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章:原来早就开始了
听完爷爷的话。
路小三立刻想到许多娱乐经纪公司的练习生。
似乎如出一辙。
大明星换经纪公司时,签订的合同往往很宽松。
练习生?九一分成都算很好了。
甚至,许多经纪公司根本没打算培养练习生,就打算靠练习生的违约费赚钱。
“别太担心。”
光幕投影中,关健长似乎看出路小三的顾虑,笑道:“武者集个人伟力于一人,越是强大越难限制,巅峰武道强者更有毁天灭地的伟力……就算提前签合同,也没你想象中那么黑暗。”
“甚至于,若能提前签约,对你是利大于弊。”关健长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失落,叹道:“我和你妈妈能力有限。”
“爷爷,别说这些,你们做的够多了。”路小三打断了关健长的话,问道:“爷爷,我现在该怎么办?”
“按你钟叔的意思,是要亲自和你谈谈。”关健长道:“我估计,是想具体看看你的武道天赋……这是好事。”
“和你钟叔约个时间,先谈。”
“但是,无论他们出什么条件都别答应,等他们开条件了,再联系我。”关健长嘱托道:“你才刚满十七……武道上是有天赋的,继续努力,说不定星火武殿也会找上你。”
“另外,你进入华夏少年榜,国家应该也会通过学校来找你,弄不好,会对伱提前特招。”
“你先好好想一想,我也联系些同学,了解下情况。”
“这将决定你一辈子的路。”
路小三点点头。
他已经听明白,自己要做的,就是展露天赋,然后择优签约。
“行,今天先说到这,我这边要开工了。”关健长笑道。
通讯关闭。
“特招?”
“星空武殿提前签约?”路小三放下智能环表,心中默念,冷静下来:“不急。”
“我觉醒武道神宫连一年都不到。”
“接下来一直到高考,伴随精神力提升,我武道技艺进步会更快,对身体掌控程度更高。”路小三眸子中有着光芒:“那么,修炼《岩神修行法》的效率会更高。”
“无法修炼高阶修行法?我身体素质进步速度,照样不慢。”
一年来,路小三身体素质进步越来越快,比大部分精英班学生都快。
为何?
就是他武道技艺提升迅猛,以及一直修炼《。。。》的缘故。
“练枪。”
路小三静下心,从一旁的兵器柜取出了大枪,默默琢磨起枪法来。
一个多小时后。
【你的枪法境界,由三段48%提升至三段49%】
“平日里,现实中琢磨枪法。”
“每周末,虚拟战斗磨砺,两者结合提升起来果然快。”路小三露出一丝笑容:“从开学到现在,三段枪法都提升接近20%了。”
不到一个月有这种进步,说出去绝对吓人。
……
武殿,是非常特殊的组织。
它有些类似跨国集团公司,但又不完全等同。
三大武殿分部,在各大国内部都是高度独立的。
寻常部门对它们都没有管辖权,只有武道部才行。
星空武殿,夏远市分殿。
这是是一栋高十二层,占地极为庞大的环形建筑,比寻常商业综合体还要大许多,距离夏远市第一高中并不算远。
十二楼的一间办公室,装潢颇为奢华。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主人,是一阶武者‘钟诚’。”一道温和声音回荡在办公室。
“开门,让他进来。”一道略显冰冷的女声从休息室中传出。
咔嚓~大门打开。
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办公室,来到办公室中央,微微点头道:“宋殿主。”
若是星空武殿夏远市分殿的内部成员,立刻会明白办公室的主人是谁——夏远市分殿三位副殿主之一的‘宋漪’。
夏远市分殿,仅是星空武殿的五级分殿。
即便如此,副殿主的权力也很惊人,非普通武者能企及的。
一名身材窈窕,连宽松武道服都掩盖不住身材的年轻女子从一侧的休息室走了出来。
她没有化妆,但皮肤白皙,瓜子脸,那一双眸子极为凌厉。
行走站坐之间,所散发出的无形气息,都显露出她有着极不俗的武道修为。
“钟诚,联系的怎么样?”宋漪看着西服男子,目光锐利。
“我今天已经和路小三监护人沟通过,对方同意我们接触。”钟诚点头道:“另外,这路小三我接触过两次,情况我也了解……小伙子人不错,修炼也很刻苦。”
“只是,似乎星火武殿、武道厅那边,都没联系过路小三。”钟诚道。
“没联系才好。”宋漪的红润小嘴露出一抹弧线:“若武道厅联系了,我们希望不就小多了吗?”
“在夏国,大部分武道天才,最终还是会选择特招。”宋漪道:“我们要招揽,大多得等他们大学毕业。”
钟诚不由点头。
“宋殿主。”钟诚犹豫了下道:“我和路小三他们家关系不错,但客观来说,我具体查看过路小三的资料。”
“星火武殿、武道厅没任何动作,是有原因的……路小三没觉醒武道灵性,武道技艺虽不错,但也没到夸张的地步。”
“华夏少年榜,明州省每年会涌现出数百人来。”
“还有其他年龄段的武道天才……”钟诚略感疑惑道:“路小三,值得我们付出那么大代价提前签约吗?”
七星联盟的联盟法律,有明文规定。
武殿想提前签约未成年人,首先对方至少要年满十二岁。
其次,必须每年提供价值至少一百万联帮币的修炼资源,至少提供六年。
而且,每年提供的一百万联帮币,是不能包括所谓‘名师指点’‘修炼场地’的。
至少,有一半是金钱奖励,其余的也要是气血药剂之类的实物资源。
防止的,就是武殿无限制签人。
这就意味着。
只要提前签约,星空武殿至少要付出六百万联邦币以上的代价,还不包括其他软性支出,代价是很惊人的。
“正常情况下,这个路小三,的确不值得我们提前签约。”宋漪缓缓道:“不过,他有些特殊。”
“特殊?”钟诚一愣。
哗~
忽然大量光线从屋顶激射下来,形成了光幕投影,投影上出现了大量资料,文字、图片、影像。
“这是?”钟诚疑惑。
“武道格斗网,由我们星空武殿直接掌控的。”宋漪神秘一笑:“整個虚拟网络的控制权,我星空武殿也是第一大股东。”
“按七星联盟约定,武道格斗网的许多信息要共享给另外两大武殿和所在国。”
“所以,无论是星火武殿,还是夏国武道部,都在第一时间知道路小三进入了华夏少年榜……但关于路小三的具体场次情报、胜率,我们是不会传给他们的。”
“你瞧瞧就明白了。”宋漪指着光幕道。
钟诚立刻点击屏幕、翻阅起来,这些都是路小三的资料。
很快。
钟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天之内,他进行了196场虚拟战斗?”钟诚有些震惊:“他怎么做到的?他的精神意识承受得住?”
他立刻向前翻阅历史记录。
旋即就震惊的发现。
最近三个月,几乎每周末,路小三都会进行高强度的虚拟战斗,少则八九十场,多则超过两百场。
“这?这!”
“路小三的精神力?”钟诚眼眸微亮,已然意识到了,忍不住道:“是武者级别的?”
“九成概率吧。”
“虽还没具体检测,但按我的估计,精神力至少11级。”宋漪微笑道:“再加上他的武道技艺。”
“你说,他够资格提前签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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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处的房间和其他人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安晨鱼在房间里找了找,最后选择将写着‘阮’字的小木牌,放进了唐娇娇的枕头之中。
“只放一个吗?”
“一个就够了。”
面对刘承峰的质疑,安晨鱼回道。
“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放太多了,就容易暴露。”
刘承峰还是不放心。
“她会死吗?”
房间有这个东西并不是必死的,安晨鱼第一夜就活了下来。
从安晨鱼的描述来看,只要晚上那只鬼出现的时候躺在床上不要动,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就会没事。
“不用太担心……如果今晚上她没有死,我还有后招。”
白潇潇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冰冷。
她双手揣兜,眼神里有不加掩饰的杀气。
对于唐娇娇这种人,她向来没什么好感,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三人做完了这些之后,确认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又小心地退出了房间。
而后,他们来到了食堂吃晚饭。
有了白天的分析,刘承峰这一次看食堂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带着一种审视。
他很快便发现,安晨鱼的想法一点儿也没错,这样的建筑风格哪里是食堂,分明就是宾馆!
镇子里的村民专门将原来的招待所改成了食堂,又将一幢平时几乎不会有人住的空房子改成了招待所,这其中的小心思,很难不引人多想。
他们端着餐盘来到了中午约定好的房间内,这里的气氛依旧沉默。
好在这一次,没有少人。
见到了安晨鱼三人端着餐盘走进了房间,唐娇娇正准备夹菜的手明显顿住了,她微微抬了抬眼皮,有些愕然地扫视了三人一眼,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你们终于到了,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唐娇娇故作轻松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微笑。
只是已经知道唐娇娇所作所为的三人,无论怎样,也觉得她脸上这虚伪至极的微笑实在是让人想吐。
表面上团结众人努力寻找生路,背地里却将所有人都卖了出去。
“也没什么,就是看完不涸井后,又顺便去了一趟方寸塘,所以稍微耽误了点时间。”
白潇潇话音刚落,坐在他们左边的那个姑娘便有些急切道: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简单交换一下线索吧!”
众人点了点头。
“先说我们的,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了一趟枫叶桥……”
开口的这个眼镜男,哆哆嗦嗦说完了他们在枫叶桥的遭遇,其实他们口中所谓的‘线索’,基本就是些毫无用处的表象。
但唐娇娇二人还是听得非常认真,当眼镜男说完之后,唐娇娇还假意夸赞了对方几句,说眼镜男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或许再整合一下其他地方的线索,就能够找到生路了。
眼镜男那队三人眼中都闪过了一抹喜色,然后齐刷刷地看向了安晨鱼三人。
“对了,安晨鱼,你们今天下午有什么收获吗?”
“不涸井和方寸塘那头有什么?”
面对眼镜男的询问,安晨鱼平静地将他们今天下午的遭遇全部讲了一遍,但隐瞒了人皮女鬼的部分事实,只说是幸亏白潇潇手里有厉害的保命鬼器,否则他们三人都要死在那个地方。
他讲故事的能耐很有一套,像是一个说书人,即便只是从安晨鱼的口中听到的这些事情,众人也能感觉到当时的情况万分凶险!
听完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坐在距离安晨鱼最远位置的唐娇娇眼底闪过了一抹不悦,但很快这一抹不悦就被狰狞和冷笑取代。
“狗屎运不错……可惜这运气救得了你们一时,救不了你们一世!”
一想到三人房间里的‘东西’,唐娇娇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
眼前这七个傻缺,恐怕还不知道正被自己耍的团团转。
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有了神婆的承诺和帮助,她必然会成为最后那个活下去的人,不但能顺利完成血门上的任务离开这里,而且还会获得一件血门赠予的鬼器!
想到了这里,唐娇娇激动得甚至握住筷子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但她很快便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目前线索已经找到不少了,不过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时间思考一下,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在这里集合,到时候我会将所有得到的线索全部整合给大家,也包括方寸塘和缚噩祠。”
“今天就辛苦大家了,吃完饭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镇子里晚上不太安全!”
另外一队的人隐约间觉得有些不对,大家今晚都分享了线索,可是唐娇娇作为事情的发起者,却是只字未吐。
他们虽然是新人,但是不傻。
就在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唐娇娇耍了的时候,却听白潇潇幽幽说道:
“唐娇娇,我们大家都已经分享了自己的线索,你却藏着掖着……
是不是不合适啊?”
“明早可以告诉我们的事,难道今天晚上就不能说吗?”
她话音落下,那个眼镜男立刻拨弄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怂怂地附和道:
“对呀!”
“有什么说什么嘛!”
“正好今天晚上大家还可以一起结合线索想想生路再什么地方,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
如果说白潇潇刚才的话是导火索,那么眼镜男的附和,就成了燃起的火花。
看见众人都将目光盯向了她,唐娇娇的脸色明显一僵。
桌下,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该死的白潇潇……
早在今天中午看见白潇潇的那个眼神时,她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好忽悠,对方很可能也是过了几扇门的老人。
一般来讲,血门中的新人虽然智商没什么问题,但在鬼怪的强力压迫下,对于人类的防范心没那么重。
可怕的环境压力让他们变得很容易相信陌生人。
所以新人是非常好忽悠的。
这一点,唐娇娇屡试不爽。
她手里有三件鬼器,都是通过‘带新人’的方式,在前两扇难度的血门里刷出来的。
然而这一次,她似乎遇见了一个麻烦。
虽然被众人注视着,但唐娇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心头一动,一个连环计策在内心浮现,而后唐娇娇双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露出了一副挑衅的神情看着众人:
“你们确定要知道这个线索?”
那个眼镜男见她神情不对,问道:
“这个线索很特殊吗?”
唐娇娇有恃无恐。
“当然,否则我早就告诉你们了。”
“我了解到的缚噩祠和方寸塘的隐藏线索有一定危险性,知道这些线索的人……今晚可能会遇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们确定还要听吗?”
她说着,声音不知不觉之中阴森了不少,嘴角挂着略显瘆人的笑容,让那三名新人立刻踌躇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唐娇娇不告诉他们这个线索也是情有可原,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在保护他们。
白潇潇看着唐娇娇那副挑衅的神情,哪儿还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狡猾的女人,无非就是想激一下自己。
在唐娇娇的臆想之中,接下来的剧情就是——白潇潇不信邪,非要听这个线索,然后今晚诡异死去,这样就印证了唐娇娇的说法,剩下的那三名新人不但会对她感恩戴德,信任程度也会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变得更好控制,甚至成为她的提线木偶!
当然,这一切已经被白潇潇看穿了。
她自己本来就是个过了很多次血门的人精,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唐娇娇这样的人,她见过了不知道多少。
不过,她还是决定配合对方把戏演下去。
“我不怕,你把这个线索告诉我吧。”
“正好我也可以帮各位鉴别一下,这个自称过了五扇血门的老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眼镜男那个小队的人一听,面色微喜。
这姑娘不错。
“那就多谢白小姐了!”
白潇潇摆摆手。
“不用。”
那三人离开了房间,唐娇娇把身边的那个带着的小姑娘也叫了出去,然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四个人。
唐娇娇这时候大大方方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木牌放在了桌子上,三人看去,果然是那个写着阮的身份牌。
“这个,就是我发现的线索。”
白潇潇故作惊讶:
“就这?”
唐娇娇点了点头。
“就这。”
她完全不想跟三人解释,便将桌面上的木牌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似乎在唐娇娇的眼里,安,刘,白三人已经是死人了,跟他们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待到唐娇也彻底离开,刘承峰才爆了句粗口。
“妈的,我现在看见这娘们的嘴脸就想给她两个大嘴巴子!”
白潇潇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悠悠笑道:
“我也想。”
“不过,咱们犯不着跟一个死人动怒。”
“她估计也活不过今晚了。”
很快,夜幕降临。
众人呆在了自己的房间中,思考着生路线索。
其实大部分人是思考不出什么的,因为从始至终他们就没拿到过有用的线索。
窗外的月色依然皎洁清凉,但那光透过玻璃照在了房间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冷。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安晨鱼,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他仔细听了听,很快便明白这个声音就是昨天夜里的时候,那个可怕的烧焦的鬼在地面爬动的声音!
它的指甲在地面上摩擦的时候,发出的尖锐声音,宛如一根铁针狠狠地在安晨鱼的心里刮着!
但这一次,这个烧焦的鬼却并没有进入安晨鱼的房间,而是一步一步,爬过了安晨鱼的房门,朝着前方继续爬去……
听着这个声音远去,安晨鱼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开了一条门缝,小心观察着地面上爬行的那个东西……
走廊上虽然很黑,但因为一侧有阳台月光,所以安晨鱼还是看清了地面上爬行的那团黑乎乎的玩意——
那竟然是一个只有上半身,并且被活活烧成了焦炭的尸体!
尸体上半身的体型很小,应该是属于小孩子的。
在它的腹部,那拖拽的脊柱和内脏还依稀可见,但都一片焦黑,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焦臭,就这样用两只手臂在地上爬行着……
见到这个尸体的那一瞬间,安晨鱼忽然想起了白天在缚噩祠看见的注解。
那上面就有描述,广修的妻子和儿子被锁在了烟雨楼中,后来烟雨楼在暴雨中被雷一劈,燃起了大火,雨水浇淋却根本不熄灭……
他忽然猛地明白了什么,掏出了身上的那个牌位。
——广川。
“是了……”
“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广川……广修的儿子!”
“所以我们这幢所谓的招待所,也就是广修一家曾经为镇子修建的烟雨楼!”
猜测到了这个真相,安晨鱼的心脏狠狠的揪紧了!
这些谷悬镇的镇民,居然将一座凶宅改造成了招待所给他们这些外来者居住!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盼着他们这些外来的游客死呢?
就在安晨鱼思索的时刻,前方的某个房间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咔嚓——
没过多久,那个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惊恐的惨叫声——
“不……不是我……你找错人……找错……啊啊啊!!!”
这个声音,安晨鱼再熟悉不过。
正是唐娇娇!
她也不知道在房间里究竟遭遇了什么,叫声格外的凄厉,没过多久,她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而那个房间里面也传来了什么东西的咀嚼声……
安晨鱼听这声音听得头皮发麻,默默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然后爬上了床。
唐娇娇刚才的惨叫声极大。
当夜,这层楼的所有人都没有睡着,蜷缩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
直到黎明来临的时候,走廊的那头才传来了一个惶恐无助的哭声:
“唐姐……唐姐!!!”
昨晚唐娇娇的惨叫声响彻了很长时间。
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敢去查看。
没人知道她在那个房间里究竟遭遇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太阳照进招待所,驱散了整座招待所的阴气,那名被唐娇娇带着进入血门的新人才敢小心推开唐娇娇的房门,查看她的情况。
可这不看不要紧,就因为朝里面看了一眼,新人小姑娘直接吓的当场尿了出来!
一般来说,成年人的心理都有一定的承受防线,遇见这种光怪陆离的可怕事情,虽然会留下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但是被吓到失禁的情况却很少。
但个别人除外。
尤其是早上憋着一泡尿的时候。
这个小姑娘凄厉的嚎啕声将众人引到了唐娇娇的房间门口。
他们小心朝里面望去,发现唐娇娇躺在地面上,姿态扭曲,地面上到处都是碎肉和鲜血,她早已没有人形……
“昨晚她的惨叫声,你们都听见了吗?”
那个眼镜男颤声询问。
白潇潇看着地面上唐娇娇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她叫的那么大声,自然是听见了。”
“那……那为什么没有人去救她?”
“那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去救她?”
“我,我不敢,我们都是新人,身上没有什么保命的道具……”
白潇潇冷笑道:
“保命道具可是很珍贵的,任何从血门之中带出来的鬼器,无论是作用强或者不强,都有使用次数限制,而且绝对不会超过三次!”
“我为什么要浪费珍贵的道具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眼镜男沉默了,众人都沉默了。
只有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姑娘还在大哭。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丝丝尿骚味。
这个小姑娘名叫骆燕,是唐娇娇诡舍才进门的新人,似乎跟唐娇娇的关系不错,这时候跪在地上哭的挺伤心的。
刘承峰看着她的模样也怪可怜,本想上去安慰一下她,谁晓得骆燕突然抬起头,对着他们责骂道:
“你们这些自私的人,明明身上有保命道具,却不救唐姐!”
“现在好了,唐姐死了,线索没了,大家都别想活着出去!”
“呜呜呜……”
白潇潇双手环抱,刚好托住胸前,懒懒道:
“她的确是死了,但是对于我们寻找生路,根本没什么影响……”
“毕竟你这位叫做唐娇娇的前辈,从一开始就在说谎骗大家,而且她也肯定不止一件保命的道具,不过我估计昨晚她太掉以轻心了,甚至没将这些道具放在身边……明知道这扇血门危险无比,还做出如此托大的举动,她死了也是活该!”
白潇潇话音刚落,眼镜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问道:
“白潇潇,你刚才说……唐娇娇从一开始就在说谎,这什么意思?”
白潇潇回答道:
“有一些是猜测,我就不说出来了,我说一些……我能明确证明她说谎的事情。”
“这事儿就是——唐娇娇根本就没去过方寸塘。”
“别看她咄咄逼人那劲儿,其实都是在唬我们呢!”
她话音刚落,跪在地上抽泣的骆燕却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你胡说,唐姐明明去过那里!”
“我跟她一起去的!”
她着急的想要澄清这件事,并不是想要证明已经死去的唐娇娇的清白,而是骆燕知道,一旦让众人知道唐娇娇没去过方寸塘,那她作为唐娇娇的小跟班,自然也没去过。
而后接下来,她很可能将面临两种情况——
第一,要么被众人抛弃,排除在生路线索之外。
第二,她一个人去剩下的景点参观并获得线索跟众人分享。
本来选择第二点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可是自从昨天傍晚安晨鱼向众人讲述了他们遭遇的事情之后,骆燕就彻底慌了。
而且在此之前,唐娇娇也隐晦地告诉过她,那些景点非常危险,很可能徘徊着不干净的东西!
“哦?你跟她一起去的,你确定?”
不得不说,白潇潇虽然平日里很好相处,一副妩媚里夹着三分热情,但气质转变时,带给人的压迫感却很强!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就让骆燕直接噎住半晌。
许久之后,她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嘴硬道:“我确定!”
“唐姐的确去过那里!”
白潇潇摇头。
“撒谎都不会撒。”
“我没撒谎!”
“好吧,那如果你能回答上我的一个问题,就能证明你没有撒谎。”
“什,什么问题?”
白潇潇妩媚一笑。
“大家都没有去过方寸塘,所以我就不让你描述方寸塘的模样了,毕竟其他人也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就只问你一个问题……听说你和唐娇娇去过方寸塘,那你告诉大家,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
听到白潇潇的这个问题,骆燕忽地感觉心脏一紧。
这乍一听,像是一个可以随便敷衍的问题。
可实际上……不行。
这是他们来到村子里的第三天。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唐娇娇信誓旦旦地告诉众人,她们去过方寸塘。
也就是说,唐娇娇去方寸塘的时间只能是昨天中午之前!
想到这里,骆燕本来想回答是她们上午去了方寸塘,可后来忽然想起,方寸塘貌似是离这里最远的一处景点,于是便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们是第一天下午去的。”
“就是刚进入这扇血门的时候,那个时候是下午三点,我们见时间还早,就想着去景点看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呢……”
从骆燕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众人基本上就能猜到,她们是在说谎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潇潇冷笑道。
骆燕吞了吞口水。
“忘,忘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那个时候没看时间。”
白潇潇继续逼问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的骆燕。
“没看时间?有夜光功能的电子手表戴在手上也不看吗?”
骆燕浑身一颤,或许是情绪终于到了临界点,她猛地站起身,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众人,几乎是尖叫道:
“我说了,我们去过方寸塘,第一天下午去的!”
“你们不信就算了!”
“一群人围在这里欺负我一个新人算什么本事?”
她说完就拨开众人,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房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白潇潇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白姐,咱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刘承峰这时候低声在白潇潇的耳畔说道。
他虽然嫉恶如仇,但是对于一些无辜的人宽容度反而很高。
白潇潇冷冷道: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重要的事情唐娇不可能告诉她,但她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她却选择了沉默,坐视这一切的发生。”
“你觉得她是好人?”
刘承峰沉默了。
“这个叫骆燕的女人虽然胆子小,但还算有点小心思……如果她有能力,有胆力,说不定做的比唐娇娇还要更绝!”
说完之后,白潇潇忽地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再回去补补美容觉。”
“昨晚真是烦死了,大半夜的鬼嚎,弄得人家一晚上没睡好……”
鬼器是血门赐予试炼者的礼物。
也正因为如此,它拥有绝对的私人性。
一个人可以在同一扇血门中,将自己的鬼器借给他人使用,但无法赠予,并且当鬼器拥有者死亡之后,他所拥有的所有鬼器都会被封印,变成最普通的物品。
那名叫做骆燕的新人,在众人离开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咬着牙,忍住内心的恐惧进入了唐娇娇的房间。
她不敢去看地面上狰狞的尸体,颤抖着在房间里搜寻,最终,她在唐娇娇的背包里面找到了三件鬼器。
虽然她也知道这个规则,但还是将这三件鬼器装了起来,谁知道灵不灵,万一有用呢?
人在绝望的时候,哪怕看见一丁点疑似光芒的东西也不会放过!
骆燕即是如此。
可当她将这三件鬼器装入自己背包,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停在了原地。
她的眸中流露出巨大的惊恐,盯着眼前的地面瑟瑟发抖。
刚才还满地狼藉的尸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了!
消失的不仅仅是尸体,还有地面上的血迹。
就好像……这个房间从来没有住过一个叫唐娇的人。
骆燕吓坏了,她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好像死去的唐娇娇就在什么地方注视着她,于是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唐娇娇的房间,跑回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将门反锁……
大约到了早上十点钟的时候,眼镜男三人又出去寻找新的线索了,而一直积极寻找线索的白潇潇这时候才刚刚起床,洗漱完毕。
安晨鱼搬了张椅子,坐在空地上晒太阳。
他好像也不急。
二人都不急,刘承峰急了。
“小哥,你们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咱们不去寻找线索了吗?”
安晨鱼头也不回,坐在他那张椅子上摇摇晃晃,只是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线索?还要寻找什么线索?”
刘承峰大步来到了他的面前。
“咱们不是还有一个景点没去看过吗?”
“那个景点或许有关键的线索呢?”
安晨鱼摇了摇头。
“没有用的。”
刘承峰不明白安晨鱼所想,啊了一声,就在他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白潇潇的声音:
“我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再去冒着风险寻找,看见的,也只不过是镇民们的谎言。”
刘承峰没明白,白潇潇继续解释道:
“这些景点是村民们负责建造的,是他们想让我们看见的,所以想从这些景点里寻找到真相……根本不可能。”
刘承峰有些着急:
“那怎么办?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呀,还有不到五天神庙祭会就要开始了!”
白潇潇见刘承峰这副模样,轻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急。”
“急也没有用。”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安晨鱼,又问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你们说,阮氏一族的人在血门给我们的提示里,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们是流干鲜血的善良者,还是割下头颅的慈悲者?”
“又或者……他们是那些渴求着甘霖与安定的无辜者?”
二人都听出了安晨鱼话里有话,白潇潇隐晦的捕捉到了什么,抬眸看了一眼安晨鱼。
“安晨鱼,你觉得呢?”
安晨鱼这下转过了头,看向二人,眸光之中是前所未有的锋利和清明。
“答案是……都不是。”
二人一怔。
“都不是?”
安晨鱼道:
“起初我一直不明白这一扇血门给我们的提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我大概明白了。”
“你们注意一下这个提示的顺序。”
“善良者流干了鲜血,化为了甘霖;慈悲者割下了头颅,赐予了安定……既然如此,为什么无辜者还要等待甘霖与安定呢?”
二人闻言,猛地一怔。
安晨鱼继续道:
“因为他们既没有得到良善者赐予的甘霖,也没有得到慈悲者赐予的安定!”
“在这群人之中,还有一个……作恶者!”
“他让良善者流干了鲜血,让慈悲者失去了头颅,也让无辜者……一无所获!”
听着安晨鱼所说的这些,二人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小哥,照你这么说,阮神婆就是那个作恶者?”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没道理啊,都是一个镇子的,大家也没有仇……”
就在刘承峰不明所以的时候,一旁的白潇潇皮笑肉不笑地说出了一句让他后背发冷的话:
“怎么才能体现出镇子里一个神婆的地位呢?”
“当然是……让这个镇子闹鬼啊。”
轰隆!
仿佛被雷击中,刘承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这……”
瞧着他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白潇潇冷笑道:
“有时候呀……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安晨鱼说道:
“昨天中午,食堂里有个给我打饭的阿姨,在我问她关于食堂的建筑风格问题时,她的眼神躲躲闪闪……”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我今早去食堂里找她的时候,她却没来,食堂的工作人员说,她要中午才过来。”
“我们还有时间,再等等吧,中午我想跟她单独聊聊……带着广川的牌位。”
二人点了点头。
如果能从一个知情人口中直接问出事情的真相,那自然是最好。
等到中午一开饭,三人便走进了食堂。
然而在看见了那个打饭的食堂阿姨时,安晨鱼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不是昨天那个!
隐约间,他的内心弥漫出一阵不祥的感觉。
“大叔您好,我想问问……昨天那个打饭的阿姨怎么没有来?”
眼神浑浊的打饭老头迷糊了片刻,才意识到安晨鱼问了他什么问题。
“她啊,好像身体不太舒服……”
“身体不舒服,她生病了吗?”
打饭的那个老头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清楚了,没细问,估计就是些什么小毛病吧……镇子里医疗条件不行,还有点邪气,偶尔头疼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安晨鱼闻言,又跟老头打听了那个大妈的住址。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他端着餐盘去了白,刘二人的房间。
“小哥,怎么样?”
刘承峰一边大口刨着饭,一边看着安晨鱼问道。
“她没来,说是身体不舒服,但我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吃完饭我们去她家里看看情况……”
二人点了点头。
饭后,他们按照那个老头指引的位置,进入了镇民们居住的镇子最中心。
说实话,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镇子最中心这个地方。
镇子里参观的景点以及招待所和跟镇子最中心完全不同。
前面两者建筑是非常精细的,而中心里,镇民们的居住环境则显得相当简陋,甚至颇有一些穷乡僻壤的味道。
从景点的建筑环境来看,三人原本以为镇民们的经济还算不错,大家生活还算富足。
然而,现在的环境跟他们预想之中的景象大相径庭!
地面全是泥巴和碎石铺就的,镇民们居住的房子绝大部分都是泥瓦房,甚至连砖墙都没有弄。
入目处,满是萧瑟。
“我靠……怎么会这么破败?”
刘承峰低声喃喃了一句,神经粗大如他,也发现了镇子里的不正常。
三人沿着土石路朝前走,偶尔路过的镇民,以及坐在院子里忙碌的镇民,都向三人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那是一种诡异的审视。
他们目光中带着一抹难言的愧疚,还有三分说不清楚的阴森。
但无一例外,这些镇民打量他们的时候都是偷偷的,没有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更没有人敢和他们对视。
“这些人心里果然有鬼。”
安晨鱼冷笑了一声。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昨天中午食堂里打饭大妈的住址。
等他们推开了破旧的栅栏门,走入院子里,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个才从屋里出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手上端着一盆水,旁边还搭着一块毛巾。
看见了三人之后,这个中年男人眼神骤变,先是露出了猝不及防的惊慌,但很快又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你们是谁,进我家干什么?”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淡,似乎对三人怀揣着敌意。
安晨鱼开口道:
“我们是来找糜兰的。”
糜兰,就是昨天中午食堂里打饭的那个大妈的名字。
中年男人神色冰冷。
“你们找错了,这里没有叫做糜兰的人。”
说完,他就想要将众人赶出去。
就在安晨鱼考虑要不要硬闯的时候,一旁的白潇潇却突然开口了:
“你最好不要拦我们。”
“实话告诉你,想见糜兰的不是我们,而是一个……你们惹不起的家伙。”
中年人闻言动作微微一滞。
白潇潇摇曳着步伐,不快不慢地走到他的跟前,低声对着他说了一个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中年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后退了两步,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你不信?”
白潇潇似笑非笑。
“要我们拿出那个东西吗?”
“就在他的怀里哟!”
这幽幽的声音,宛如从寒冬吹来的冷风,让中年男人激灵了一下,他急忙摇头。
“不……不用了。”
“糜兰是我的妻子,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不是很想她见外人。”
白潇潇温婉一笑:
“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不是来找她报仇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跟她确认一下,问完我们就走。”
中年男人立刻倒掉了盆子里的水,将盆子放到一个石台上,然后带着众人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看上去要比外面还要破旧一些,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打整过了,不少家具能看出厚重的岁月痕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座房子是几十年前修建的,并且中间一直没有更新过什么。
而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就躺在床上,浑身包裹在被子里,嘴唇发白。
她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潇潇走上前,伸出手在中年女人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发烧了。
而且是高烧,估计有39度多一点。
似乎是三人的动静有些大,将糜兰吵醒了。
她一睁眼,便发出了惊叫:
“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来我家里的?!”
安晨鱼对着刘承峰示意,让他关上房门。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房间里顿时变阴暗了下来。
啪!
他拉了吊灯。
这昏黄的光打在人的身上,莫名为众人的身影增添了几分诡异。
“我有问题想要问你,问完我们就走。”
似乎是还记得安晨鱼这张脸,糜兰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没有先前那么惊慌。
然而,随着安晨鱼下一句话问出,糜兰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却猛地绷紧了!
“为什么要将一座凶宅打扫给我们这些外来者居住?”
糜兰支支吾吾,脸色惨白:
“什,什么凶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晨鱼看着糜兰的眼睛,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们临时打扫出的那座大楼,应该就是烟雨庙的遗址吧?”
糜兰闻言,整个人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一旁的中年男人见状不太对劲,刚想上前阻止,却见安晨鱼忽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他的面前。
看清这个东西之后,中年男人大叫一声,捂着头跪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他好似跟中了邪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关我们的事……不是我们做的……不要来找我们……”
此时此刻,安晨鱼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广川的牌位!
“我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一座凶宅打扫出来,给我们这些外来的游客居住?”
安晨鱼盯着床上的女人,目不转睛。
糜兰死死咬着嘴唇,本来想要一言不发,可是一看到安晨鱼手中的那块牌位,便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那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也不想这个样子……”
糜兰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愧疚和无力。
“但是神庙祭会马上就要……如果我们还没有准备足够的……”
她刚说到这里,边听房间里的那个中年男人大吼一声:
“糜兰!”
“住口,你不想活了!”
“这是能说的事情吗?!”
三人也被中年男人突然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
他们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发现他眼中充满了血丝,精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不能说的……这种事情,不能说出来的!”
“如果让神婆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提到了神婆,中年男人像是提到了某种禁忌一样,恐惧的不行,表情几乎崩溃。
而正准备将这一切都告诉安晨鱼三人的糜兰,也似乎被中年男人的吼叫声唤醒了,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再说话了。
眼看着房间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僵持,一直平静待在安晨鱼身旁的白潇潇,忽然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刀!
这把刀上面还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栀子。
“我在外面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所以……来到血门之后的世界通常都不喜欢杀人。”
白潇潇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冰冷,与平时那股懒懒散散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身上的气势变得极其可怖,浓郁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内,就连一旁的安晨鱼和刘承峰都被她吓住了!
“如果查不出真相,我们就会死。”
“既然反正都是死,不如在死前多杀几个……当垫背!”
她说着,持刀一步一步走向了中年男人。
后者随手抄起旁边的一个木制板凳,就想要反击,然而他明显低估了白潇潇的身手。
只是轻轻侧身一躲,下一刻,白潇潇手中锋利的刀身就已经刺入了中年男人的脖颈,将他制服在地!
贴近死亡的冰冷,让中年男人终于冷静下来。
他不敢动了。
一旁的安晨鱼和刘承峰也傻眼了。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
直接通过武力制服血门里的NPC?
“我可得告诉你,这一刀避开了你的动脉,但如果你敢放肆,我只要稍微转动一下刀身,你就死定了!”
“听懂了吗?”
白潇潇此时此刻,身上的那股妖媚冰冷的气质彻底展露了出来。
她宛如一个女妖精一般,直接骑在了中年男人的身上,这本该是一个很香艳的场景,但手中那锋利又冰冷的刀刃,却让人生不出丝毫的杂念!
在死亡的威胁下,中年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他动作不敢太大,因为白潇潇手中的刀还插在他的脖子上!
“现在,回答我们之前的那个问题。”
中年男人痛苦地闭上了双目,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真相,但你们一定不可以跟其他人讲。”
白潇潇嫣然一笑,前一刻还冰冷无比的面容,忽然又变得亲切了起来。
“放心,我们绝对不跟其他人讲。”
“不过我们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说了谎……你知道后果。”
说完,她抽回了手中的刀,非常优雅地擦拭干净上面的鲜血。
中年男人脖子的伤口不深,也明显没有伤害到重要的血管,只是稍微流了一些血,便止住了。
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显然中年男人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三个人如果今天不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自己和自己的老婆很难活下来。
“这件事情太久远了,我们了解的也不全面,长话短说吧……”
“镇子里每年需要举行一次神庙祭会,而神庙祭会的祭品……是人!”
听到祭会的祭品是人的时候,虽然三人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
“你们要祭祀什么东西?”
中年男人面色难看。
“祭祀……百年前死去的一些人。”
“为什么要祭祀它们?”
“这我就不知道了……一直以来都是神婆在操持着这一切,我们……我们只负责按照她所说的提供祭品,其他的一概不管……”
安晨鱼听到这里,忽然问出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镇子里为什么这么穷?”
提到这个问题,中年男人明显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他才说道:“镇子每年,每家每户都需要卖掉大量的粮食和肉,用换来的钱财去建造山神庙与土地庙,这样我们来年才能风调雨顺……”
安晨鱼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切也是神婆在操持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
“是的,谷悬镇正是因为有了神婆,大家才能过上安定的日子,这种为了大家共同利益的事情,我们没理由拒绝,虽然穷是穷了些,但是至少……大家能安稳地活着。”
安晨鱼思考了片刻,竖起了一根手指: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们就走。”
中年男人:
“好……好。”
安晨鱼道:
“广修一家人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话音刚落,中年人还没有开口,外忽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冰冷的老妇声音:“百年前,广修一家人在村子闹饥荒的时候,不但私自囤积了大量的粮食,还杀了村里前去借粮的村民,甚至将他们做成了食物……这家人平日里骑在大家的头上作威作福,借着烟雨庙的名义敛财敛粮也便算了,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他竟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害得村里民不聊生,到处都是饿死的人,还好有我家先祖阮开黄站了出来,带领村民们冲进了广修的家中,这才结束了他作恶多端的一生!”
这个声音一出,房内的五人身体瞬间绷紧!
尤其是中年男人和床上的糜兰,浑身颤抖得厉害,脸色惨白,早已没有一丝人色。
这个苍老声音的出现,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即便只是第一次听见,安晨鱼三人也几乎能够确定,这个声音的来源就是镇子里的阮神婆!
对方还没有进入房间,恐怖的压迫感已经穿过了破旧的木门,扑面而来!
很快,门被推开了。
一张苍老的面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见这个面容的瞬间,房间内的中年男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连眼中也失去了神采。
他知道,自己完了。
神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屋外的,又听他们谈话谈了多长时间,倘若神婆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
中年男人的内心充斥着恐惧和绝望。
他知道神婆的手段。
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镇子里应该有专门为外来的客人准备的招待所,三位忽然往镇子里面跑,所为何事啊?”
这个神婆一身富态,手中还拄着一个龙头拐杖,水桶粗的腰间别着一个很特殊的木牌。
这个木牌,三人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正是阮氏的身份牌。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忽然发现食堂里打饭的阿姨换了人,随口问了下,听说阿姨身体不好,正好我是学医的,就过来看了看。”
安晨鱼脸不红,心不跳,很平静地回答了神婆的话。
他可没撒谎。
上面那句话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神婆瞟了安晨鱼一眼。
她的眼神非常可怕,像是山林中的饿狼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一般。
而且安晨鱼敏锐地注意到……神婆脖子上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片红斑。
虽然神婆衣服穿的挺严实,但隐约还是能看见那种红斑是一种疮,生了脖子一大圈。
乍一看上去,甚至给人一种神婆脖子上有一圈血痕的错觉。
“镇子里没有医生,但我们有自己治病的方法,就不劳您费心了。”
神婆说着,缓缓走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前,他看向女人的眼神只有冷漠,与其说是在看人,不如说是在看一具尸体。
神婆对着床上的女人缓缓伸出了右手,就是这时,房间里的男人忽然跟发了疯一样,猛地扑向了神婆,抱住了她的腿,凄声哀求道:
“神婆大人……大人您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吧!”
“兰子就是发了烧,被烧坏了脑袋,她,她什么也没说!”
“是我说的,是我说的,求求您饶她一命吧!”
男人一边求饶着,一边磕头。
然而,面对这一切,神婆却表现得十分冷淡。
“我听其他镇民们说,有外来者进了镇子,所以就来看看,你的妻子不是有些发烧吗,可能是中邪了,我帮她看看……怎么,你难道不希望你的妻子快点好起来吗?”
神婆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男人迟疑的看了看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选择松开了手。
神婆伸出自己苍老的手指,虚空抓了一把,嘴里碎碎念叨着些什么,然后就这样洒在了床上女人的脸上。
那模样看上去像极了老神棍,只是众人能清楚地看见,随着神婆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床上一直瑟瑟发抖的女人,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的脸上,不再是先前那样的恐惧之色,转而挂上了诡异的微笑,眼神也莫名的空洞了起来。
“好了,你的妻子已经痊愈了。”
神婆做完了这些,像是有些疲惫,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挑衅,目光看向了安晨鱼,似乎是在问你的医术能有这么快生效吗?
安晨鱼微微一笑。
“神婆真是好手段,今天真是让我们这群井底之蛙长了见识……既然糜兰阿姨已经无恙,那我们也就不再继续打扰了。”
神婆没有多说,看着三人离开了房间,一步一步朝着镇子的外面走去。
被神婆的目光注视,三人都感觉背脊发凉,有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当他们走远之后,神婆面前的木门也随之缓缓合上了……
房间内的角落里,中年男人惊恐而绝望的目光就这样被那扇破旧的木门彻底斩断……
…
“他喵的……这老太婆好吓人啊!”
路上,刘承峰骂了一句,抖落了一身冷意。
刚才在房间里,被神婆扫视到的时候,他竟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白姐,你身手这么好,当时为什么不出手,直接把她绑了,咱们直接带到方寸塘去不就完事了?”
“那个女鬼应该就是要找这个神婆吧,只要让它报了仇,说不定就会告诉我们真相,还会告诉我们生路。”
白潇潇收起了刀,又换回了先前那副慵懒的神情。
“俗话说,练武的不跟修仙的打。”
“我是有点小伎俩,但也仅限于搏斗,遇到这种练些邪门歪道能力的,我可惹不起……”
安晨鱼道:
“这个神婆确实太邪门儿了,不过她似乎状态也不太对,身上不但长着些血红色的丘疹,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白潇潇皱眉。
“你也闻到了?”
“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安晨鱼笃定地点了点头。
“我闻到了。”
“这个镇子……知情的镇民们好像都很害怕广川这个已经死去的人。”
“然而镇子里有神婆在,应该没出现什么闹鬼的事……至少不会经常出现。”
“这么想来,就只存在一种可能了……”
二人偏头看向了安晨鱼:
“什么可能?”
安晨鱼缓缓道:
“谷悬镇的镇民一定做了很多有愧于广川一家人的事,心里有鬼,所以才心虚,才会害怕!”
“不过广川一家都是百年前的人了,所以当年阮开黄带头杀死广川一家人的事,他们肯定没有参与。”
“这些人多半是知道当年发生的真相,但是却隐瞒了下来,甚至还扭曲了事实……还记得我们之前去过的景点么?”
“几乎有注解的地方都会提一嘴当年饥荒,歌颂阮开黄的功绩,批判广家天怒人怨的恶行。”
“不过,事情很可能和这些注解上面记录的事……背道而驰!”
当安晨鱼,话音落下之后,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走在最左边的刘承峰,忽然冷不丁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可是如果广家人没有作恶……镇民们当时为什么要冲进他的家里,杀掉他们呢?”
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三人都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他们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出现了一抹……说不出的惊惧!
“难道是……粮食!”
恐怖的念头一旦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就很难再剔除了。
粮食。
这两个字眼浮现在三人眼前时,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不会吧……”
“就算是为了粮食,也不至于杀人呀!”
刘承峰倒吸一口凉气。
他恐惧的并不是杀人本身。
而是那群镇民杀害广修全家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口粮食。
“这种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古代的时候,一旦遇见了大旱饥荒,甚至会有人易子而食,很多人觉得这只是个夸张的描述,但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安晨鱼语气沉重。
“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毕竟在那种环境下的人,终究只能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才能活下去!”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作恶的人却在度过危难之后,通过谎言掩饰了自己的罪行,还将罪恶栽赃给了受害者!”
“当年,广修一家被抢走的,可不仅仅是粮食,还有他们的生命,名声……”
白潇潇也带着同情叹道:
“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有人都知道你无辜,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发声,他们甚至联合在了一起,编造了你荒唐的罪行,再用手指着你的鼻子,对你进行审判……”
“我想,我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镇子会诞生那么恐怖的厉鬼了……”
“这已经不单纯是生死恩怨。”
三人觉得心情沉重,没继续说下去,就这样沉默着回到了他们的招待所。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能够基本猜到当年大体上镇子里发生过什么事,但还没有寻找到生路。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又到了晚饭时间。
由于大家的谨慎,除了唐娇娇之外,众人没有再减员。
还剩七人。
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餐桌旁都沉默不语。
只有骆燕,盯着自己的餐盘,一直在笑。
她笑得很诡异,神情也十分恍惚,不知道一下午一个人在招待所里经历了什么。
安晨鱼打量着骆燕,总觉得她这个笑容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其他人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远离了骆燕一些位置。
于是,圆形的餐桌上就呈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画面——
骆燕一个人坐一个位置,两旁都没什么人,剩下的六个人全部挤在一边。
“骆燕,骆燕!”
“你笑什么呢?”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是宗芳,那个胆子忒小的女孩。
她给骆燕这副模样吓的不轻。
可骆燕压根儿没回她,手中拿着筷子,也不夹菜,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不时发出轻笑声,好似旁边有什么人在跟她讲笑话,逗弄她的开心。
这个场景实在是诡异至极,宗芳觉得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出去,头也不回!
“她,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眼镜男也慌了。
但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
安晨鱼仍然埋头吃着饭,但不时会抬眸子察看一下骆燕,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直到某个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夹菜的动作。
他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骆燕嘴角的微笑那么熟悉……
因为这个微笑,就在不久前他才从糜兰的脸上看到过!
当时神婆靠近了卧病在床的糜兰,对着她念了什么咒语,撒了点什么东西,而后糜兰便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难道说……
是神婆做的?
她想要干什么?
就在安晨鱼沉思的时候,骆燕却恍恍惚惚的忽然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她走路的姿势,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看起来毫无生气。
但房间里的众人也没有敢拦下她。
直到她走远之后,宗芳才弱弱地发声:
“我们……我们会死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慌乱和哭腔。
“只剩下最后四天了,能去的景点我们基本都已经去过了,能找的线索也基本都找过了……可是还没有发现生路在什么地方!”
“这扇门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生路?”
人在极大的压力下,情绪会率先崩溃。
而情绪一旦崩溃,紧接着遭殃的就是智商了。
这种状态下的人会不断怀疑自己,怀疑周围的一切!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哎,白潇潇,你们有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说出来听听呗,大家一起帮忙想办法,总好过单打独斗!”
“毕竟现在咱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眼镜男虽然是个新人,在很多方面表现的并没有多好,但他主动寻找生路的样子,也带给了他的队友很大的信心。
“好吧——”
“我们的确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现在咱们还剩下七人……哦不,严格一点说,只有六个人了,那我就把我们得到的东西分享一下。”
白潇潇娓娓道来。
她先跟在场的众人讲述了关于村庄百年前饥荒的事,而后提了一下关于血门给予的提示。
“血门给的提示通常都不是完整的,事实上,这座村子除了【良善者】,【慈悲者】以及【无辜者】之外,还有一个【作恶者】。”
“而那个【作恶者】,就是这个村子的神婆!”
“关于生路的猜想……我们需要帮良善者复仇,铲除作恶者,再帮慈悲者寻找到它丢失的头颅,恢复村庄的安定。”
“而我们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一切。”
“如果在神庙祭会之前,我们没有做完这些事,那到时候我们面临的……很可能就是【良善者】和【慈悲者】最终的清算!”
“嗨呀!你们这么说的话,我们倒是错失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眼镜男咬着牙,猛地一拍手。
“下午的时候,那个阮神婆来过一次招待所……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把她绑起来!”
安晨鱼缓缓道:
“你不应该感到可惜,你应该感到庆幸。”
“如果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并且对阮神婆动手……那最后出问题的大概率是你。”
他跟众人描述了一下,下午在短子里发生的事情,几人便立刻知晓了为什么骆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一定是阮神婆搞的鬼!
“她,她为什么要把骆燕变成那个样子?”
听到阮神婆那玄乎其玄的能力,原本还一副很可惜没有对神婆动手的眼镜男,这时候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倘若当时他们回来的再早一些,说不定他们也已经惨遭阮神婆的毒手,变成了和骆燕一样行尸走肉的模样!
“我想……可能跟唐娇娇的死有关。”
白潇潇说道。
“原本唐娇娇就是阮神婆手中操弄的一颗棋子,来迫使或者诱导我们去做一些事情,现在这颗棋子没了,她肯定得自己出手……”
她说着,一旁的安晨鱼却忽然想通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道:
“我终于想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众人立刻偏头看向了他,脸上带着疑惑跟好奇。
“小哥,你知道什么了?”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安晨鱼缓缓吐出了一句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
“从进入血门的那一刻,我们都被提示误导了,神庙祭会开始并不在四天之后……事实上,从我们来的那天起,神庙祭会就已经开始了!”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还记得我们血门上的任务吗?”
“任务是让我们活过第七日的神庙祭祀,并不代表神庙祭祀是从第七日才开始的!”
“说回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
安晨鱼的语速越来越快,思维也越来越清晰。
“神婆最开始找上了唐娇娇,承诺让唐娇娇活下去,并联合她引导着我们去送死……那些在唐娇娇的指引下偷偷上山的人,去往不同景点的人……其实都是神婆早就算计好的!”
“在我们的眼里,这些景点之中或许藏着生路线索……可是在神婆的眼里,那都是【祭品】献祭的地方!”
“方寸塘,缚噩祠,不涸井……甚至连我们居住的招待所(烟雨庙),都游荡着可怕的厉鬼!”
“这个镇子的人……从我们进入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想方设法地将我们献祭给这些死人!”
“正因为如此,在唐娇娇死后,神婆猜测我们之中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一切,所以她没有再去寻找内应,而是直接选择了亲自出手!”
随着安晨鱼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个事实,众人感觉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祭会……原来早就已经开始了吗?”
眼镜男喃喃自语。
随着安晨鱼提出了这个猜测,众人才忽然想起了一件明明一直都在发生,却一直被他们忽略的事情。
——每天都在死人。
是的。
如果说他们是祭品的话,祭会没有开始,镇子里和神婆会让他们轻易死掉吗?
显然不会。
房间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沉默。
他们一直以为四天之后才开始的祭会,原来在两天前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