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是个女人，盛放鲜花般的女人。

    不是太监，也不是圣人的男人，在这样的女人勾引下，是怎么能做到无动于衷的呢？

    凌玄是一定做不到无动于衷的。

    面对这样的勾引，他是乐在其中。

    凌玄已下了床，他穿上衣服背着剑，提起裤子就不认人，转头就要出门去了。

    蓝兰盯着凌玄的背影，道：“你要走了？”

    凌玄回头，反问道：“走去哪？”

    蓝兰忽然间笑了，嫣然一笑，像是盛放的兰花。

    兰花是什么颜色的？

    凌玄并不了解，他认为兰花应该也有蓝色，像床榻上的女人一样娇艳。

    他笑着，道：“你是这里的老板，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

    蓝兰道：“你昨夜可不见饿。”

    凌玄道：“夜太美，你太美，情难自禁。”

    蓝兰笑了起来，“咯咯咯”的轻笑，就像是银铃一样悦耳。

    初晨的风，微凉。

    这一刻什么都是美好的，花好，人好，风也好。

    太阳不同正午的大日，这个温度正好，舒服的暖洋洋。

    日出的早晨，凌玄大抵也是喜欢的。

    喜欢日落的黄昏一样喜欢。

    朋友喜欢与他行走在夕阳下，面朝落日，背对夕阳，不管往哪里走，影子都会被拖的很长很长。

    美人喜欢与他在朝阳时分醒来，每一个美丽的朝阳，

    凌玄的勤奋，是许多男人比不上的，也是许多男人所羡慕的。

    这样勤奋，可是真的让女人又爱又怕。

    爱得深，怕太深。

    华丽的屋子有几点朝阳洒下金光，很舒服的椅子还在那里，最舒服的那张还是凌玄坐着。

    燕南飞坐着第二舒服的椅子。

    椅子是不是之前的，谁也不知道。

    凌玄觉着坐下舒服，那坐着的就是最舒服的椅子。

    为什么燕南飞坐着的椅子，不能是最舒服的？

    蔷薇剑坐不了最舒服的。

    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饭，吃饭的人却只有凌玄和燕南飞。

    凌玄大快朵颐，一手酒，一手鸡。

    燕南飞细嚼慢咽，徐徐吃着。

    蓝兰没吃，她兴许是饱了，被喂了一夜怎么也能饱了。

    废了的小马还躺在华丽的屋子里，凌玄去见蓝兰没有管他，燕南飞举杯邀明月也没有管他，蓝兰的手下人没有蓝兰的命令更不会管他。

    他疼，全身疼，疼的晕了过去。

    醒来已没那么疼，但是还很疼，疼的他不想醒，却又被香醒。

    他强撑着坐起身，靠在墙上，道：“饿了，给我些吃的。”

    蓝兰是个神秘且美丽的女人，却也有大多数女人的温柔，怜悯。

    她觉着小马很可怜，本想着请小马过来当保镖，吃香的喝辣的玩美的，见到小马时却发现愤怒的小马，已成了废了的小马。

    她看了眼小马，拿起空碗和筷子，道：“你想吃什么？”

    小马道：“鸡。”

    这一个字才落下，“呼”的一道劲风响起，接着就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蓝兰愣住，她手里已只剩下一双筷子，碗已不在她的手上。

    劲风是那个碗，破碎的声音，也是那个碗发出的。

    小马的额头在流血，鲜血与碎渣黏在一起，那个碗四分五裂躺在他身边。

    他没有喊疼，相比昨天的疼，这点疼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的疼痛让他笑出了声，道：“我忘了，鸡和酒一样，都是你的禁忌。”

    凌玄不看他一眼，道：“我的禁忌有三样，我边上的也是，你再看她一眼，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小马想嘴硬，又不敢嘴硬，他还是老实地把眼睛转了过去。

    流点血少块肉，没有什么关系，疼一疼就过去了。

    眼珠子没了，看不见了，再装上去也是看不见的。

    他的拳头打不过凌玄的拳头，也就没办法阻止眼珠子被挖走。

    凌玄吃着鸡，喝着酒，抽空看向燕南飞，道：“燕大哥，随便给他吃点东西，别让他死了，他要跟我们一起去狼山。”

    燕南飞没有说话，刻意避开凌玄的鸡，弄了些吃的给小马。

    小马已饿极了，连全身的疼都顾不上，用手抓着狼吞虎咽，吃相比起凌玄来也难看不了多少。

    蓝兰美丽的眼睛看着凌玄，问道：“他伤的很重，为什么要带他一起去？”

    凌玄道：“你一开始不就是想请他去？”

    蓝兰道：“他已不是一开始的样子。”

    凌玄笑着，道：“他不用出手，跟着就行。”

    蓝兰道：“他可以不去，那可是狼山。”

    凌玄道：“他必须去，别说狼山，我想让他去的地方，就算是刀山，他也得去。”

    强硬的话语，让蓝兰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一定要让废了的小马跟着，一起去狼山？

    想不明白是很正常的，连燕南飞都想不明白。

    明白的只有凌玄，也只有凌玄明白。

    小马，只是满足条件的工具人。

    唯一的作用，就是满足条件。

    小马吃着，霍然抬头，道：“我不去狼山。”

    凌玄不看他，吃着，道：“你必须去。”

    小马道：“我必须不去。”

    凌玄道：“你会去。”

    小马道：“我不会，杀了我也不会去。”

    凌玄道：“你会求我带着你去。”

    小马道：“嗯？”

    凌玄冷冷道：“我会打断你的腿，你没办法自己去。”

    小马道：“那我就自杀，我死都不会去，更不会求你。”

    凌玄道：“你的女人在那里。”

    这句话一落下，小马整个人僵在那里，任由手上吃的食物掉在地上。

    他怔怔看着凌玄，道：“她真在那？”

    凌玄道：“嗯。”

    小马道：“我去，我要去！”

    凌玄道：“晚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已站起身，走到废了的小马身前。

    小马昂起头看着他，道：“什么？”

    凌玄道：“要么我打断你的腿带你去，要么你求我让你自己走着跟去。”

    他想打断一个人的腿，这个人一定是阻拦不了的。

    小马也知道拦不住。

    这是两个选择？

    只是一个。

    他想见杜若琳，就必须去狼山，可是没了双腿，他又怎么能见到杜若琳。

    小马看着凌玄，正准备说出那个“求”字。

    凌玄忽然间笑了，道：“爱真能让人变卑微，哪里都一样，我准你跟着一起去狼山。”

    小马笑了，他第一次觉着凌玄是个好人。

    能把他打疼，打的全身都疼的厉害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