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浩然剑
就在段仇准备跨上擂台时,却让曾其从天而降,给拦住了。
他的眼睛,就像一只烧红的火把,无比的渴望。
段仇看着,心想,若不让他上去,只怕自已胜了剑九之后,也会找个理由要与自已一战。这不由让段仇想起自已初学剑时,每每学到了新招,总要找师兄们的一较高下的样子。只不过,段仇少了曾其身上的高傲,多了几分稚气。
这一幕,却让擂台之上的剑九,十分愤怒。
他拿剑指着曾其,喝道:“曾其,你不是我的对手。若敢执上,小心我会杀了你。”
“那为何不是我杀了你呢?”
曾其轻蔑一笑,然后抬起他那高傲的头,侧身从段仇身旁经过,慢步走到擂台之上,与锋芒毕露的剑九针锋相对起来。二人之间,不经意间就产生了激烈的火花。
主席台上,赵月侧身问向天承四,“天师,你可知这剑九是何来路?”
“有我天门的影子,但我天门之中,没有像他一样的弟子。也有可能是那个前辈的隔代传人吧。”
天承四思索了一会,才严肃地回道。
对于剑九,他初听也以为是天门弟子。可后来地十七汇报说,这剑九来自楚国。这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又摇了摇头。因为二者之间,有些相似,但风格却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听了天承四的回答,赵月不由抿嘴一笑,专心朝擂台上看去。
擂台上,曾其已经站在了剑九的对面。
“请拔剑。”
曾其抽掉剑靴,指着剑九喝道。随着这一声喝,身上慢慢升起一股惊人的气势,就像一把宝剑刚开刃。
惊得众人,不由大声称赞,曾其不愧是晋国第一少年天才,倒是有几分自傲的本事。
“曾其,不得不不说,你确实有几分实力。可在我面前,仍不够看。”
剑九爽朗一笑,接着拔剑挥天。
随着他的剑式慢慢直指苍穹,身上也弥漫起一股滔天的气势。并且随着这股气势的出现,恰如其分地将曾其的气势,完全地压制了。
气得曾其不由咬牙切齿。
随即一箭步,对着剑九,使出了浩然剑。
浩然剑因是利用自身的气势来牵动天地之势,所以他有一个套路。一般人都会先使三招以防守为主的招式,来激发自身气势。
可眼下,曾其是真气了,一上来就使出了一以身饲虎这个以伤换伤的猛招。
只见他涮涮两剑直朝剑九的胸前而去,同时左手也暗暗地迸了出指剑待用。完全不顾剑九要如何应对,只想着先近剑九的身。
如此架式,剑九先还想托一下大,可看到曾其左手也迸出了剑指,立即先朝曾其的腹间划出一剑,接着趁机,滑向曾其的左侧,准备来个反偷袭。
可曾其只是一心想近他的身。
一看剑九出剑只是想阻挡他的攻势,立即两脚一蹬,跃到了半空,接着左手朝剑九的后背攻去。
这个变化,倒是让剑九有些起迫不及防,右肩生生挨了一下曾其的指剑。让他的三指插入四五寸,鲜血顿时将整个肩膀给染红了。
好在他也应对迅速,将划出的剑一收,挡住了曾其刺向脖间的剑,同时左脚朝曾其的腹部在蹬,整个人再借力向前一翻,与曾其拉开了十步左右的距离。否则,就要吃个大亏。
曾其想要趁胜追击,可看到他已经站立,于是以一招高山流水,不让剑九有喘气的机会。这高山流水,讲究在平和的气氛中,出奇不意。
使剑时,剑无声,人无影。
看似慢不经心,实其快若闪电。
是浩然剑中难得的几式慢招。
曾其使的这招,已有几分宗师范。
他的剑式,宛如一条白练,从天而降,动若呆兔,朝剑九铺去。
剑九一下不明白他的用意,以为只是在试探自已的路数。所以挡剑时,没有全神贯住。在他看来,曾其不过是空有其名,徒有虚表。
依他的经验,此时面对有伤的对手,就应该快攻,以狂风暴雨之势来结束战斗。可就这分神的刹那,曾其的剑突然加快了两倍不至,先是将他的剑挡开,接着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直接插进了剑九的胸口。
痛的剑九,冷汗直冒。
好在他意志坚强,硬是咬住了牙关挺住了,然后先是让涌进喉咙的血含在口中,等右手的剑回挡过来了,再朝曾突然喷一口血水,迷糊了他的脸面,与此同时趁机飞快朝曾其的脑袋削去。
这个变化,会让曾其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急忙之下,先使剑回防,在胸前舞几式密不透内的剑光,可仍旧让剑九的血水喷在脸上,好彩的是,眼睛仍然能看清事物。等剑九趁势进攻进,曾其连了个急身后退,让剑九一连三式,都无功而返。
“剑九,认输吧。”
曾其望着已经脸色苍白的剑九,不由放声大笑。之前,剑九都不把他当作对手,还以为他的剑术早出神入化。
谁知竟是一个如此惜命之人。
这样的对手,纵然强于我又如何?只要我敢舍命,还不是要败于我手。
曾其这个时候,真想一剑割在剑九的脖子上。
这个念头涌起,曾其提着朝剑九奔去。
步子之大,看得人有些于心不忍。
擂台下,观战的人都替剑九担心起来。
特别是看到剑九握剑的手在颤抖。
然而,当两人碰到一起的时候,才发觉什么担心都是多余的。
面对曾其势大力沉的剑,剑九竟突然身子一挺,然后也奔了上前,接着你来我往,双方手中的剑,就成了一根铁棒,都是用尽力气朝对方砸去。
每一次交锋,两人的剑都不约而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呯呯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看得擂台下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学了起来。
可随着二人剑式越来越快,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大家的眼睛都跟不上了。
“这剑,怎么使成了棍子?”
赵光有些不解。
“那是他们都想一击致胜。剑九剑术虽强,但曾其却愿以伤换势,所以才旗鼓相当,不过二人若拉开了距离,曾其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段仇虽然心愿曾其胜出。但剑九比他却强上一个档次。若是刚才他大意,曾其根本不可能伤到他。
大约过了半盏茶,二人的快攻渐渐慢了下来。
“曾其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浩然剑如何?”
剑九以一招砍变刺,来了个借力往后退了几步,让二人的距离拉开了。
“如你所愿。”
通过刚才的快攻,曾其明白,想要胜剑九,就必须以凌厉的攻势,与他近身。否则以他精妙的剑术,自已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想通了这一点,曾其大吼一声,“烈日当空。”
随即以身体为中习,绕着舞起了剑。
随着剑式的骤起,曾其周围,刮起一阵狂风。
这风,虽然猛烈,可却将曾其的身影给遮掩起来,这让剑九不由眯起了眼睛。传闻浩然剑练到极致,可以使出浩然气。可这什么是浩然气,如今的江湖中,还从来没有人见识过。
“不行,断不能让曾其使出浩然剑。”
剑九趁着曾其周围的狂风还没完全成型时,两手握剑朝前一刺,然后一个力蹬,将身体与剑成一条直线,朝狂风中窜去。
眼看变要进入狂风之时,剑九却突然下坠,然后手中的剑对着狂风的边,就是一阵飞砍。剑速之快,引起一阵浮影。
而每一剑落下,狂风这势就减弱了几分。
刹那间,就将狂风中曾其的身影给显露出来。
狂风中,曾其也感应到了剑九的剑。然而,他的目的却不是制造狂风,而是以狂风吸住剑九的到来。因为,他的剑上,凝聚了一团像火把似的气。
这气,就是浩然气的秘术,也是杀招。
等剑九看到时,已为时已晚。
曾其突然停住了身形,然后对着仍在砍风的剑九,就是一剑刺去。
剑尖的似火把的气,直接化作一个冲天炮,对着剑九的胸口冲去。
“原来,这就是浩然气。”
回神来的剑九眼神闪过一丝惊骇,但很快就是一脸惊喜。接着握剑的手猛然加速,在胸口形成一道密不见风的剑墙,同时速个身形不断后退。
但无论剑九怎么快,也快不过那团气。
眼看他就要被那团气给吞灭,突然闪出一道灵气,将手中的剑对着那团气一点,接着整个人顺着这团气踩了上去。
无奈,他的脚刚踏上去,气就爆炸了,迸出一团五颜六色的光,以及一团浓浓的烟雾。
看着烟雾,人们不禁发问,剑九就这么死了?
擂台上,曾其却不认为剑气死了。因为,从始到终,都不见有衣服飘去,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就在他左思右想之时,后背莫然感到一阵发凉。
警觉的他,顾不得多相,顺势往前一滚,再滚,直到听到有风声袭来这才站立起来,然后抽剑在四处乱杀。
直到擂台之上,浓烟完全散去。
“果然没有伤到你。”
看着剑九安然无恙,曾其虽然有些心惊,但还是接受了事实。刚才那一剑,本来也没有打算一击必中。何况,以那团气的威力,最多也只能伤了剑九。
但如果,剑九当时再等时候,让自已连使三招就好了。
曾其叹了一声,然后强打精神,因为接下来,二人之间的较量,才是最终的决战。
果然,曾其这才将呼吸调查,剑九的剑到了。
又快又急,全是对着身上的致命伤害而来。
胸口,脖子,脑袋。
每一剑,目标极其明确。
如狂风暴雨,应接不暇。
剑九的剑式,没有一丝花招,全是削砍刺划。看似最基础的动作,但只要其中一剑没有应对上,就有重伤倒地的可能。
曾其暗想,天下怎么会如此简单但却变化无穷的招式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他怀疑。
好在,曾其也是载经历过风雨之人,应对之法,虽有些看似狼狈,却不曾让剑九有可趁之机。只是使出的浩然剑,怎么都不能随心所欲。每每连贯之时,不是被剑九抢先一招突刺,打乱了,就是以一式乱劈,被迫中止。
一连几次,气得曾其只要骂娘。
擂台下,段仇盯着剑九的剑法,也是十分奇怪。
这样的招式,似在那里见过,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捉摸间,不由对曾其感到惋惜。若不遇上剑九,他绝对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士。只是这一战之后,他还能站起来吗?
擂台上,坚持了一盏茶之后,曾其慢慢地显露出了败象。
疲于应对他的,
已经感觉到体力的不支。可对手剑九,却有使不完的力气。最近几招,他的剑,近压得曾其毫无脾气。
不,我不能就此认输。
曾其暗自打气。可这个空隙,竟被剑九发现了,直直地一剑袭来,直奔曾其的胸前三肋。这一剑,若是被刺中,曾其不死也得躺半年。
“剑九,只要你敢,我也敢。”
眼看避之不及,曾其不由心生一狠,挥剑朝剑九的脖间削去。只要剑九将插来,曾其就敢舍其命,也要给他一个好看。
面对眼露凶光的剑九,还是胆怯了。
急忙中将剑往旁边的腰间拍去。
曾其一看,也立即挥剑来挡。
不过怎么也慢了。
被剑九抢先一步,给拍了一下,接着又转到了他的身后,一掌将他震下了擂台之下,被早等候多时的段仇飞身稳稳接住。
“曾其,不妨改练刀。剑,与你不怎么相符。”
看着曾其一脸的不甘,段仇好心提醒。
“刀。”
曾其闪过一丝震惊,随即闭上眼来。
这时,赵光派了人过来,将曾其带去医治。
眼见曾其掉下擂台,演武场上,立即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剑九胜,剑九胜。”
这时,段仇才慢慢走了擂台之上,望着有些死后余生的剑气,笑道:“剑九,下去吧。你此时的状态,最多只能接我三剑。”
这话气得剑九咬牙切齿,却也是无可奈何。
曾其的浩然气虽然没怎么伤着他,却也耗去了他的绝大部分精力。此时的他宛如强弩之末。纵然心不甘,可面对强盛的段仇,剑九自知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希望你到时不要失言。”
剑九朝人群,拱了拱,然后纵身一跃,跳下擂台,消失在人海中。
这时,台下有人问道:“段仇,剑九已下,你又要找何人比试呀?”
“请地十七先生上来吧。”
段仇微微一笑,将目光对准了地十七,“地十七,我现在已是一名门客,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这话,在场除了极少数人,都不明白段仇话中的意思。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地十七,包括地十七身边的天承四。
很想知道,这二人何时定下挑战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