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听不懂也看不明白
可陆无奇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后面肯定有条件等着他,老传统了。
“想哄骗我?门都没有。”陆无奇直接摆手拒绝,“算了算了,我没啥本事,也只能实事求是了。”
实事求是是吧。
油盐不进是吧。
要相信,好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由此,校长张德正这只老狐狸,也不藏着掖着了,笑眯眯地从椅子上起身,然后,唰一下。
张德正以陆无奇肉眼不可捉的速度,直接来到被人忽略又万分痛苦、卷曲着的林云深身旁,就那么轻轻地一挥手。
“卧槽,这老东西还有这一手,牛叉。”
陆无奇能不激动嘛,林云深那痛苦的根源,可是课外书渗出的那一缕缕特定臭味的恶意啊。
要是将那恶意视作苍蝇,那林云深借用的这具陆无奇的躯体,绝对是那个随时招惹苍蝇的一颗有缝的蛋。
正因为如此,前世可害苦了陆无奇,他是不懂,但他想过驱散。
可……系统到现在都没陆无奇解决的事。
就刚刚,就在陆无奇眼前,被校长张德正这个老头,挥了挥手解决了。
不可置信!
岂有此理!
张德正的动作很随意,消耗真的挺大的,但一撇陆无奇那双渴望又急切且按耐不住的眼睛,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不就是消耗了三十年养成的浩然正气,只要一切按照预想的走,都是值得的。
“陆无奇,如何?想学吗?”
陆无奇由于还陷入震惊中,对于张德正发现他真身这事,还尚未察觉,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呵呵,还是先生神通广大啊,身份互换这种事也能成功。”
张德正摩挲了一下花白的胡渣,又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不过,到底是年轻人,玩得确实够花。”
“什么?”
陆无奇除了心里再补充一句老不正经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警惕,“您老啥意思,小子不懂。”
“呵呵,不懂就不懂,难得糊涂啊。”
张德正对于陆无奇突如其来的警惕,完全就当没看到,而是缓步走到窗前,语气深沉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陆无奇随口就答:“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张德正边摇头,边向陆无奇招招手,“你来,凑近了看。”
这有啥可看的,又不是站在山顶,连县城的全貌都看不到。
但是,为了满足下张德正倚老卖老的心,陆无奇还是来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
“嗯?不对!”
不是不对,是很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站得高望的远,视野更开阔的同时,事物已经更透亮。
现在,陆无奇不仅没觉得畅快,反而感觉到很压抑,因为,眼前的一切灰蒙蒙的。
而且,还带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灰败。
是的。
仲春时节,一切本该是兴兴向荣的,但陆无奇眼前的一切,比萧瑟的深秋还灰败。
透过现象看本质,可这本质……毫不客气地说,陆无奇一点都看不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陆无奇特别想说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张德正那一手挥散掉恶意的手段,他太需要了。
如果能以此为契机,撬开身体中恶意的秘密,再配合上系统,那未来,不就一身轻松、潇洒无比了。
可是,事实真会像陆无奇所设想的那样吗?
有未可知!
“说说吧,我需要做什么,您老才能教我那一手?”
张德正似乎早就料到陆无奇会有如此说辞,他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老头子我也不知道。”
“那说个……”
为了挥散恶意那一手,陆无奇不得不将屁这个字咽回肚子里,静静等待张德正的下文。
果然,张德正见陆无奇还算识趣,就接着说:“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们三任校长,根据先生的提示,研究了百年。”
“唉,终究还是能力有限,近三十年,也就是我当上校长后,原以为见多识广,也自认为一切都可控。”
“可是,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勉强对付眼前课外书渗出的臭味。”
张德正说的臭味,事实上只是恶意中较为普通的存在罢了,更多更凶猛的恶意,前世很多,这一世,目前也就只存在于他的躯体内。
此刻,陆无奇真不知道该是怎么的一种心情,既不甘心又特别的失落。
“等等,先生?开校先生?”
陆无奇沉默了许久,总算是抓住了一颗自认为可行的救命稻草,一脸紧张地问:“我怎样才能见到先生?”
当张德正摇头说不知道的时候,陆无奇瞬间就炸了,满心满脸都是一种植物疯狂地重复。
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们还会再见的。
当初,陆无奇只当那句心声是在放屁,现在倒好,绕了一圈不仅回来了还绕不开。
纠结、彷徨、无助,零零总总汇聚起来,就一句话,陆无奇想一下子得到的东西没得到,就非常非常的难受。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陆无奇想走又不甘心,张德正呢,想说什么却依旧保持该有的,玉不琢不成器般的谨慎。
林云深是最舒服的一个,除了刚开始的痛苦没,这会就剩脑袋昏沉、浑身无力了。
如此各怀心思的时候,意外还是来了。
“校长校长,不好了,有老师在楼顶,要……”
教导主任那张圆脸上的虚汗再架不住眼睛,他也瞄到了一个人形黑影欻一下冲出门去,直奔天台。
有些事,就不能细想。
刚还萎靡不振的林云深,听到教导主任的话,瞬间想到了什么,再看到占用他身体的陆无奇已经不见人影了。
这下,让林云深亡魂之美的死亡阴影直冲天灵盖,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一切他能不知道。
可是,正因为知道,而且与林云深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不行不行,不能让两人见面,万一说了不该说的。”
林云深越想冷汗越多,脸色也越白,人的极限果然是用来突破的。
这会了,都火烧眉毛了,还管劳什子的尊师重道。
林云深站起身来,一把推开要搀扶校长的教导主任,跌跌撞撞,手脚并用,飞速地跑向天台。
一步慢步步慢,林云深刚爬了一层,陆无奇直接冲向了最后一层。
不是他陆无奇想看热闹,或者大发善心。
而是,这关乎到恶意相关的因果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