    无恙袖子轻轻一甩，就摆脱了杨玉菊的纠缠，同时白了她一眼道：“突破？亏你想得出来！”

    无恙站起身来，对杨玉菊和廖继斌道：“跟我来！”

    说罢就率先出了屋子……

    无恙带着杨玉菊和廖继斌来到了屋后，他手指着一棵枯死的老树旁边，对廖继斌道：“这下面埋了两个坛子，你把它们都挖出来，千万不要把坛子弄坏了！”

    廖继斌听了无恙的指派后，老老实实地走上前去，在无恙指定的位置上，开始一点一点地把浮土刨开。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后，廖继斌和杨玉菊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大坛子，又回到了无恙的屋子里。

    无恙对两人吩咐道：

    “这两个坛子里，装的是药酒……”

    “你们每天喝一点这个药酒，从小半杯开始。后面只要适应了，不再觉得难受了，就可以多喝一点。”

    “至于喝了这个药酒之后，涨不涨力气，那就要看你们俩的天赋，和你们俩的运气了！”

    说罢无恙就拂袖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去了。

    ……

    其实这两个坛子里装的药酒，是无恙早在半年之前，在刚刚收下这三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埋进土里了的。

    这酒里泡的是银虎的大腿骨，而这样的大腿骨，无恙从老鼋山出来的时候，一共只带出来了四根。

    主要是因为这个虎骨有些长大，比较占地方。所以虽然也是一味良药，但是无恙只留下来了四根。

    这两个坛子里，各有半根虎骨。无恙是把一根完整的虎骨砸断了之后，才泡进酒里的。这样才能让这虎骨的药性，尽快地发散出来。

    本来无恙是不想轻易让杨玉菊她们，服用这虎骨酒的。奈何她们两个练了灵门的呼吸法之后，却毫无作用，所以无恙这才不得不放弃了原先的打算，把这虎骨酒挖了出来……

    虎骨原本的用途，是用来疗伤的。其实无恙最初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带了这几根虎骨出来的。

    不过虎骨还有一个用途，那就是可以用来强壮筋骨。所以如果把这虎骨用在炼体上，也能起到非常好的作用。

    因此无恙才会在收了这几个学生之后，提前就泡了两坛虎骨酒。

    但是对于廖勇元这个层次的武夫来说，虎骨酒的炼体效果，就显得有些勉强了……

    ……

    半个月之后，无恙在廖勇元的陪同下，来到了曲牙县的县城里。

    曲牙县不是无恙第一次来了，他上一次来曲牙县的时候，还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是专门来曲牙县，想要脱手那张石蛇皮的。

    上一次无恙来到曲牙县的时候，是来去匆匆。再加上那个时候他垂垂老朽，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的性命上，所以根本就没有认真地去观察一下这个县城。

    不过无恙这一次来到曲牙县，就比较从容了。

    有廖勇元在一旁介绍，无恙很快就对这座县城，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

    曲牙县的县城，就在青衣江的江边上。这里属于卧虎门的地盘，所以县衙里的官吏，都是由卧虎门指派的。

    天龙界的凡俗世界，不像无恙想象的那样，是由纯粹的凡俗势力，来构建地方权力机构的。

    这里各个层级的权力机构，实际上，都是由宗门来统治的。

    但是在这些统治地方的宗门背后，还有更大的上级宗门。而在这些上级宗门的背后，还有更高级的宗门。

    所以在天龙界，各级地方的权力机构，都是相当稳定的。只要那些最顶级的大宗门之间没有发生冲突，那么这些地方上的各级权力机构，就不会受到影响……

    曲牙县归属于卧虎门管理，可是卧虎门上面是哪个宗门，廖勇元就不清楚了。他只知道青衣江这一带，都是属于卧虎门的辖下。

    ……

    繁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按照廖勇元的说法，这个青衣江畔的小县城，居然有两万多人口，这还真是有些出乎无恙的意料。

    长鹤村距离曲牙县的县城颇远，无恙他们是头一天早上出发的，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过了第二天的中午了。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匆匆地填了一下肚子之后，就往老姜拳馆赶了过去。

    老姜拳馆是廖勇元的老东家。实际上，廖勇元还没有正式辞去在老姜拳馆的活计，他只是向东家请了一个长假而已……

    两人一进入老姜拳馆，拳馆里那些挥汗如雨的弟子们，便纷纷地向廖勇元打起了招呼：

    “勇哥！”

    “廖大哥！”

    “……”

    廖勇元在这里似乎颇有人气，他见了大家的热情招呼，也一一含笑回应。

    无恙抬眼扫了一圈，发现这家拳馆里，四个角落里都摆了许多石锁之类的器械，而且兵器架子上，也放了不少各式各样的兵器。

    但是拳馆里的弟子们，却没有见到有舞弄兵器的。大家都是在搬弄着石锁石鼓，或者就是在空手击打木桩……

    廖勇元回过头来，低声向无恙请示，说是要去拜见一下以前的师傅和教头。得了无恙的允许后，他又一招手，就唤来了一个年轻人。

    廖勇元单手拍着这个人的肩膀，神情里透着一股明显的亲热。廖勇元低声向这个年轻人介绍道：“这是和我同村的无先生，你替我招呼一下无先生，我去见见姜师傅和洪教头！”

    年轻人好奇地看了一眼无恙后，转过头来爽快地对廖勇元答应道：“好嘞，勇哥！”

    见到廖勇元已经进了里屋，无恙开口向年轻人问道：“姜师傅和洪教头，都是炼体士吗？”

    年轻人露出一脸骄傲的神色，压低了声音对无恙说：

    “姜师傅和洪教头，都是正儿八经的炼体士！姜师傅是炼体四层，已经进入炼血期了！洪教头是炼体二层，是我们所有弟子们的教头！”

    见到这位年轻人颇为爽直，无恙便笑着问他：“那你们这些弟子里面，有炼体士吗？”

    年轻人一脸憧憬地回答说：

    “弟子们都是武夫，要是突破了炼体境界，就可以成为教头了！”

    “现在咱们这些弟子里面，说不定勇哥，就能第一个成为教头呢！”

    年轻人的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说什么呢？你以为勇哥能比刚哥快？别在那瞎扯了！”

    随着话音，一旁转过来了一个中年汉子。年龄看上去，比无恙还要大上许多。这个中年汉子身材颇为魁梧，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嫉恨的神色。

    他阴着脸盯着年轻人，又瞟了一眼无恙后，才恶狠狠地警告年轻人：“等到刚哥当了教头，再来教你怎么做人！”

    听到这家伙的话，年轻人明显是身子一缩、后退了小半步。他嗫喏着小声说：

    “我又没说，刚哥他不能晋升炼体士……”

    “我只是说，刚哥和勇哥，都是能最快晋升炼体士的。”

    中年汉子狠狠地剜了一眼年轻人，又轻蔑地瞥了无恙一眼后，就转身离去了。

    这个中年汉子的恶意，明显压制住了这个年轻人的情绪，他一下子就低沉了下来。

    无恙见状便好言安慰道：“好好努力，谁都有机会的！”

    ……

    不多一会儿，廖勇元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连袂跟着两个人。

    这两人见到廖勇元直接朝着无恙的这个方向走来后，便连忙跟了过来。隔着无恙还有两三米远的距离时，两个人就客气地向无恙打起了招呼。

    当先的老者抱拳向无恙道：“无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廖勇元赶紧向无恙介绍道：“这是拳馆的姜师傅！这一位是拳馆的洪教头！”

    无恙听了介绍，也连忙抱拳向两人招呼道：“姜师傅，洪教头，在下无恙，冒昧登门，真是打扰了！”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姜师傅上前一步，一脸热情地笑着道：“有无先生这样的人物到访，咱拳馆是巴望不得哪！”

    一旁的洪教头也是一脸客气的跟着说：“是啊！是啊！要不是有勇元的这层关系，咱们恐怕还见不到无先生呢！”

    几个人一番寒暄后，无恙便在对方的邀约下，答应了下一次有机会，再来登门拜访。然后才带着廖勇元，离开了老姜拳馆。

    ……

    这一次来到老姜拳馆，无恙送上了一条铜虎鞭。而老姜拳馆则是回赠了一盒《姜氏淬体散》。

    淬体散是在炼体士圈子里，非常常见的一种炼体方剂。不过各家的方子各不相同，所以效果也大相径庭。

    姜家的淬体散，对炼体士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是对于武夫，却有非常显著的效果。

    实际上姜家最早的时候，是曲牙县的外来户。正是因为他们家拥有这份独特的淬体散，所以他们才能在曲牙县里，站稳脚跟……

    老姜拳馆，其实很想和无恙交流一番拳术。但是无恙，却并不想做这种无谓的交流，所以也就非常隐晦的推拒了。

    至于廖勇元的突破，无恙推说是他当年突破的时候，剩下来了一副秘药。而他把这副秘药让给了廖勇元之后，因为廖勇元自身的积累已经足够了，所以也就一蹴而就地突破了……

    ……

    离开了老姜拳馆后，廖勇元带着无恙，又向着曲牙拳馆的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曲牙县的县城只有一条主街，而整个县城最繁华的地段，就位于这条主街的正中。曲牙拳馆和镇江拳馆，都在这一带，只不过是各自位于主街中央的两头而已。

    至于主街的中央，那就是县衙的所在了……

    不过在这条主街的背后，在左右两侧，还各有一条平行的小巷。而在小巷的外侧，才是县城里普通人家的居所。

    在这些居所的背后，只要出了后院的院门，就是一大片开阔的田野了。

    ……

    无恙来到曲牙拳馆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午后申时。

    按理说这个时候，拳馆里的重要人物应该都还在才对。可惜无恙他们运气不好，他们来到拳馆的时候，三位馆主都不在。而掌管测力符的管事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也就没有把测力符，卖给他们。

    而且这位管事还说，三位馆主并不是被什么琐事耽搁了，而是联袂外出了。要想等到三位馆主回来，恐怕起码要等上个四五天的时间……

    无恙想了想后，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家里的廖继斌和杨玉菊，会不会服多了药酒出了岔子。所以他就放弃了继续等下去的想法，而是准备先回长鹤村去，等到了下个月再来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