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子上的那人一边坐着抽烟一边随手拿起一个什么野果啃着，那些红毛鬼猴子就在石台子周围蹦跳嚎叫。我们几乎张着大嘴看着前面的一切，因为那石台子上的人正是失踪的王老大。

    王明星低声怒骂道：“他大爷的王老大，我们为了找他，差点死在河里，到现在水米未进，他倒好，和一群鬼猴子混在一起了，看我不崩了他。”

    刘智会真把他的话当真了，赶紧阻止他：“明星兄弟，先别开枪，事情没搞清楚，小心误杀。”

    “老刘，你听他胡说。我觉得这个王老大可能已经死了，现在他就是个野鬼，所以才和这些鬼猴子混在一起。”张玄说。

    王明星不屑的说：“管他是人是鬼，我先开一枪敲山震虎。萧阵，把枪准备好，枪一响只怕那些鬼猴子反扑，到时候就猛打它们。”

    我们站起来走到场地边上，王明星对着场地上空就是一枪。

    这一枪在黑夜的森林里如炸雷一般，那些鬼猴子先是一惊，缩头缩脑惊恐的看着天空，接着看向我们这里，随即呲牙咧嘴怪叫着往我们这边扑来。几只身体较高的鬼猴子跳过火堆，奔跑一阵到了我们对面直接凌空跃起，高度足有两米多。

    我们已经打开头灯，看准了跳来的鬼猴子，王明星抬手就是一枪，一只鬼猴子瞬间被打的肚破肠流掉在地上。王明星打完这一枪赶紧上弹，我随即连开两枪，打死一只打伤一只鬼猴子，后面跟过来的鬼猴子见我们瞬间击杀三只同类，吓的不敢再上前。

    王老大却从后面跑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大叫：“谁让你们开枪的？谁让你们开枪的？”他到了我们面前，更是怒不可遏的大叫：“你们疯了？打死它们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它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艹！”

    王明星挎起猎枪，上前一步，一记勾拳就把王老大放倒了，嘴里骂道：“为了找你，我们四人差点被大鱼给吃了，你他娘的在这里花天酒地，这还教训我们来了？”

    刘智会赶紧劝解：“大家先别生气，这中间必有缘故，我们只要说开就好了，大家都先冷静冷静。”说完要上去搀扶王老大，我悄悄拉他一下，低声说：“小心，王老大只怕已经不是人了。”

    没想到这句话被王老大听见了，他爬来叫到：“萧阵，你这孩子才不是人呢？你们以为我变成鬼了是吧？那鬼能抽烟吗？鬼能认识你们几个憨货吗？”

    王老大说话的时候，我见他身后几只鬼猴子悄悄的拉走三个已经死了的鬼猴子，接着往森林深处跑去。我们也没管它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开王老大的谜团。因此张玄问道：“既然你不是鬼，你为什么和这群长得像鬼的鬼猴子在一起？”

    王老大说声说来话长，大家干脆去石台子后面的空地，重新点上一堆火，一边烤馒头、腊肉、烧开水，一边抽烟喝酒解乏。虽然石台子前面的火堆里还烧过一堆骨头，我们现在实在太饿了，什么也管不了了，再说了，我们正好在上风头闻不到臭味，也就无所顾忌了。

    大家边吃边聊，这才知道王老大的经历。王老大自从掉下悬崖被岩鹰抓走后，他被岩鹰叼进了古树上面的巨大巢穴。王老大这一路又惊又怕加上死里逃生的激动，身体几乎不听使唤，躺在鹰巢里不能动弹。

    几只岩鹰先把巢穴里的一具骨架叼着扔出去，接着开始在巢穴边的树枝上磨着鹰嘴，准备要啄食他。王老大看见那具骨架还有肉筋相连，竟然像木偶一般缠着树枝、树藤慢慢滑下，心里不免哀伤，只怕自己很快也会变成那样。

    王老大心灰意冷，正自哀叹，突然一群红毛鬼猴子爬上树顶，拿着石块、树枝向那几只岩鹰砸去，岩鹰飞起来开始用嘴和爪子攻击那些鬼猴子，两边一时打难分难解。

    王老大在岩鹰巢穴里躺了一会，狠心咬了几下舌尖，身体这才能动弹。他活动活动身体，拼命爬出巢穴，顺着树藤滑下古树，身体又一次软了下来，他抓着背包挣扎走到古树下，靠着树干坐下。

    又过了一会，那几只岩鹰飞走，一群摸样怪异的鬼猴子顺着树藤下来，围到他的身边呲牙咧嘴露出了利爪。王老大心想这才逃离鹰嘴，又他娘的遇到一群鬼猴子，真是命苦到家了。奶奶的，反正是要死了，那就抓紧时间过过烟瘾吧。

    他掏出烟火点着使劲抽了一口，看着面前的鬼猴子，心想：老子就是死，也得把这森林点燃，烧了你们栖息的老巢，也能给我们报个信。万没想到，那些怪猴子见到王老大手里不时点燃的打火机又惊又喜，纷纷在他面前又蹦又跳，异常兴奋。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还有几只长着白毛的鬼猴子跪到他面前跪拜。

    王老大开始很迷惑，不知道这些鬼猴子要干什么？一只老猴子走到他跟前指指他手里的火机，王老大才明白这些鬼猴子喜欢的是火。

    王老大十分兴奋，这些鬼猴子既然对火感兴趣，也许能救自己一命，就在树下接连抽了三颗烟，让那些鬼猴子兴奋一阵子，那些鬼猴子就连扶带架把他带到石台子这里。王老大实在是疲惫的不行了，就在石台子上睡着了。等他黄昏醒来，那些鬼猴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些野果，他吃饱喝足，等到晚上，给那些鬼猴子点上一堆篝火，就又躺在石台子上睡觉了，直到见到我们。

    王明星听完笑笑说：“呵呵，当时我们看到石台子上好像有个人，我们还以为是这些红毛鬼猴子的祭品呢，我们真怕它们把你扔进火堆烧了。”

    “你才是祭品呢。”王老大反驳一句，接着说：“我也奇怪，这些怪猴子为什么对火这么感兴趣呢？难道它们已经快要进化成人了？”

    刘智会说：“我这时才想起来，昨夜在悬崖顶上宿营，我夜里起来给火塘加柴，看到的怪物应该就是这些鬼猴子，我们爬石阶时被杂物砸到，估计也是这些鬼猴子搞的鬼。我在秦岭多年，怎么就从没见过这样的猴子呢？”

    我说：“这些鬼猴子可能与古僰人有关，有个成语叫做僰人养猴，是说古僰人善于养猴训猴，到处给人表演，深受欢迎。这个故事是刘伯温写的，但他并没说明僰人养的猴子是什么样子。至于这些鬼猴对火感兴趣，可能也与古僰人又有关，古僰人善于采金炼金会用到火，必然对火崇拜，也许这些鬼猴子的祖先见过古僰人祭祀火的情形，这个仪式就这些鬼猴子中间流传下来了。”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让我再把那天下午在电脑上查询的关于古僰人的资料都讲讲。现在已经快半夜了，我又困又累，就推说明天再说吧。吃饱喝足，几人就在火塘宿营，王老大睡了一下午了，精神头十足，就拿着猎枪给我们站岗，这一夜很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