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简单也简单——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是由于有一股超自然力量，在对我们的世界产生侵蚀。”

    “这样的侵蚀，根据历史记载，每隔一段时间，几千年、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不等，都会发生一次，而每一次的侵蚀，强度也不同，有的会让这个世界发生巨大的变化，包括文明的迭代、物种的灭绝等等，而有时候，则又轻微得几乎让人无所察觉。”

    “至于这侵蚀的本质是什么，又是由何种原因引起的，有很多种理论，但具体也没有一个明确处于优势的地位的学说，能成为一个大家都接受的标准答案。争论还在继续，也不知还会持续多久。但你只需记得，最近你所看到的、经历的一切诡异，混乱，异变，归根结底都是由侵蚀造成的。”

    说到这里，格瑞迪顿了顿，观察了一下姬霸的反应，见后者一脸平静，就又继续说了下去。

    “普通人遇到侵蚀，有一些人天生就具有较好的抗性，也就不会在短时间内产生异变。有的人抗性较差，就会在侵蚀之下迅速产生各种各样的异变。因为产生异变的原因是超自然的，所以异变的表现形式，其性状，其所可能具备的能力，也无法用科学去预测或者解释。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不用说普通人，其实我也所知不多。更深入的理论，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而且往往也需要从宗教局那边获取许可——而且即便把这些信息放在大家眼前，普通人也不一定看得懂、听得懂。”

    “因为普通人大多数对侵蚀抗性较差，所以我们设立了庇护区。在庇护区内，侵蚀会被降低到一个近似于无的程度——虽然我不喜欢宗教局那些神棍，但还是得谢谢他们，庇护区的建立，主要还是依靠他们。对付超自然的力量，你只能同样使用超自然的力量，普通的枪炮已经不管用了。所以，要是没有那帮神棍，可能我此时也是一个怪物了，呵呵。”说到这里，格瑞迪自嘲一笑。姬霸能感觉到，这大概是他的真心话。

    “总的来说，这次的侵蚀似乎强度还挺高的——虽然从目前来看，还不如历史上记载的最惨烈的几次，但也不容小觑了。哦对了，你可能会问我，这样的侵蚀，会持续多久，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格瑞斯耸耸肩，拿起桌面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这些差不多就是目前以你的权限，所能知道的一切了，姬霸男爵。希望这些信息，能回答你的一些疑问。”

    “当然，非常感谢你所提供的信息，艾斯豪尔先生，我很满意。”姬霸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起身准备离开，“既然我的疑问得到了答复，那么我——”

    “稍等，姬霸男爵。”格瑞迪连忙伸出手，半起身，示意姬霸重新坐下，“你先不要急着离开。事实上，我刚刚给你的回答，并不是重点。我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姬霸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安静地等待对方说下去。

    “你知道的，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期，也是一个困难的时期。在这样的困难时期，帝国总是可以使用更多来自民间的帮助。而身为贵族且做完了意识转移手术的你，毫无疑问，能比那些平民提供更多，也更值得帝国的信赖。”格瑞迪压低了声音，身子往前倾，“姬霸男爵，我有一个提议，对你而言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为帝国工作，你有兴趣吗？”

    姬霸眯了眯眼，脑中念头转头。对方刚才说了一大堆，是为了对我示好？最后的目的，是为了招募我？假如我拒绝，会怎么样？

    沉默了几秒，姬霸不疾不徐地说道：“艾斯豪尔先生，你说笑了，作为一名帝国的贵族，我当然一直在为帝国工作——”

    格瑞迪又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姬霸打住：“姬霸男爵，让我们不要再在虚伪客套上浪费时间了。我仔细看过你的资料，我了解你，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那就让我跟你说实话吧，因为你已经完成了意识转移手术，所以你现在具备了非常高的侵蚀抗性，而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在庇护区外进行更长时间地停留或者移动而免于异变的后果。虽然帝国不能强迫一个贵族做任何事，但是……”

    格瑞迪在这里做了个漫长的停顿。

    “但是，我真诚地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建议——为伟大的帝国工作——在你答应之前，我无法再透露给你更多关于具体工作的信息，但相信我，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现在，我真的很期待听到你的答案。”

    说完，格瑞迪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双眼盯着姬霸的面部，等待着姬霸的反应。

    “那么，作为回报，我能得到什么？”姬霸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

    “抱歉，我刚才也说了，具体的信息，我还不能透露给你，只能等到你答应后，才能跟你细说……但是，你想想看，在这个特殊时期，只要你愿意为帝国工作，怎么可能会亏待你？报酬会极其丰厚，我敢保证，比你所能想象的更加丰厚。”格瑞迪微微一笑，同时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更快了。

    “好，我答应。”姬霸瞄了一眼华丽的窗帘上方角落里的监视器，淡然道，“作为一名男爵，我当然非常乐意为帝国效劳。”

    “好极了！那么请你在这张表格上签一下名。”格瑞迪面露喜色，立刻从他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质文件，并把这份文件和一支笔推到了姬霸面前。

    姬霸快速地扫了一眼这张表格，发现他的个人信息早已被填在表格中，而表格的主题内容则是关于他将成为一名萨昂帝国的帝国特殊服务承包商，与他对接的部门，叫做“帝国调查局”。

    姬霸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格瑞迪，后者笑了笑，微微躬了躬身：“请允许我再一次自我介绍。格瑞迪·艾斯豪尔，帝国调查局的中级特工。”一边说，格瑞迪一边伸手示意姬霸在表格上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