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治伤
官道旁的空地上,生起一堆篝火,柳十三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坐在旁边。孟无双殷勤的给他递上食物和水,不停的赔礼道歉。
柳十三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孟无双,想伸胳膊指着孟无双,却被疼的缩了回来,他捂着肩膀说:“我专门嘱咐货主,要他交代送货人,不着急,走慢些。我有听到他给你讲啊,你为什么不听哪?!”又扯到脸上的痛处,柳十三抽了一口凉气,咬着牙说:“颠死我了,运费我是一两都不想给了。”
孟无双一听,急了。她赔笑的凑上来:“我给您治伤,保证给您治好,后面的路我保证慢慢走,一点儿都不会颠。您看着给点儿辛苦钱呗,我家里还有好几口子等着吃饭呢。”说道后面,她拿出身上的止痛膏,一边帮柳十三涂抹脸上的红肿,一边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
柳十三的伤处一被触碰,更是疼的他朝一边躲开,一边吸着气说:“放下,我自己来,手那么重。路上我不停地敲箱子,提醒你慢点儿,你是一声都不应啊。现在来求饶,晚了。你瞧瞧我这一身的伤,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不知道要多久身上的淤伤才会消下去,脸也被撞成这样,都破相了,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呀?”他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左右照看自己的脸,涂抹着止痛膏。
孟无双嫌弃的看着他:“你个大男人,磕碰几下用得着这样吗?”
柳十三斜了她一眼,又牵动伤处:“哎呀,看样子,你真的是一两银子也不想要了。”
孟无双连忙换上殷勤的笑脸,向前一步:“要要要,大爷你请吩咐,还要我做什么?”
换成柳十三一脸嫌弃:“不要叫我大爷,你当你是花楼里的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啊?你可以叫我柳十三,你这药不错,应该是灵药堂出品。对了,你会不会推拿呀?真正的那种推拿,我的骨头真的快要散架了,需要好好按摩一下才行。”
孟无双袖子一捋,开心的说:“推拿我会,这个我最拿手了。”
柳十三一看她这架势,又有些后悔了,将信将疑的问:“真的?按得不好我可是要扣钱的啊。”
“瞧您说的,要扣钱的事儿,我能胡说吗?”孟无双大开大合的活动着手脚,扭动几下脖子,像是要上斗兽场似的,配上她自信满满的笑容,在柳十三眼里更吓人了:她,她不会是想趁此机会弄死我吧?!
不等柳十三反悔的话说出口,孟无双已经来到他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开始施展她最拿手的推拿术。
没跑太远的劫匪们,不甘心的在往回摸:如果棺材里的死人诈尸了,陪葬品应该在吧,那个凶巴巴的女人肯定也被吓跑了。距离还有一里多路时,他们看到了火光,心中一喜:有火,不是闹鬼!随后他们听到了一声声惨绝人寰,生不如死,不知男女的惨嚎。闻者无不浑身长起鸡皮疙瘩,头发竖起,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手脚冰凉,腿肚子抽筋。他们连滚带爬的回去了,妈呀,那边是啥动静啊?咋比闹鬼都瘆人呢?!
孟无双快要疯了,她问柳十三:“你鬼叫什么?是我按的不对吗?还是力道太大?”
柳十三露出享受的表情,长长鬼嚎一声,接着说:“别停下啊,你说的没错,嗷~力道合适,按得很舒服,偶啊~所以我才叫啊~就是这个感觉呀~”
“哪有这样夸张喊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非礼了呢?!你再这样叫,我不按了啊,真的是受不了了!”孟无双被他的叫声弄得一肚子火。
“哎,楼里的姑娘们被非礼只会叫不要,我叫的是还要,能一样吗?别走呀,我加钱,我加钱还不行吗?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地方教出来的呀?我想请你做我的贴身医师,要多少钱一个月?”柳十三开口胡说,见人家姑娘真的生气走了,赶紧改口开出最诱人的条件,那姑娘果然停住脚步。
“加钱倒不必,把你送到地方,你别扣我的钱就行。至于做你的贴身医师,没空。不过你可以到富县找我,一次五两。”孟无双故意把价格开得吓人,一般他们给人推拿,一次只收一两银子,如果是按疗程,一个疗程也才收五两,这是师傅和大师兄定下的标准。心里想:老天爷,求求你,让他不要来找我,怕了他的鬼嚎。
没想到,孟无双的祈求老天爷没听见,她听见柳十三说:“你这手法,绝了,还从来没有哪个推拿师能让我有这么舒服的感觉,我现在觉得身上松快多了。富县,也不是太远,五两一次,你这手法不算贵。就这么说定了,你叫什么来着?”
鬼嚎就鬼嚎吧,一次五两嘢,接了。孟无双说服了自己,告诉柳十三自己的名字。
“孟无双?你就是有求必应孟无双?”柳十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仔细打量着她。
“你听说过我的名号?”孟无双问。
梁玉安笑着回答:“如雷贯耳。我原以为是个男的呢。”可他现在的样子,笑起来比不笑更吓人。
孟无双瞪着柳十三:“女的怎么了?你看不起女的?”
柳十三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打算回去后找你帮个忙,帮我打听个事的。”
“什么事?说来听听。”
柳十三把在新城的遭遇大概讲了一遍:“我怕拖累他们,也有法子是摆脱追杀,就留信先走了。我想让你帮我去新城灵药医馆打听一下,他们走了没有,大概去了哪里。无论结果如何,我支付你八两银子。”
“你能告诉我那个救了你的女医师叫什么名字吗?或者她的样貌。”孟无双从柳十三的话里听到了自己小师妹的影子,“有名字或者样貌更好打听。”
“她叫余音,是灵药堂的人。不过希望你不要透露给其他人,毕竟大梁这边还在通缉灵药堂的医师。这也是为什么给你那么多佣金的原因。”
拿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儿,这感觉太棒了!孟无双当即答应下来:“可以,这活儿我接了,保证保质保量按时完成,呃,有没有时间要求?”
“越快越好。”
“交付地点呢?”
“富县吧。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会去找你再推拿一次。真的不考虑做我的随身医师?”
孟无双摇头,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把柳十三送到新兰县后,孟无双直接从新兰进入乌兰,再前往新城,打探余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