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秦央关雎每天放学会去李半光家学习简单的玄学知识，同时，李半光教了他们几句口诀。

    秦央也理解为什么关雎记不住口诀了，他也记不住。

    这些口诀的发音根本不像汉语音节，而是一种古怪的语种，不说理解，连念出来都困难。

    一个月，勉勉强强学会了一招，没有名字，能让自己某一方面退化很多，使得另一方面强化一点，持续的时间取决于个人意愿或者是境界的高度。

    李半光没问秦央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但他会阻止秦央学一些难上手的东西。

    秦央把这个有些鸡肋的技能称为“自亏术”，自己让自己吃亏。

    他现在还是很想解剖一具尸体，看看那些虫子什么的对人的影响。

    但是解剖特殊的尸体会掉很多理智，而且也没有那样的尸体了。

    几周前他又偷偷翻开了道德经，可惜依旧是头痛欲裂，但症状仅会于视线停留在书上时体现。

    李半光讲的神秘内容不多，他解释一个人不宜一时间知道这么多知识。

    这样下去日子就会回到以往的堕落，秦央清晰的知道这是浪费时间。

    关雎的说法是他们城里的人会送孩子学习六艺，看书，但秦央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强迫自己看也不是不行，就是没什么收益。

    如果想在镇里见一些非凡的东西，似乎只能强行降低自己理智了。

    夜里，秦央悄悄离开了屋子，走过大道，来到了昌镇外围，直奔墓地。

    到达地点后秦央便开始默念自亏的口诀，同时在心里确立要弱化和要强化的地方。

    “大大弱化我的清醒程度，小小的提升我捕捉光线的能力。”

    人能看见东西说明有光进到了人眼睛里，增强这个能力就有些像猫的夜视了。

    当然增强的没那么夸张，但秦央毫不怀疑弱化的效果。

    第一次尝试的时候，选择强化自己的跑步能力，弱化跳跃能力，平时需要十分钟能跑到的路程，强化之后需要九分钟，但曾经使使劲能蹦上快有半个人高的台子，弱化后连个台阶都蹦不上去。

    因为不熟练，他念了两遍才成功。

    刚念完，眼中的世界便开始摇晃了，这是熬夜不曾有的感受，但应该没有当时解剖尸体那么厉害。

    “看看，这里面，是啥儿？”秦央的思考也开始僵硬，想法变得呆滞。

    “呀，人死了是有灵魂的！”秦央发现远处模模糊糊闪着什么东西。

    虽然拿了个灯笼，还强化了视力，但依旧看不清。

    “不，不是死人的，我就在墓地里，那里不是墓地，是夜鬼吧？也不是。”

    远处的东西的确是人类的轮廓。

    它们能不能看见自己？

    抱着疑问，秦央主动靠了过去，那些东西似乎也可以看见他，也凑了过来。

    秦央此时并不害怕，在迷迷糊糊中，只会按着自己的念头行驶，他的情绪则显得没那么重要。

    靠近一看，那些的确是人类，只不过一眼能看出它们不像人。

    有的眼睛奇大无比有脸的三分之一，而鼻子嘴巴可能仅占三十分之一。

    有的没有五官，有的头比正常的大一倍，都怀疑脖子能不能撑住。

    有的眼睛长在张大的嘴里。

    大部分的诡异都是集中在面部，少部分是胳膊奇长或奇短，肚子特别凹陷或凸出，腿超短或超长。

    乱七八糟的诡异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这些像人又不是人的生物围住了秦央。

    “都能看到他们，那能不能摸到？”

    秦央大着胆子伸出手戳了戳离自己最近的“人”。

    这个“人”的眼睛小到看不见，秦央的指头戳到了它，它也没有反抗。

    “用点力试试。”秦央想着，加重了力道。

    那个“人”被戳的身子歪了一点。

    “我可以触碰到你！”秦央很高兴，尽管他也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被戳动的“人”也扬起了手去抓秦央的胳膊，可是，它的手却从秦央的胳膊上穿了过去。

    秦央随即抽回了胳膊，胳膊的抽回，使得胳膊上的手也跟着被带了回来。

    那个“人”的手断了，断在了秦央胳膊上。

    秦央可以接触到那个人，但那个人接触不到秦央。

    “还有这种好事！”秦央大喜，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胳膊上的手，轻轻一拽，便取出这只手。

    但是秦央发现，自己虽然可以对对方造成影响，但接触它时是没有触感的。

    那个“人”则用缺了手的胳膊对着秦央，什么举动也没有做。

    围着秦央的圈子已经很小了，秦央往前走了一步，那些面前的“人”便被推走了。

    如果说这些东西没有实体，可是它们会对秦央的行为做出反应，甚至与他互动，而且，秦央可以感觉到触感。

    但是这些东西如果主动接触秦央的话秦央是没有感觉的，这个界限不好划分，很难说是谁先主动的。

    “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能听懂吗？”秦央见它们对自己没有威胁，便开始主动搭话。

    那些“人”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你可以听见听懂，点点头，你知道什么是点头吧？”

    那些“人”们点了点头。

    “好神奇。”秦央对这些长相诡异的人类兴趣越来越大，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流完全是单向的，他可以对它们产生正常影响，但它们对自己就如同空气。

    而且，它们可以听懂自己说话，还可以回应，看上去也没有恶意，不过，就算有也碰不到他。

    他们之间唯一的渠道就是秦央此时的低理智神志不清，所以它们没有对小镇的人造成任何影响，如果不是他要掉理智

    很多人在很困被打扰时，虽然看上去很迷糊，但他的思维却会以一种很乱的方式快速运转，尽管想到的东西乱七八糟，但脑子确实转的很快。

    有点像做梦，很乱，但梦里的自我意思是清醒的。

    秦央就正处于这种状态，换成正常情况他一定会谨慎的远离这些东西的。

    “你们住在这里吗？”

    摇头。

    “这里是墓地，和你们的出现有关系吗？”

    摇头。

    “我这是误打误撞来的？”秦央觉得运气还不错。

    “这片墓地还有别的东西吗？”

    点头。

    “在哪里？”

    那些“人”为他指了一个方向。

    空空如也。

    “可能是我理智掉的还不太多。”以秦央四境的修为，完全可以在当前状态下再叠一层自亏术的。

    境界高便可以使用更多的玄术，和人体内的法力有关，境界越高法力越多。

    不过半光告诉他，一般人的法力是不可能耗光的，更多情况是用法力和玄术太频繁疯掉了。

    秦央不清楚自己的频繁掉理智算不算，但目前他也没心思想这个。

    “那里的东西会伤害我吗？”秦央指着那偏空地。

    摇头。

    “不对，我有些想当然了，它们摇头可能是不知道。”

    “这样子，你们要是不知道就不点头不摇头。”

    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秦央不明白了。

    看到它们极难辨认的神情，秦央发现它们应该是不愿意回答。

    “嘶，我能问它们，可又听不见它们说话，点头摇头它们也不配合。

    “况且仅仅通过是和否的问答很难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它们还有可能说假话，我与它们没有任何交集，完全有可能害我。”

    眼见这些“人”围的越来越多，秦央决定先与它们拉开距离，于是便朝着那些东西撞了过去。

    不出所料，那些“人”被撞的东倒西歪，他稍微跑了几步后，回头大概数了数，身后约莫四十多人。

    秦央试着往镇子的方向走，看它们会不会跟过来。

    这些“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有的就在原地呆呆看着秦央，有的则跟了上来。

    秦央走一步，它们就跟一步。

    “你们到底是什么玩意啊？”秦央郁闷的回头，拍了拍离他最近那个眼睛大的吓人的家伙。

    “说你们是妖怪吧，确实是人的样子。

    “说你们是人吧，一眼看过去你们就不像人。”

    “就跟伪装的一样，叫你们‘伪人’吧”

    伪人并没有对这个名字表示什么，还是试图围住秦央，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央一边往镇子里走，一边留意伪人的行踪，跟着他的伪人越来越少。

    而留下来的也在不断的尝试拖动他，拽他，尽管会因为秦央的动作而断掉手腕或者关节，但却没有放弃的迹象。

    在这时，即便没有感觉，但秦央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它们一直粘着自己肯定有所图谋。

    听的故事都是鬼害人，妖袭民，自己一个凡人，理智还这么低，这些怪东西怎么会害怕他，只有自己躲避它们的份。

    又走了一阵子，看到前方就是李全光住所了，屋子还亮着灯。

    “我可以找他问问是怎么回事。”秦央连忙赶了过去。

    一边想着，秦央便敲起了屋门，声音很响，也可以听到房子里面的翻书声，但就是没人开门。

    “李叔叔，是我，秦央。”

    没人理睬。

    就这样过了好久，还是没人理睬。

    “不是，这么不尊重人的？”秦央很纳闷，这么大的声响他怎么可能听不见。

    “哎呀，你别围着我了。”秦央正在气头上，边用力推了一下还在企图拉自己的大眼睛。

    可是，这一下接触时，秦央却愣住了，随即不可思议地看向推伪人的那只手。

    自己刚刚，有了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