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三人走出教堂，开始在教堂外的小广场上闲聊。

    特伦斯，弗兰克斯，泰德，亚当...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悲伤，互相问好，闲聊之中，亚当将卡尔拉到了一边。

    “是这样...明天，明天我将为安东尼举行葬礼。你知道他没什么朋友，他在外面认识的那些人...算不上什么朋友，我希望你们来参加，但是请别告诉其他人，你知道他们大多厌恶安东尼。”

    “当然了...你可以不来，我只是希望...”

    亚当此时没有了在工厂里的豪爽，他的眼睛没有看着卡尔，而是飘忽不定，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好了好了，亚当大叔，我会去的，我会去的，你允许我告诉马克和彼得嘛？我认为他们两个也会同意的。”

    看着亚当憔悴的面容，卡尔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当然，当然，你能和他们一起来更好，好的就这样了，明天在东区和桥区交界的莱姆街教堂。”

    亚当略有些感激地说道，他看了一眼卡尔，随后便转身走开。

    “哦！再见我的朋友，我明天等着你们。”

    回身走了两步的亚当又转过头来和卡尔说道。

    “明天见！”

    在黑工厂里，尽管每天只吃些黑面包，干着重体力活，但是那时的亚当活力十足。

    而知道安东尼是迫害工人们的黑帮成员，又见到安东尼苦苦哀求最后惨烈的死状的亚当，只三天就憔悴的不像样子。

    卡尔看着有些佝偻的亚当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马克和彼得在一旁和其他人说着话，他们注意到了憔悴的亚当，见卡尔回来用眼神示意他。

    卡尔见周围的间海郡人都在，只好和他们说回去再说，马克和彼得闻言便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路上卡尔告诉了马克和彼得两人，两人都同意了去参加安东尼的葬礼。

    卡尔估计大部分参加葬礼的人因为亚当，而非安东尼。

    三人回到码头区，卡尔两人继续自己的学习，彼得则继续去码头找一些体力活。

    这个时代的消遣方式有限，与其在家里和两个低头看书的人在一起，彼得觉得不如出去搬东西。

    ...

    三人穿着昨日的一套黑衣服走在塔索克河边，从码头区走向东区和桥区交界处的莱姆街道。

    在莱姆街道他们看到了一间比昨天更小的黑夜女神教堂，它的装修状况似乎是几十年没有翻新过的样子。

    亚当站在门口，两眼无神，神色憔悴。旁边还有两个身着黑裙的女人，一个年纪大一点，应该是安东尼的母亲。另一个女子十七八岁岁的模样，身材高挑，应该是亚当的女儿。

    “你好亚当。”

    卡尔三人走上前去和亚当握了握手，他们不知道如何评价安东尼，于是只能和亚当问好。

    亚当见到三人一同前来，微笑着和三人握了握手，然后示意他们进教堂。

    教堂内部的采光不足，在墙壁上点了几根蜡烛。里面的人也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亚当的亲戚。

    安东尼的棺停放在最前面，没有打开。

    卡尔知道安东尼最后被加里抱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焦黑的，这副模样补救不回来就只能将棺材盖起来。

    三人依次献上鲜花，然后在加里身旁坐了下来。

    这里的氛围很明显没有昨天的肃穆，于是彼得开口说道。

    “亚当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是啊，安东尼小时候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唉...可怜的亚当。”

    加里说道，他和亚当是几十年的朋友了，两人还是邻居，他看着安东尼在街区长大的。

    老来丧子，这种痛楚和绝望是难以想象的。

    “还好还有多伊尔，这个小女孩现在是亚当一家最后的希望了。”

    加里说道，他指的就是在教堂门口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子。

    “你家里怎么样？”

    卡尔问道，对于安东尼和亚当，三人都接不下去话。

    “哦！还好，还好，我失踪之后我的妻子和孩子担心了一阵，好在回来了，回来了。”

    加里说道，然后给三人指了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那是一个面容枯瘦的妇女和一个壮硕的二十多岁的工人。

    随着时间推移，来的人仍然没有多少。不过这间教堂也不大，所以看起来并不空旷。

    时间到了，亚当一家三人走了进来，站在棺前。

    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只是这教堂的长椅质量不太好，随着人们起身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牧师在神台上开始念诵祷词和悼词，平静地声音开始回荡。

    但是教堂似乎漏风，尽管关闭了大门声音也漏了出去，外面街道上的马车声和人声也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进来。

    牧师没有被杂声影响，他有节奏地念着祷词，两种声音冲击在一起，就像世俗和神话在对抗一样。

    人们心中仅有的悲伤也被这两种冲击的声音消弭。

    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起，但是因为漏风，所以香气很淡，近乎没有。

    牧师念完祷词开始念悼词，祭奠这个躺在棺中不肯见人的男子。

    平淡地念完悼词，众人齐声“愿他安息!”，尽管安东尼不是一个虔诚的黑夜女神信徒，但是亚当交了一定的金钱，所以安东尼被准许安葬在教堂的墓园之中。

    当人们准备将安东尼的棺材抬到教堂后面的墓园时，大门却被人不合时宜地推开了。

    几个脸色不善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似乎我们来晚了？安东尼的葬礼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

    当头一人说道，全然不顾在场人的诧异眼神，牧师在是神台上也愣住了。

    “你们打扰了葬礼，现在请你们先出去，等葬礼结束再进来献花，如果你们带了花的话。”

    牧师虽然没遇到过这种事，但此刻还是冷静地说道。

    “嗯...我认为主要还是你们没有通知我，要不然我们肯定不会迟到，来吧，让我看看我的好兄弟安东尼的面孔。”

    几人径直走向棺材，完全不顾牧师的话语。

    众人皆惊讶地看着这几个人，甚至领头的那人毫不顾忌地露出了腰间的枪。

    “我向你们保证，你们会后悔的！”

    牧师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