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灭长空

第二十二章 年

    节日的初衷一概是为了纪念,或是喜悦或是悲痛,总之披荆斩棘的先辈们达成了一致,共同将挣脱妖族囚笼的那天定做了人族新年。

    第二天黑白和大牛继续去码头上工,若无意外的话二人会在码头忙碌上好一阵子,年关将近什么都在涨价想要置办新衣得多加把劲才行。

    面色苍白的余淼周显两兄弟陡然停下了脚步,撞上了最不想见之人两人的神情很是不自在。

    余淼的两条胳膊已经接上了,严格来说,不过是胳膊脱臼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习武之人若是连这点痛楚都忍受不了的话还是提早放弃的好。不过李玉却是因为伤得较重的没能来上工,刘泉就更惨了,咳血咳到半宿。

    四人对黑白的恐惧更甚憎恨,这口气注定不会轻易的咽下但眼下就只能暂时的压在心底。

    看着心有怨气却又无可奈何的两人黑白不禁偷笑,以往上工之时大牛总会第一个跑到码头上等着画卯,此事众人皆知,没想到今日因为有事耽搁来的晚了一些却是正好遇见了掐点上工的两兄弟,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看到余淼和周显二人大牛一路小跑的跑了过去:“那个,俺们不要你们半年的工钱了,只要你们以后别欺负人就行了!”

    头一次主动跟余淼二人说话大牛感觉很是不自然,用来挠头的右手更是仿佛长在了脑袋上一般。

    二人看着眼前的大牛,印象中一直不开窍的大牛原来是真的又蠢又憨!半年的工钱那可是二十多两银子,刘泉都拿不了二十两银子的主意可出身同样不好大牛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想干什么?

    黑白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大牛的背影,与大牛这样的人做朋友往往会让人感觉踏实可无形中也会令人自惭形秽,他就像是一面镜子任谁站在前面都免不了要受到内心的拷问!

    “我们以前还打过你,你不记恨我们?”说话的是余淼,即便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四人之中修为最高的那个可却依旧能代表其余三人的意愿。

    “俺早就不疼了,记恨老累人了,第二天一早俺就忘得差不多了,俺记不住的!”大牛不由得咧嘴一笑,他从不会说谎向来是有一说一,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话一旦说出口就一定会去做。

    “愿赌服输,半年的工钱到时候一个子儿不少的给你。”

    说完话余淼带着一旁的周显转身离去,与黑白交手他输的极为面对大牛此刻他终于是心服口服,大牛这样的蠢蛋却是能与黑白这样的高手相处的极为融洽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牛还打算说什么,可余淼二人根本没做停留。

    “哥!”大牛看向黑白,这种事事他经都没经历过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黑白搂着大牛的肩膀,“想那么多有啥用!干活了!”

    今天的余周二人一改常态,没有再坐在船舱偷懒反而老老实实的从头干到尾,大伙全都看到了。大牛同样很是高兴,感觉就连照在身上的阳光都比平常舒坦了几分,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黑白,因为黑白到来一切都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洋洋洒洒的雪花恰逢其会的飘落就连大地也披上银色的裘子。

    要过年了,在那个喜气洋洋的日子里家家户户都想团圆都想聚在一起,北地征人想要归家的愿望注定要落空,朝廷自然会在粮草补给上做出相应的弥补,码头上的活更忙了!

    近四个月的时间黑白总算是在码头上混熟了,哪怕是在曹彪面前也混了个脸熟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一脚踢昏余淼的事早就传开了,脚夫们对于黑白的感官出奇的好,每每撞见哪怕是隔了老远也会早早打招呼,唯独是遇见余淼四人,双方都会选择视而不见。男人们之间建立情义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终于散工了曹彪带人结清了工钱,一帮人开开心心的离开了码头,最后这个月挣的工钱比要平常两个月的都多,活儿是真的累可到手银锞子的分量更足,这下可以过个好年了!

    如今这年头,甭管有家没家过年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要准备准备,一年到头真正能空闲下来的时间属实是没几天,那墩子上拴着的牲口干活都得有时有晌。

    “曹总兵告辞!各位大人告辞!”众人七嘴八舌的与一众官员告别,昔日的腹诽与埋怨在此时此刻尽皆被抛之脑后。

    “早就想给俺家婆娘买个簪子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婆娘都有,俺家婆娘也得有!”

    “俺家娃明年就要上私塾了,可算是比他爹出息了,将来肯定比他老子强!”

    “二狗,你咋不吭声?是不是偷摸攒彩礼?看上哪家姑娘啦?”

    “就是,就是,快说说!”一提到这个不管的成家的还是没成家的好像都来劲了,人生三大喜事岂是空穴来风?谁不想着沾沾喜气冲走霉运!

    ……

    “哥,俺领了二两多银子哩,真的好多钱,你领了多少啊?”大牛紧紧攥着二两多银子生怕丢了,可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把辛辛苦苦赚的银子交给黑白保管。

    “你就不怕我拿着银子跑了?”黑白看着递过来的银子,对修士而言二两银子算钱吗?可这二两银子却已经足够让大牛和奶奶过个好年了!

    “俺看人准着哩!”大牛一脸的笃定的,黑哥才不是那种人哩!

    “准个屁!”看着大牛得意洋洋的样子,黑白忍不住笑了!混熟了之后他就很少跟大牛搭伙了,可无论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是躲不过他的一众耳目,定不能让大牛再受欺负了!筑基修士来码头上扛大包,独一份儿!

    “哥,赚了多少啊?”

    即便是关系再好之人都不见得能有如此一问,可偏偏是大牛问起黑白会局的理所当然。

    “工钱嘛,当然比你赚的多了一点,共有三两七钱!”多劳多得,有黑白在的地方无论是装卸都会快上不少。

    “哇!哥你竟然比我多赚这么多!”一听说这么多银子,大牛的眼睛里好像有很多小星星忽闪忽闪的亮个不停,对黑白的崇拜更是不加掩饰。

    眼见一巴掌大的布袋飞来大牛不由得伸手去接,等到将其打开一看却又是有些不知所措,身边的人许多大牛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丢的

    “哥,这咋办?”紧紧攥住布袋口的大牛转头看向黑白,不是靠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拿在手里很是不安。

    “给你你就收着吧,就算你还回去他们也不会收下的。”黑白搂着大牛的肩膀向外走去,哥俩总算有点闲钱备点年货了。

    “黑白,总兵大人找你!”

    一道身影拦住了二人去路,来者是个四十左右的汉子,虽然相貌普通却是有着筑基境的修为修为,即便是不穿官袍仍旧让人不敢直视。

    黑白隐约记得此人姓季,更是与曹彪关系极为亲密,可此人素来不苟言笑,因此四月个下来他也并未与这姓季的官员有过攀谈。

    “还请季叔前面引路!”即便不惑之年汉子仍旧只是筑基黑白也没有丝毫看轻反而态度很是恭敬,大牛能有机会来码头上工,这份情他已然记下了。

    “你认识我?”季同很是吃惊,他也只是见过黑白几面而已双方更是没有过任何交流,可眼前的这小子竟然知道自己姓季!

    “小子经常能在总兵大人身边看见您,多番打听这才知道您姓季,别的小子就不知道了!”

    “废话不多说了,先随我去见总兵吧!”季同拂袖离去,也不管黑白跟不跟得上。

    在这码头之上曹彪的身份就是总兵,出了码头则是镇守,二者官衔虽然相当实际上则是互不干预,曹彪能够身兼二职,其背后势力之大可见一斑。

    总兵曹彪负手而立孤身一人眺望着茫茫大海,漕运之事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他这个歇风镇漕运总兵也不得以不每次都要亲临坐镇。

    “大人,黑白带到!”

    季同有板有眼的冲着曹彪行礼,不曾打半点折扣。

    “大哥,没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当初要不是你给我一碗饭吃,我曹彪根本活不到今天!”

    曹彪伏在季同肩头轻声耳语,朝廷的礼数虽是极多却也不必过分看重,两人既是兄弟又是修士做足样子也就是了。

    “大人,礼不可废!”

    季同生性耿直,认死理的性子在衙门里都是出了名的,若非如此以他与曹彪的这层关系,这近二十年的官场生涯绝不至于连品都没有。

    “算了,大哥眼下就要过年了,你带着牛敢再去主簿那里领些赏钱吧,我与黑白有话要说!”

    兄弟,大哥?听闻曹彪和季同之间的对话黑白是有些震惊,没想到二人之间竟然还有这种关系,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就释然了,曹彪身后经常跟着的也就那三四个人,如果季同与曹彪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就凭季同那性子真的没什么机会跟在曹彪身边。

    “黑白,筑基初期,半年前突然出现在歇风镇,疑是翻越南莽群山至此,机缘巧合之下借宿在牛敢家中,同牛敢一起下地一起上工。一人对战余淼李玉周显三人,完胜,后对战刘泉,一举击溃,本官说的可对?”曹彪板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黑白,好似一旦发现黑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会果断出手将其擒拿一般。

    “总兵大人明鉴,确实如此,小子自幼随师尊居于茫茫大山之中,后师尊驾鹤西去,小子谨遵师尊教诲北上历练到镇子上也不过半年。小子所言句句属实,不敢丝毫欺瞒大人!”曹彪是否结丹黑白不清楚,但筑基后期甚至是圆满修为总是有的,通常来说他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在曹彪手上逃出生天,但是双方没交过手黑白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别那么拘谨嘛,若你身份有问题,早就被拿下了,不然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站在本官面前吗?”曹彪当然暗中调查过黑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突然的出现而且还有筑基修为,怎能视而不见!

    “海族参战之事已经不再是秘密,只是还没昭告天下而已,眼下大周正值用人之际,有没有考虑过北上从军?大好儿郎不去建功立业,窝在本官这一亩三分地里算什么事!”

    十五六岁的筑基修士简直是一块璞玉,未来大有可为,自从知晓黑白身世清白之后,曹彪就感觉自己捡到宝了,想当年他是也在北方杀过妖族的,若是当年他能有黑白这份天资绝对不会沦落至此。因此曹彪不由得生了爱才之心,珠玉蒙尘这是他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你若是北上从军,本官亲自给你写路引,本官还有不少的袍泽直到现在还在军中,不管是入了他们谁的麾下都能得到重用,不用几年就能捞个百夫长当当,若是顺遂的话未来为大周牧守一方也并非不可能!北上的盘缠本官也给你包了,怎么样?”

    说罢曹彪不由得想起年轻那会儿,那时候的他不惧生死敢打刚冲,数次杀得妖族落荒而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伤了根基,又待了几年只好无奈退了下来。

    “小子当初也没打算在这此久居,只是没曾想在这遇到了大牛,因此一时间无法离去,待小子安顿好他们祖孙俩再北上也不迟!”

    不知怎地,像大牛这样的人活的总是比较难,他自问有些能力自然是不会放任大牛不管,好人就该过得舒服一点!

    “其实本官以前也跟牛敢差不多,不然非亲非故的也不会把他叫来上工,本想着时间长了他能跟周围的人学着圆滑,可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憨,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说他有赤子之心!后来就算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也不改往常,本官也就不去管了。”

    曹彪的语气里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感叹,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有他在暗中护持着但凡大牛敢出手反击也绝不会如现在这般。

    黑白听了同样唏嘘不已,因缘际会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想要把握住绝非易事。

    一样米养百样人,曹彪能为大牛做这些已经难能可贵了,大牛若是知道了肯定也会内心感动的无言以赴,因此黑白亦是对曹彪心怀感激,像曹彪这种能关注到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大牛的父母官可不多了,只是他能做的势必要曹彪多上许多,曹彪是镇子上护着数万百姓的父母官,而自己就只需住大牛一家!

    “既然如此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回去吧!”曹彪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十五六岁的筑基修士眼高于顶,自己这半个结丹真的不算什么,黑白的表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目送着黑白离去,“大哥,你看他俩像不像以前的我们?”

    季同望着“勾肩搭背”的两人内心颇有感慨:“像,很像!”那一年我们还很年轻,天真的以为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自己的。

    “大哥,咱们喝酒去,嫂子那边我替你告假!”

    ……

    “哥,主簿又给了俺二两银子哩,俺不要,季大叔说俺的工钱算错了,这是补给俺的,季大叔肯定不会骗俺,俺就收下了!”大牛将刚到手的银子递给黑白,偏着头想从黑白这里找到答案。

    “那肯定是算错了,咱们那么多人算账主簿就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肯定会出岔子,你别多想了!”大牛觉得黑白说的有道理也就彻地放心了。

    大周朝廷规定匠人每天所得酬劳应由对应管事当日理清,待后统一发放,不得拖欠!压根不会出现算错的情况,这点大牛当然是不知道的。

    “哥,咱俩去抓药吧,过年的时候药铺也不开张,现在不抓药俺怕到时候奶奶没药吃!”

    “走,抓药要紧!”

    大牛带着黑白七扭八拐的穿过一个个巷子来到一家老旧的药铺前,药铺门口挂了个破破烂烂的葫芦,一看就知道是家有年头的铺子了,也不知道大牛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药铺的主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留着长长的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听大牛说老人姓于,不过大牛说不清楚是哪个于,于老头比大牛奶奶年纪还要大不少,可如果不看头发和胡须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爷爷俺来抓药,爷爷!俺来抓药啦!”

    后一句大牛差不多是喊出来的,吓的身边黑白一哆嗦,他完全没想到大牛会来这么一出!

    “叫魂呢叫!我是有点耳背,不是聋!”于老头从摇椅上坐起来也学着大牛的嚷嚷了两句,不急不慢的伸了伸懒腰。

    不愧是个大夫,这嗓门,这身子骨……黑白心里由衷的感叹!

    于老头轻车熟路的去给大牛抓药,显然也没有把大牛当外人,径直的哥俩晾在外面。抓药次数多了,一来二去的于老头早就把大牛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牛小子,以前这药六钱银子四包,今天你给八钱银子,我给你换一味药材,虽说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但指定要比以前的药好不少,怎么样?”于老头边抓药边说道,学徒才用秤幺,老头子直接上手!

    大牛听完就犹豫了,自己的工钱抓完药再给奶奶置办件过冬的衣裳剩下的也没多少了,但是一听于老头的话他又很是心动。

    即使现在的大牛背对着自己,黑白依旧能够一眼看穿大牛的心思。于是乎黑白走上前,干净利落的掏出八钱银子放在柜台上。

    “老爷子,您受累!”

    于老头打量了一眼黑白,从面前的柜子里拿出一块红布,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裹着什么,待到红布完全打开才发现是跟人参。黑白在山里的时候当然也吃过人参,只不过没吃过这么大的,看个头,估摸着少说也有七八十年的火候了,一般的药铺里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比之当做药材出售给病患将其卖给员外老爷们只会赚上更多!

    老人不知从哪儿拿起一把剪刀,剪下两根参须,包了包一并交给了大牛。大牛好不推辞半推半就的收下,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看起来好像跟萝卜差不多的东西能值几个钱?

    “大牛,跪下,给老爷子磕个头。”

    闻言大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一想老人一直都对自己很照顾,没发工钱的时候甚至都可以赊账,恭恭敬敬的给老于头磕了三个响头。

    “滚滚滚,别耽误我老头子打瞌睡!”老人重新躺到了摇椅上,不耐烦的挥手道。

    告别了于老头,黑白拉着大牛要给他做件冬衣,自从大牛说想给奶奶做件衣裳的时候他便在上街之时四处打量哪有裁缝铺了,为的就是以防日后有钱的时候想置办东西大牛不肯带自己去。

    看着被裁缝量尺寸瘙痒难忍的大牛黑白忍不住笑了起来,与大牛待得久了心境都变得平和许多,好的言行总是润物细无声!

    大牛的开心早就写在脸上了,上次做衣服的时候都记不得是几年之前了,那时候的他还是由奶奶带着特意做的大几号的衣服,一穿就是近四年。家境如大牛一般的人家都差不多,做衣服都要做的大个好几号,这样就算长的很快还是能穿个好几年,一开始黑白不懂这个,但是现在他懂了……

    裁缝铺老板知道大牛的家,也答应下午过去给大牛奶奶量一量,做件衣裳,至此大牛的脸上笑开了花。

    交了定钱大牛找黑白要了十几文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小牛犊子”跑了回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六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静静地挤在一起。

    “哥,俺看烧鸡的时候看到你看包子了,俺买了一笼,贵着哩,要十二文钱,你尝尝好吃不?”大牛就像是一个等大人夸奖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黑白。

    一瞬间,黑白只感觉不争气的泪水在眼窝里打转,不得不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看到包子,他依稀能想起小时候师尊健在的时候,那时他还被师尊抱在怀里,小嘴巴巴的吃着各种各样的吃的,因此黑白对于当初烫到自己的包子印象尤为深刻!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包子?”黑白声音有些哽咽,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俺看到烧鸡的时候就回头了,俺怕俺忍不住转头就看见哥你在看包子,俺就记住了,那个时候俺就想着等有钱了一定要给哥买包子吃。”

    黑白不语,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好吃,以后别买了!”转身留给大牛一个背影。

    “不好吃?怎么会?”大牛抓起一个包子,追了上去……

    到了家,六个包子还剩下四个,因为怕凉了大牛将其揣在胸口捂着,带回家给奶奶尝尝看!挺好吃的啊,哥咋就说不好吃哩?

    临近傍晚裁缝铺老板姗姗来迟,等到裁缝铺老板走后,奶奶的满是沟壑的面庞上仍是挂满了笑容,对于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来说,自身已经别无所求,但是子孙日子过得好她这心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甜!

    瑞雪兆丰年这么大的雪来年收成差不了!大牛笑呵呵的,总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