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法精要,入河杀妖
是夜。
江进酒自从接受指导后,就一直留在张玄衣住所。
他白天在此练拳,挨打,晚上利用卫长青留下的钥匙,去其屋内阅读书籍。
等到书籍全部读完,便不再两边跑,到最后甚至连实铁质地的木人桩,都被搬了过来。
此时,江进酒独自一人站在院中,抬头凝视前方树丛,一道道虚幻且清晰的文字依次浮现。
【技艺:识文知意(融会贯通)】
【进度:(120/200)】
【效用:目破邪妄,悟性卓绝】
……
【技艺:浪花拳(融会贯通)】
【进度:(150/200)】
【效用:浪涛随意动,拳翻化无形】
……
【技艺:龟息功(融会贯通)】
【进度:(135/200)】
【效用:皮如铁筑,筋肉似钢,宝骨初成】
……
【技艺:医术(略有小成)】
【进度:(90/100)】
【效用:望闻问切,诊治伤病】
这段时间对于江进酒而言简直是炼狱生活。
可成效十分卓著。
识文知意、《浪花拳》、《龟息功》全都推进至‘融会贯通’境界。
其中,识文知意是依靠阅读卫长青留下来的大量书籍获得。
后两者则是经过张玄衣每日鞭策、毒舌所致。
虽然辛苦,但成果总归是好的。
尤其是在悟性方面,江进酒能清晰感觉到进步明显。
无论是阅读文献书籍,知晓其中含义,亦或者观察张玄衣出手角度、力道都有了显著变化。
并且经过几日磨炼,他已练肉初成,浑身筋肉宛若一团捆绑拧紧的钢筋,与铜皮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若是以现在的状态,再次面对水魅妇,江进酒有底气,毫发无损接下对方诡秘莫测的进攻手段。
甚至就算再次受创,有着【医术技艺】打底,也不担心伤势难愈。
但他心中仍有一丝遗憾。
那就是【捞尸技艺】到现在还没进展。
可这种事情也急不来,如果没有杀死水魅妇,贸然下河捞尸,时刻都要面临危险。
当今情况,只有率先解决掉对方,才能继续捞尸。
较好的一点是,鱼娃带过来的食物肉类充足,完全抵得住消耗,即便再吃上几天也没问题。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急需补全的短板。
那就是实战经验不足。
江进酒虽然杀过水鬼,但运气成分占据大头。
当时若不是有利器、夕阳,想要弄死对方可谓困难重重。
至于另外一只,也是通过拳法进行压制,想要击杀却是不能。
而在面对水魅妇的时候,这种隐患便爆发出来,导致身受重伤。
可实战经验哪是那么容易获得的东西,只能依靠慢慢积累才有成效。
江进酒散掉文字,直接搬来木人桩,一边打拳,一边开始回忆,想从中获得些许实战经验。
接连响动引起屋内张玄衣的注意,见青年如此用功,不免暗暗点头,心知为何如此。
旋即,他推动轮椅,来到跟前,抬起手臂,道:“来,朝我挥拳。”
江进酒见状没有迟疑,接连两下命中掌心。
可第三下,张玄衣却忽然撤回手掌,巧妙躲开攻势。
“打不到了吧。”张玄衣咧开嘴角,忍不住毒舌起来:“光靠打桩,可练不会实战。”
“谁知道你会躲啊。”
江进酒翻起白眼,心中却有所领悟。
“你跟别人打架厮杀的时候,对方会站在那里让你打?”张玄衣满脸鄙夷,拍了拍轮椅:“对方只要向后一缩,你就打不到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原因是一般人发拳的方向,习惯在一定的距离之内。”
“你要记住,把想要打击的目标点,向后移动,这样才有效果。”
江进酒陷入沉思,忽地眼中闪起亮光,快步前移,右脚勾住轮椅,拳翻如影。
“砰砰砰!”
三响传来,张玄衣硬接铁拳。
“像这样?”
江进酒松了松手指,面露恍然。
“不错,学得挺快。”张玄衣面无痛色,气息平静:“可你打了我这么多拳有什么用,我能挨打,还有反击能力,你应该打我最弱的地方。”
“何为最弱?”
江进酒视线落向断臂断脚。
他虽然知道张玄衣身体残疾,但却拿不准这些部位,究竟是不是对方的弱点。
这些天来,那凭空浮现的大枪,总能从各种角度钻出,给予自己最难以忍受的伤害。
如果张玄衣示敌以弱,引诱对手攻击断臂断脚,很有可能落入陷阱。
“眼睛,喉咙,下阴。”
张玄衣见青年犹豫,心中再升感慨,知其正在认真思考。
他努了努嘴,道:“把手抬起来。”
江进酒依言,刚抬起手臂,便受了一击。
“痛不痛?”
“没感觉。”
“啪!”
钻心地痛处自手臂传入大脑,江进酒下意识后缩,眼皮一抬,竟发现张玄衣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杆大枪。
“别退!”张玄衣单手握枪,目露凶色:“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无奈之下,江进酒只能伸手,皮肤已经红肿不堪,肌肉同样麻痒难当。
“张大叔往常只会打击筋肉,这次怎么换了招数,甚至还能破开练皮大成的防御……”
江进酒难免心生错愕,感觉眼前这个汉子的实力端是神秘莫测。
除了这个,张玄衣的性格也是令人头疼。
平日里无比颓废,只会躺在轮椅上晒太阳,可手段跟毒舌却能在一瞬间让人印象深刻。
这段时间,江进酒不仅体魄得到迅速提升,连抗压能力都有了十足长进。
无他,只因张玄衣这张嘴太过恶毒。
“你不仅要打到对方,还要让他受伤,再一直追着他的伤口打,这才能从厮杀当中获胜。”
张玄衣以实战为根据,深入简出讲述理论,试图让青年明白。
“多谢张大叔指点,我懂了。”
江进酒连连点头,神色难掩惊喜。
“这点道理还要人教,简直蠢笨愚昧。”
张玄衣撇了撇嘴,下意识开始毒舌。
江进酒却不以为意。
这番经验若是由自己摸索,时间一长也能知晓。但有前人传授,加上实践所得,印象要更加深刻。
再配合上《浪花拳》的招式,《龟息功》的内劲,不需几日便能再次进步。
江进酒心神激荡,继续开始打桩。
这一次,他刻意按照刚才指点进行练习,每招每式都与以往不同。
张玄衣表面不为所动,心里却再次刷新对青年的感觉。
有此番悟性,不愁无法出人头地。
或许……真能入得道家?
张玄衣难免升起幻想,随后又喟然摇头。
无论江进酒日后成就如何,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只会教导其如何练就皮肉骨,铸成精气神,至于其他,想要插手也是有心无力。
想及此,张玄衣低头望向残躯,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光泽。
随后,他挥散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再次恢复成颓废模样,推动轮椅进屋休息去了。
江进酒对此全然无知,一直打桩到深夜。
有了明确指点,他总觉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劲,急切想要进行实战。
“如今我已经练肉初成,面对水魅妇也有了一丝保障,倒不如趁此机会,实施之前想法?”
这番念头一经生出,便扎根脑海无法剔除。
江进酒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当即便准备趁黑去找那水鬼报仇。
遥想几日前,若不是对方使阴招,把自己拖进幻境,再利用言语转移注意,继而进行偷袭,又怎么会身受重伤。
如今实力已经能够应对,自然要报复回来。
说做就做,江进酒披上汗衫,趁着浓浓夜色朝清水河去了。
张玄衣住所在村尾,与其他河岸距离相近,跟缓水区却相差甚远。
江进酒也没想过从经常驻扎的缓水区入河,径直来到相近河岸,脱掉汗衫草鞋,便一头扎了进去。
河水冰凉,视线昏暗,可这却拦不住他。
颇佳的水性,使得江进酒能够清楚分辨河底各种事物,很快便到了之前遇见水魅妇的位置。
这里属于清水河下游末端,繁多水草肆意摇摆身姿,鱼虾龟蟹偶尔变换方位。
而在那漆黑且肮脏的泥沙当中,一头顶着白骨面庞的邪祟,正无情撕咬着面前尸体。
“找到了。”
江进酒目光一寒,双脚连连摆动,如箭矢般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