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一世清欢

第三章 心意

    子笙没有再去晟宣上班,虽然上官闻颢嘴上说不会追究沈经理,但他那个人看上去并不可信。

    快期末考了,子笙还是决定把时间用在息功课上,一大早就拉着沈婷去了图书馆。沈婷虽然平时不怎么学习,但该出力的时候也绝不含糊,考试关系着学分,学分关系着毕业证,所以该抱的佛脚也不能少抱。

    “你跟陆屿江怎么样了?”沈婷拿手肘碰了一下子笙,靠在她耳边低声问。

    “什么怎么样?”子笙心思放在书本上,便随口反问。

    “你跟他表白了吗?”子笙对于感情迟顿的令人发指。

    子笙摇摇头。

    “你傻呀!”沈婷急了,说:“你还不告诉他,难道真要等那个林以函把他抢走了吗?”

    子笙又想起那天吃饭时陆屿江的态度,他并没有明确的表明不喜欢林以函,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子笙听着沈婷的唠叨,脑子一片混乱,手机正好震动了起来,是陆屿江。

    沈婷也看见了来电,催促道:“快接呀!”

    子笙接通,稍背过身去讲电话:“喂?”

    “笙笙,是我。”陆屿江说。

    “嗯,我知道。”

    “待会儿有空吗?”

    “有的。”

    “陪我去看个画展吧,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呃------”子笙一愣,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不方便吗?”陆屿江又问。

    “没、没有。”子笙说:“学校门口见。”

    挂了电话,沈婷兴奋的问:“陆屿江约你了?”

    “约我去看画展。”子笙如实说。

    “那赶紧啊,回宿舍收拾一下。”沈婷拉上她就走。

    沈婷觉得第一次约会应该郑重些,子笙却觉得太刻意反而不好,但最后还是拗不过沈婷,特意挑了件裙子,画了淡妆。

    沈婷下午要去看电影,正好陪子笙一道去学校门口。走到半路,陆屿江又来了电话,说他在前面一个路口等红灯,马上就到校门口了。

    “陆师兄真体贴,就一会儿的功夫,还打个电话,怕你等。”沈婷调侃道。

    子笙并不理会她,到了门口,只说:“你不是去看电影吗?再不走要迟了。”

    “这就急着赶我走,怕我当电灯泡?”沈婷手肘撞了撞子笙。

    “哪有!”子笙脸都红了,着急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陪你等一下,等陆师兄一到,我保证走人,好不好?”沈婷说。

    今天是周六,学校门口异常热闹,小商小贩集聚。一辆迈巴赫停在正门对面街角不显眼的地方。

    “怎么不停到门口去,离这么老远,人家能看见你吗?”上官闻颢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斜眼看了看驾驶座上的顾明远。

    “她一个女学生,被人看到出入豪车,总归不太好。”顾明远透过玻璃看着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

    “那你还开这车出来招摇。”上官闻颢笑话他。顾明远

    这部车子即便停在角落里,这来往的行人还是忍不住会多瞟两眼,太扎眼了。

    “那部辉腾被老宋开去保养了,跑车我又开不惯,只能开这部。”顾明远不甚在意。

    “得,委屈你了。”上官闻颢一笑。

    “行了,找你来是帮忙的,别开玩笑了。”顾明远瞪了上官闻颢一眼。

    傅青瑶的弟弟得的是白血病,上官的大伯正是血液病方面的专家,医学上的事他不懂,只能求上官帮这个忙。

    “你对那个女学生不会是认真的吧?”上官闻颢不由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傅青瑶不过是他们饭局上认识的人,他看多了那些为了几万块就能出卖自己的女学生,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上心。

    顾明远没有看上官闻颢,只一笑说:“瞎说什么呢,我只是瞧着她可怜,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父母早亡,还有个患病的弟弟,帮帮她而已,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车内空间宽敞舒适,上官闻颢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顺便舒展了一下他的长手长脚,心情不是很好。这也不能怪他,任谁玩了一个通宵,头刚碰到枕头,就被人十几通电话催命式的叫起来,都会心情不佳的。

    “真是可笑!”上官闻颢一针见血地嘲讽:“你一个每分钟赚几百万的大忙人,会有闲心管一个小丫头的死活?即便要管,这些事你完全可以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料理,保管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又何必你亲自出马。别告诉我,你不是看在她与叶宸汐有几分相似的份上,我不信。”

    傅青瑶眉眼间的确跟叶宸汐有几分神似,可即便如此,傅青瑶也不是叶宸汐。再说,叶宸汐都已经是别人的女朋友了,他做这些,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顾明远仿佛被刺痛了某根神经,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没办法反驳上官的话,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潜意识里确实如上官说的那样,因为傅青瑶长得像宸汐,所以他才会不由对她另眼相看。

    “给你个忠告,像你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轻易动感情的好,否则伤人伤己。”上官闻颢替顾明远不值,顾明远是什么人,堂堂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顾家门庭赫奕,多少人指着能攀上一点关系。可就这样一个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的人,却在感情上被伤得切肤刻骨。可见世间真情最难得,对方的心若是不在你身上,你就是天上的谪仙,也是没用的。

    上官闻颢说完,忽然瞥见对面一抹熟悉的身影,立马条件反射般的直起了身子。

    “不跟你说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他打开车门,伸腿就跨出车外。

    “等等,你忘了我叫你过来的目的了吗?”顾明远一把拉住上官。

    上官闻颢的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又被顾明远给硬生生拉了回来。

    “没忘,不就是看病吗,你接人直接去找我大伯,又不是不认识,我待会儿再给他老人家打个电话。”说完了,没再给顾明远拦他的机会,当即抬腿下车,甩上了车门。

    子笙和沈婷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但这天气太冷,俩人冻得脸通红。

    “嘿,方小姐。”上官闻颢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她们面前。

    子笙退了一大步,抬眼望着上官闻颢,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上官闻颢仿佛受了伤,想他一向深受女性朋友的青睐,为什么偏偏眼前这个小丫头三番五次的对他表示嫌弃和不屑。

    子笙不理会他,正好看见陆屿江的车子缓缓在停在了对面,她急忙对沈婷说:“我先走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喂!你------”上官闻颢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子笙跑向了街对面,他转头对沈婷说:“你看她什么态度!”

    沈婷甜甜一笑,说:“这是一个女孩子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正常表现,你体谅体谅。”

    上官闻颢眉峰一拧,眼光扫到对街,果然瞧见陆屿江下了车,不知他们说了什么,陆屿江就摘下自己的围巾替子笙围上,顺便揉了揉子笙的头发,笑着替她开了车门,将她护送上了车子。

    上官闻颢突然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对着沈婷冷冷说道:“好好劝劝你同学,别把心思放在姓陆的身上,他不是理想对象。”

    说完,丢下一脸茫然的沈婷转身就走了。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沈婷的话夹冷风里,丝毫未吹进上官闻颢的耳朵里。

    到了国际会展中心,子笙才发现,这个画展的赞助商是晟宣集团。今天展出的全是青年画家的作品,晟宣一方面扶持了这些青年画家,另一方面,今天每卖出一幅画,所得的资金都将捐赠给一个用于资助自闭症儿童的基金会。

    子笙喜欢看这些代表新生力量的画,可以有许多的惊喜。但她没想到陆屿江也喜欢,毕竟对像他这样的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不该浪费在这种闲暇的事情上来。

    子笙偏过头,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笑了下。

    “笑什么?”陆屿江捕捉到了子笙的笑。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子笙老实说。

    “其实不感兴趣,也不懂,今天纯粹是冲着做好事来的。”陆屿江看着子笙说:“你眼光好,待会儿帮我挑一幅。”

    “我也是个外行,只是受家人的影响,看得多了而已。”子笙的外公是国内著名的画家,她从小就是在书画中泡大的,耳濡目染,自然分便得出来好坏。

    “快要期末考试了吧?”陆屿江的眼神没关注在画上,而是一直盯着子笙看。

    “嗯,下周。”子笙也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陆屿江的目光。

    “考完了,就该放寒假了,你是直接回BJ吗?”陆屿江问。

    “不急,回去过年就行。”子笙又补充道:“对了,哥哥今年也会回来过年。”

    陆屿江一笑,说:“在电话里听他说了,他还邀请我去BJ。”

    “真的吗?你会去吗?”子笙眼里有飞扬的神采。

    “你希望我去吗?”子笙期待的眼神让陆屿江心里莫名一动,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子笙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又说:“哥哥知道你去,一定会很高兴。”

    “那你呢?你高兴吗?”陆屿江追问,不知怎地,他就是想从子笙口中得到些什么。

    子笙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陆屿江温柔一笑,揉乱了子笙的头发。

    上午九点,晟宣大楼。

    上官闻颢精神不济的靠在皮质的椅背上,把小秘书端上来的一杯咖啡像喝酒一样一口灌下了肚。他振了振精神,说:“你说。”

    肖哲肃穆的站在一旁,他是上官闻颢的助理,也是上官宏从上千人里为儿子精心挑选的人,一听老板发话,他立即机械且专业的开始汇报工作。因为跟着上官闻颢这个不务正业的老板,他要做的事远远比一个普通的助理做的要多的多,因而他也比普通的助理更出色。

    不过,上官闻颢虽然多数时候不问事,但他绝对是个好老板,从不对下属的工作指手画脚,该出钱出钱,该放权放权,只有一点,就是把事情做好。

    二十分钟后,肖哲的汇报结束,上官闻颢也在一局手游里铩羽而归,他瞄到桌上的一本铜板纸画册,拿起来,边翻边说:“以后这些在你权力范围内的事你做主就行,无需再跟我汇报。当然,做为你的顶头上司,如果你工作出了什么纰漏,我自会担待。你这人什么都好,能力也强,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上官闻颢虽然总是表现的一无是处,但肖哲怎么就觉得他随时都能掌控大局,置身事外,仿佛又身处其中般淡定自若。

    “行了,去吧。”上官闻颢发话。

    肖哲出去后,上官闻颢的注意力又放回了画册上。这是晟宣赞助的慈善画展的捐款人名册,其实晟宣每年捐的善款不计其数,这个画展并不是什么大手笔,也募捐不到多少钱。

    他一页页翻过去,突然被其中一页上的名字吸引了目光。在一幅名为《向阳而生》的画的右下角,购买人的姓名栏里赫然签着“陆屿江、方子笙”的名字。

    上官闻颢蹙起了眉头,看着并排而立的两个名字。这两个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啊,看来他的忠告对那个小丫头是一点用也没有是吧。

    期末考前的一个周日。阳光正好,透过乳白色的窗纱透了进来,陆屿江临时租的房子在二楼,是幢老式的公寓,子笙撑着下巴朝窗外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株腊梅,此刻花开,有阵阵香味飘进来。

    子笙没想到她竟坐在了陆屿江的家里复习功课。本来陆屿江是约她去看电影的,可是因为明天就考试了,子笙还没到随便考考就有个好成绩的地步,于是婉拒了。但半个小时后,陆屿江又给她打电话,说他人已经在学校门口了,要接她去他家里复习,这样她即使碰到不懂的,还可以问他。

    子笙心想,面对陆屿江,她哪里还有心思学习,满脑子光顾着想他了。

    沈婷说:“去啊!为什么不去?多好的机会啊!”

    于是,子笙在沈婷的催促下,上了陆屿江的车子。

    “发什么呆?”陆屿江的手在子笙眼前晃了晃,说:“先把面条吃了,吃完了再温习。”

    “你做的?”子笙拉回了思绪,看到陆屿江温润如玉的脸庞。

    陆屿江已经回到了餐厅,给她拉开了椅子,说:“我只会做面条、煮粥,在国外的时候,吃腻了西餐,就自己做,你将究着吃一点。”

    子笙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不过是碗清汤面,她竟觉得比她吃过的所有的面条都要好吃。

    “真香!”子笙夸赞。碗里有几颗青菜,还卧着水泼蛋,她咬了一口,是溏心的:“我就喜欢吃这样的鸡蛋,在家里,妈妈都会把鸡蛋煮得特别老,说那样才不会有细菌。”

    陆屿江见子笙话逐渐多了起来,不禁一笑,又将自己碗里的鸡蛋也拨到了她碗里,说:“喜欢就多吃一点。”

    子笙扬眉笑了下,并不与他谦让,只说了句:“谢谢。”

    “数学学得还行吗?”陆屿江边吃边问子笙。他记得她的数学是弱项,第一次见她,她正是去子维家里补习数学的。

    “还能应付,就是比起其它学科要吃劲些。”子笙当初选择经管专业,就避免不了要学大学数学。

    陆屿江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以后你把不会的题目集中整理起来,周末我可以给你补课。”

    “会不会太麻烦了。”子笙知道他工作也很忙,再给她补课,势必会牺牲掉他休息的时间,她不想他太辛苦。

    “你这么聪明,相信不会花掉我太多的时间。”陆屿江笑看着子笙。

    吃完面条,子笙帮着陆屿江一起收拾碗筷,之后他们各占据了客厅的一角,一个学习、一个工作。子笙喜欢这样的午后,外面有飘香的梅花,里面有她喜欢的人,时光宁静而美好,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不存在,只有她跟他。

    两个小时后,陆屿江终于合上了笔记本,走过来问子笙:“怎么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子笙没抬头,指着面前的纸张,说:“这几题有点绕人。”

    陆屿江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着桌椽,微微倾身向前:“我看看。”

    陆屿江靠得如此近,子笙丝毫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这都是几道实变函数的题,这样,我把公式写在旁边,你自己先试着解解看,实在不会,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陆屿江边说,一边已经拿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着公式。然后抬头正好撞上子笙的目光,原本要说的话一时语塞,他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有说不出的暧昧,不知怎么地,脑子一热,低头就吻在了子笙的额头上,接着是脸颊,就要吻上她的唇时,子笙把头偏了过去。

    陆屿江保持着亲近的姿势没动,只望着她说:“对不起。”

    子笙脸上几乎要沁出血来,她结巴道:“没、没关系,是我没有心理准备。”

    陆屿江深深地看着她,叹息道:“笙笙,我是喜欢你的。”

    年少时匆匆一眼,被惊艳的,何止是子笙一人。

    期末考终于结束了,子笙难得数学考了个高分,陆屿江为了奖励她,特地订好了饭店犒劳她这段时间的辛苦。

    子笙打扮了一上午,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浪漫的约会,没想到刚坐下,菜都还没来得及点,就来了不速之客。

    子笙看着坐在她身旁认真点菜的上官闻颢,心想,要是目光能杀人,此刻恐怕他已经千疮百孔了。

    “方小姐能吃辣吗?”上官闻颢偏头看子笙,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子笙没想到他突然看她,目光一撞,她脸一红,迅速看向对面的陆屿江,他身旁坐着林以函,好好的约会,变成了四个人的饭局。

    “她不吃辣。”陆屿江说。

    上官闻颢挑眉一笑,仿佛了然,他又点了几样菜,便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饭后甜点就给两位小姐各上一份雪蛤捞官燕。”

    服务生很快拿着菜单退了出去。

    上官闻颢拿了湿纸巾擦手,随口说:“方小姐不吃辣真是可惜了,这家的水煮雪花牛肉是特色。”

    “口腹之欲而已,没什么好可惜的。”子笙知道自己语气不好,但她实在没心情跟他闲聊。

    林以函似乎察觉到了子笙的不高兴,但让她意外的是上官居然没有生气,她不禁开始重新审视方子笙。

    自打英国回来,陆屿江就跟她疏离了许多,一打听,才得知,他最近都跟方子笙在一起。一个小丫头,起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陆屿江不经意间看方子笙的眼神,她就知道,是她大意了。

    她找人查了这个方子笙,出身书香,虽不是什么豪门,但却是真正的名门,她有良好的教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书香浸染出来的矜贵之气,连她这个千金小姐在她面前都不由觉得低一头,再加上陆屿江对方子笙的态度,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方小姐跟以安是同学,那今年也读大三吧。”林以函看向子笙,问道。

    “是的。”子笙回答道。

    “听说方小姐是屿江同学的妹妹?”林以函问着子笙,眼神却看向陆屿江:“那就跟屿江的妹妹一样,是吧?屿江。”

    陆屿江看向子笙,林以函的话无疑是说给子笙听的,他从子笙的眼里看到了伤心,心就莫名一紧,说:“我哪里有福气有笙笙这样的妹妹。”

    林以函知道陆屿江话里的意思,但她聪明的没有接,而是转而对子笙说:“到了大四就该找实习单位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上官闻颢一直未开口,他眼波流转,看着他们三人之间暗流涌动,他转动手中的水晶杯,终于说:“方小姐就算要实习,来找我就好,晟宣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

    上次一顿饭后,方子笙居然从晟宣走人了,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的本意是想拉近与她的距离,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笙笙是要出国深造的。”陆屿江不想他们把子笙当话题,出声制止:“她还小,太单纯,不急着踏入社会,还是要多读点书。”

    上官闻颢一手搭在椅背上,侧过身看子笙,说:“我倒不这么觉得,光读书有什么意思,人都读傻了,不如多接触外面的世界,有得是书本里没有的好玩事,方小姐,你说是不是?”

    子笙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围绕她展开了话题,明明她什么也没说啊。

    “方小姐,别理他,他惯会胡说,歪理一大堆。”林以函又对上官说:“你别把人家方小姐教坏了。”

    上官闻颢眉目含笑,说:“方小姐这么聪明通透,我可教不了。”

    子笙只觉的尴尬,幸好服务生来上菜,她又听见林以函对陆屿江说:“屿江,你别喝酒了,我没开车,待会儿你送我回去。对了,上官跟方小姐同路,让他送方小姐回学校。”

    子笙看向陆屿江,陆屿江并没有拒绝林以函。子笙心里难过,她不知道那天他吻她代表了什么,也许什么也不代表,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的冲动而已。

    子笙觉得透不过气来,于是起身借口去了洗手间。

    她边走边拿手机给沈婷发微信,让沈婷想个法子把她从这场荒唐的闹剧中解救出来。发完微信,她在大厅里找了处没人地方坐下来,等着沈婷的回信。

    “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坐在这发呆?”上官闻颢远远就看见子笙一个人坐在这里。

    子笙心情糟糕透顶,没心情应付这个大少爷,只回了句:“要你管!”

    上官闻颢一向脸皮厚,也知道这小丫头一向不待见他,听到她语气冲人,也不生气,说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以函对陆屿江势在必得,你不是她的对手。”

    “感情又不是打架,谁赢了,陆屿江就跟谁在一块。”子笙不理解他的话:“陆屿江喜欢谁才重要。”

    “姓陆的有一点说对了,你确实单纯,而且天真。”上官闻颢笑她:“陆屿江喜欢谁也不重要,爱情在利益面前不值钱,爱情会变质,只有利益是永远的,且不说爱情的保质期会有多长,但如果他选择了以函,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条看得见的康庄大道,有了权力、地位,爱情还重要吗?”

    子笙心里根本没底,陆屿江也从未明确的说过他喜欢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她跟前途对陆屿江而言哪个更重要?她没有任何把握陆屿江会在两者之间选择她。

    “我要进去了。”子笙不想再听上官闻颢所谓的劝诫,沈婷也没有回音,不知道又到哪里去疯了。

    “陆屿江刚才明明可以拒绝。”上官闻颢在子笙身后凉凉地说:“他明明可以拒绝以函,可以明确的告诉她,他不会送她回家,因为他要送的人是你,他明明可以对以函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可是他没有说,这说明了什么?起码说明他自己心里也不确定,说明他也在权衡,选择哪一个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他这种人,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子笙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上官闻颢:“你凭什么这么说。”

    “怎么,为他打抱不平?”上官闻颢说:“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子笙不明白。

    “跟我走,看陆屿江会不会担心你,会不会来找你。”上官闻颢说。

    子笙犹豫,她确实想知道陆屿江的真实想法,但她也不想跟上官闻颢待在一起,只要他一出现,她全身上下都在拉警报。

    “反正你也不想回去,不如试试看。”上官闻颢劝道。

    子笙被说动了,她确实不想回去:“可我的包和大衣还在里面。”

    “这个简单,你等我一会儿。”上官闻颢喜出望外,又怕她反悔,转身就往餐厅去了。

    不出五分钟,他就拎着子笙的衣服和包出来了。

    “你怎么讲的?”子笙不由问道。上官闻颢这个人一向口无遮拦,她怕他说出什么骇人的理由来。

    “没什么,我就说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了。”这个理由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不管他说什么,只要陆屿江不质疑,以函自然巴不得他们消失。

    子笙穿上大衣,正要伸手接过包,上官闻颢一缩手说:“乐意为美女效劳。”

    子笙不愿与他在小事上纠缠,他要拎就让他拎好了,便先往门口去了。

    车子已经被泊好在了门前,是一台非常骚包的超跑,黑色和蓝色的撞色,子笙并不认识车标,只觉得晃眼,什么人开什么车,这车跟上官闻颢真是绝配。

    上官闻颢绅士的为子笙开了车门,邀她上车。车子带着轰鸣声,如离弦的箭一样瞬间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