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的还是得来。”

    秦央叹了口气，他不清楚13岁以前自己骑没骑过马，但有记忆的这两年他是从没上过马的。

    今早来的时候还向思服确认了一下，思服印象中自己也是从没有骑过马的。

    “完了，得上去丢脸了。”秦央硬着头皮，舔了舔嘴唇。

    他刚刚一直在一旁看热闹，思服能有机会找关雎开小灶，他完全也有机会，但他一是本就不看重这个，二是因为他又在使用自亏术了。

    可惜的是，他只看到了学生们陆续上马时腿部黑气的浓郁程度，但其余部位的黑气消散不见，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趣的是，腿部黑气浓度不是固定的，秦央记得几天前看关雎和思服时她们腿的黑气浓度和今天的浓度是不一样的。

    后来秦央观察了半天才得出结论，黑气浓度是通过对比来展现的，只看思服关雎的话，思服的浓度很低，但只看思服和赵红，那思服的浓度则大大加深。

    但是单单只看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做对比时，所有人的黑气浓度都很淡，除了关雎还稍稍有些浓度。

    秦央不清楚这个时候黑气的呈现标准是什么。

    但他对自己是没有一点信心的。

    “轮到秦央了欸。”

    “他整天神神秘秘的，我现在连他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

    “就是，和他关系好的那二位都完成了全程，不知道他怎么样？”

    “这些年骑马的实践课他从没有参与过，看看他倒是有什么自信。”

    众人议论纷纷，但所提也皆是事实。

    思服对秦央没有信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但关雎却是嘴角上扬，她还挺想见见秦央难堪的样子呢。

    “我要不要试着让那个人格出来一下，说不定他会？”秦央突然想到了思维混乱时崭露头角的“他”。

    虽然还在犹豫，但秦央已经走到马前。

    大家都在看他。

    “额，我该怎么做？”秦央一时间觉得这比挣脱思维混乱还没有头绪。

    上马吧，秦央试探性的抬起一只脚，随即踩着马蹬，企图直接另一只脚跨到马的另一边。

    “他的动作好生疏。”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有了这个结论。

    马匹太高，这样不容易上马，还容易弄倒自己，最关键的是，人的体重要是大一些甚至会把马拉倒。

    这是书上标准的错误案例。

    在秦央略显滑稽地上马时，他的脚甚至还踢到了马的屁股，同时摇摇晃晃，上马时马鞭还掉到了地上。

    “好差。”秦央的动作极不规范，错误也不少，属于是对课本上的内容一窍不通，虽然前面也有人上马不熟悉，但动作比秦央好看多了。

    “其实，初学者上马应该准备一个上马用的凳子的，昌镇学堂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没这个意识。”关雎心里想着这个，但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秦央呀，原来你还会有这么无力的时候。”她差点都要用手去捂嘴了。

    思服看关雎似乎在憋笑，起先有点不理解，但又看了看秦央，那样子和他平日里的表现一对比反差好大。

    “人无完人嘛，他忙着那些玄学的东西，自然没有功夫练习现实中这些技艺。”关雎带着笑意对思服说道。

    “好吧，秦央你骑马确实有些不佳。”严封看着这一幕，只觉秦央和最差的那几位表现的差不多。

    但那几位差是因为出场早，心态，经验都不够，秦央都属于后面的人了，在他之前的二十多位还没有情况和他一般的。

    秦央没办法，马鞭掉了，他还得硬着头皮去捡。

    “这种情况，恐怕那个人格也无能为力了。”

    秦央暗叹一口气，只好下马。

    这一幕，彻底让在场的人绷不住了，就连学堂院长都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半光让他关照这个学生，可惜，他在平日里便没有任何进取心，眼下在这种场合还闹出了这样的情景，这要是长大了该怎么办呀。

    有不少平日里活跃的男生笑的最大声，接着还有不少女生，思服没有笑出来，她有些为秦央尴尬，但关雎却捂着嘴很开心。

    “没想到秦央也不行啊。”

    “枉费他排在后面，看了这么多人还是没有什么进步。”

    “我要是他，怕是要挖个洞钻进去了。”

    “嘶。”秦央自然是听到了后面众人的小声，但他稍加判断就知道总体而言，大伙并不是都是嘲笑，大多数人应该只是觉得他的生疏很有意思，还有人则是被氛围带动起来的。

    但肯定也有几个看他不顺眼的人在放肆嘲笑，甚至还想同化身边的人。

    但秦央从不在意这个，嘲笑又能如何，自己从不会因为他的的言语行为而怀疑自己。

    “虽然骑马测试不合格也不是多大的事，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但今后我在班里应该会被人用这件事为难，这倒是一个麻烦。

    “我本意也不想上学，只是为了陪着关雎才去的学堂，此时之后，我还要不要去学堂？

    “我在想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岂会因为一些小意外，一些他人的看法和干扰就放弃当下的生活规律吗？

    “我要是因为这个不去学堂，不就是懦弱自卑的表现吗，我真的太愚昧了！”

    想着，秦央不再压抑，开始释放负面情绪，同时开始对自己进行批判，严厉的指出自己刚刚所想的巨大错误。

    其实也不巨大，不过在这个心态下，一点点小小的心思都会被认作是不可饶恕的过失。

    随即，他的呼吸开始加深，两只手开始握紧。

    “就算我对此一窍不通，我也应该迎难而上哪怕最后狼狈落马！”

    “你们瞧，他突然不动了。”

    “他想放弃吗？”

    “可是，要放弃也得回来啊，站那里不动是啥意思？”

    “诶，他开始动了。”

    人群不再窃窃私语，交流的声音挺大，关雎虽然觉得秦央受到挫折很有意思，但听到有人说秦央坏话自然也不开心。

    “他拾起了鞭子，诶？不对！”

    在众人的视角里，秦央伸手拉扯着马背上的什么东西，因为距离远看不清，但最前排的几位和学堂院长却可以看出，他这是在收短缰绳。

    “这个样子，倒是可以起到一些控制作用，毕竟上马时马会有反应。”学堂院长评价都着。

    秦央这一步倒是没问题。

    接着他看到秦央左脚踩镫，虽然动作和刚刚差不多，但明显自然了很多，刚刚的动作太僵硬了。

    “怎么突然变好了？”有几个学生也看出了名堂。

    只见秦央抓着鞍子的后鞍桥，左脚发力，同时抬右腿，跨马背，最后坐到马背上，和刚刚的表现是两个极端。

    “他是蹬上去的，而不是靠手拉。”院长对这个举措很满意，刚刚有不少学生是用手拉上去的，不规范。

    这个还需检测完统一指出，现在确实不好告诉众人。

    秦央整个人坐在鞍子上，双腿自然下垂，两脚轻轻地踩住脚蹬，保持脚腕的灵活。

    同时，远看的话，他的肩膀胯骨，还有脚后跟，耳朵，都呈一条直线。

    “标准。”院长赞叹，这个表现和关雎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一些。

    这个改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引得场上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怎么回事？”

    “他的动作好像没有问题。”

    “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众人交头接耳，却讨论不出来什么。

    关雎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大人教给她的方法，但是秦央这么一系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关键是那个姿势，和自己最开始了解的并不一样。

    “诶，秦央是不是突然发挥好了？”思服问关雎。

    “是的。”关雎点了点头，又再次突然一乐：“你瞧，他刚才下来又上去，马鞭还在地上。”

    “啊？”思服张开了嘴巴，有些惊讶。

    这个疏漏被在场细心的人发现，很快流传开来。

    “那么，你将如何处理呢？”关雎美眸中闪着异彩，她现在怀疑秦央是在故意藏拙然后给众人一个大大的惊反转。

    其实秦央并没有藏拙，他是真的不会，但随着戾气上心，他不由自主地做出了上马是的动作和骑马的坐姿。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肌肉记忆一般，虽然嘴上说不明白，脑子想不明白，但腿上和手上做起来却自然而然。

    就好像已经联系了很多遍，不由自主就做出来了。

    “没有马鞭，我还要下去吗？”秦央发现了这个问题。

    如果再下去，那就真的太好笑了。

    可是，虽然还在被这个问题纠结，但他却下意识一夹马肚子，同时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和脚上都做了什么，马儿突然发出一声嘶叫，接着迈开蹄子大步跑了出去。

    在场众人被吓了一跳，接着是轰动。

    “好大胆，关姑娘只是让马步伐稍快的小跑过去，他直接让马撒开蹄子跑。”

    “这样太危险了。”

    “等等，他怎么让马跑那么快的，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激怒了马？”

    人群炸开了锅，但学堂院长却一言不发，只是在心里赞不绝口，他会骑马，自然能看出秦央刚刚的动作并不是刺激到了马，虽然他没有看清秦央完整的动作，但知道这需要经验。

    这是一个会骑马的学生。

    “他哪来的经验？”学堂院长皱眉眉头，一个学生会骑马自然不是大事，但秦央这种没有训练过的人为何这么熟悉骑马那就值得思索了。

    “好厉害。”思服崇拜的说。

    关雎眼神很复杂。

    她又被秦央比下去了。

    秦央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昌镇这个小小的地方可以诞生这样一个人，境界高，还可以莫名其妙的转换境界，能摆脱思维混乱，熟练施展玄术，现在，连骑术都和大人们差不多了

    虽然骑马是她们那里大部分人的正常情况，但放到秦央身上却极为不合理。

    “他的时间都是怎么寄出来的？关键他一天也没干正事啊。”关雎想不明白。

    她甚至一时间联想到了幻梦境和思维混乱的时间比例问题，只是随即就被否决，如果秦央能利用这些，那离谱程度将远大于他目前展现的能力。

    “他什么时候练的？”严封难以置信，父亲以前带他练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人，可是，秦央在众人眼中，确实没练过呀。

    至于最开始表现的生疏，已经没人关注了。

    最后，秦央骑了一圈，远远超过了一里路程最后返回，再完美下马，回到了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包括秦央自己，其实，在返程时，他的戾气便消散了，这种状态一直都是如此，持续不了太久。

    同时，那种感觉已失去，他也变得手忙脚乱起来，但兴许是运气好，马儿跑了回来同时停在了最开始的地方。

    万物皆有灵性，马经过了这么多人的骑乘，似乎也知道了它要做什么。

    于是，在马停下后，秦央下马，而他在竭力没在这最后一步出差错，达成了自检测以来最完美的效果。

    但他下马也是眉头紧皱，原因和学堂院长和关雎想的如出一辙。

    “我学习骑马哪里来的时间？

    “即便是那个人格偷学，可我来昌镇的这些年确实有目共睹，更何况还有熟练的使用玄术。

    “这些能力自然不可能是天生即有。

    “所以，我学习练习这些的时间，都是从哪里来的？”

    思维混乱的经历让秦央知道自己夺舍了身体本来的主人，充满戾气的他，但这么看来，似乎事情还有转机。

    这个看着很万能的身体，绝对不会是一个15岁小孩能做到的。

    “我身上的谜团还真多啊。”秦央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