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项链
子笙从陆屿江家里醒来。
陆屿江正在厨房,子笙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问:“在做什么?”
“在煮皮蛋瘦肉粥。”陆屿江醒得早,起来就给子笙做早餐,粥已经煮了近一个小时,此刻正入味,香气都飘了出来。
“好香。”她从他臂弯下伸出头,凑近闻了一下。
陆屿江将她拉到怀里:“看来我要学更多的拿手菜,不然满足不了你的胃。”
子笙抬头望他,说:“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有情饮水饱,喝水都是甜的。
陆屿江捏了捏子笙的鼻子:“赶紧去洗漱,我先盛一碗出来凉一下,等你好了正好入口。”
“好。”了笙蹦蹦跳跳去了卫生间。
陆屿江只看着她的背影笑。
子笙胃口好,就着从BJ寄回来的六必居的酱菜,连喝了两碗粥,撑着肚子说:“我要长胖了。”
陆屿江说:“胖点才好。”
“胖成猪怎么办?”子笙问。
“那正好给我当下酒菜。”陆屿江亲了子笙一下。
子笙呵呵傻笑,恋爱岂不是就会让人变傻。
“我一会儿回公司,顺路送你去学校。”近来公司那些老臣闻风而动,对他诸多挑剔,大概是知道了他跟林以函撇清了关系,一改之前谄媚的嘴脸。
“我上午没课,约了沈婷去逛街,待会儿自己打车。”子笙撑着直巴看陆屿江收拾桌子。
“盯着我看做什么?”陆屿江把碗筷放入水槽。
“你好看。”她一开始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好看么。
陆屿江一笑,打开水笼头冲净了手,子笙递了张纸巾给他擦手。陆屿江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真正好看的是子笙,初见她时,她还是个初中生,扎着个马尾辫,灵动可爱;现在再见,她还是学生样,朴实的打扮却掩不住她的美,她就像块璞玉,假以时日,终会发光的。
陆屿江庆幸只有他发现了子笙的好,也庆幸这么多年,子笙对他的感情一直没变。
子笙跟沈婷逛了一上午,恒隆一溜边的都是奢侈品店,沈婷买起来连眼都没眨一下。等逛到一家珠宝店时,她们手里已经拎满了各式袋子。
店员小姐最是有眼力劲,看她们进来,立即迎上来,将她们引到贵宾区,端茶送水,一气呵成。
沈婷在销售的介绍下,一样样的试着首饰,子笙瞄了下价格,贵到咋舌。沈婷一点也不杵,享受着这种极致的服务,子笙心想,这就是她一定要找个有钱男朋友的好处吗?
“上官先生,这边请。”
“上官”这个姓可不多见,子笙一听到这两个字顿时警觉了起来,一转头,果然看见上官闻颢带着一个美女往她们这边走过来。
子笙装作不认识他,低头替沈婷选首饰,倒是沈婷大方的跟上官闻颢打招呼:“这么巧。”
上官闻颢客气地点了下头,他们并不熟,他只记得她是张维宁的女朋友。
“朋友吗?”上官闻颢身边的美女问道。
“不是。”上官闻颢淡淡道。
子笙仍是没抬头,心里却嗤笑,过年的时候还硬是跟她攀交情,这时候当着女朋友的面,为了避嫌,又急着撇清关系,真是两面派。
不一会儿,来了个貌似店长的人,领着上官闻颢他们去了另一边沙发坐下来,与子笙她们背对着背。沈婷一样样的挑着试带,可都觉得不合适,不禁对子笙说:“快帮我选选,我都挑花眼了。”
子笙看了一下,挑了一根项链说:“这个不错。”
沈婷一看说:“只有一颗碎钻,太小家子气了。”
“我觉得挺好,简单大方。”
正说着,子笙手机响了,是陆屿江的电话。她对沈婷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子笙接完电话,一转身就看见上官闻颢站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说:“你走路都没声音吗?”
“是你电话打的太入神了。”上官闻颢冷眼看着她。
子笙越过他往店里走,上官闻颢在她身后不冷不热的说:“陆屿江负担的起你今天的消费吗?”
在这商场里逛一圈,所费不菲,那位沈小姐自然是刷张维宁的卡,那么她呢?陆屿江有这个条件负担吗?
子笙站住脚,回头看他:“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她不明白,自从回上海以后,每次上官闻颢见着她都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明明在BJ的时候还死皮赖脸的要跟她交朋友,怎么突然就跟仇人一样了。
“什么?”上官闻颢没明白。
“我是哪里惹得上官公子不高兴了,所以你总是这么针对我?”子笙顿时觉得委屈。
她这么一问,上官闻颢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就是心里不痛快,仿佛他再怎么努力用功,也比不过那个总是考第一的人,他就只能用恶毒的言语来贬低、丑化对方,只有这样,他才会心里平衡。
上官闻颢想解释什么,但子笙已经转身进去了。
上官闻颢的女朋友很快就挑好了首饰,他去刷卡正瞧见刚才服务子笙她们的店员端着黑丝绒的托盘过来,他指着其中一根项链说:“这个也给我包起来,送到我家。”
店员并不多问,迅速抽出那根项链,装盒、刷卡。上官闻颢是他们店里的大客户,通常客户说什么是什么,她们只管照做就行。
陆屿江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带子笙去吃私房菜,在一幢老式的洋房里。
子笙还奇怪正是用餐的点,怎么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就上来一个人用小提琴拉着生日快乐歌,然后有服务生端上了蛋糕。
陆屿江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
子笙惊喜道:“呀!今天是我生日。”她自己都不记得。
“许个愿。”陆屿江为她点了蜡烛。
子笙闭上眼,双后合十许愿,当她睁开眼时,陆屿江伸手到她面前,手心向下,一根项链坠了下来。
“这项链------”这根项链不正是上次陪沈婷逛街时,她看中的那根吗?
“怎么?不喜欢?”陆屿江买礼貌时可是特别用了心的,挑了好久。
“不是,这项链是我之前就看中的。”月牙形的坠子,中间是一颗小小的钻石,当时沈婷觉得钻太小,不大气,她倒觉得小巧精致,一眼就看中了。
“看来我们连眼光都一样。”陆屿江站起身,走到子笙背后,亲自为她戴上了项链。
项链贴在她的锁骨间,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子笙伸手抚过,抬头望向陆屿江:“谢谢,我很喜欢。”
陆屿江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后,才回到座位上。
这包间很小,但并不局促,俩人边吃边聊,气氛越发的亲密。
“笙笙,上回过年的时候没去成BJ,过一阵子,我抽空去一趟。”陆屿江突然说道。
“干嘛?”子笙吃了口蛋糕,甜味一直腻到心里。
“去拜访你父母,征得他们同意,同意我们交往。等我母亲从英国回来,我也要带你去见她,我母亲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到时候,两家人再一起见个面,把我们的事定下来。”陆屿江把事情一样样安排好,他要那个最终的结果,他要和子笙永永远远的在一起,而不是只满足于现下的时光静好。
“定什么?”子笙脸一红,猜到了陆屿江的意思。
“当然是我们的婚事。”陆屿江也不卖关子,说:“等你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如果你还想继续读书也可以,或是工作也行,只要你喜欢。”
子笙娇羞:“谁答应嫁给你了!”
陆屿江手臂越过桌面去握子笙的手:“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子笙急忙说,说完又不好意思道:“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是有点急,你还这么小。”陆屿江说:“但我就想把你牢牢锁住,在没有人发现你的好之前。”
吃完饭,又看了电影,等陆屿江送子笙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俩人依依不舍,陆屿江吻了子笙一下说:“我看着你进去。”
子笙不肯:”你先走。”
陆屿江摇了摇头:“我想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子笙一连几天心情都很好,连走在校园的小道上都一直哼着歌。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沈婷似乎也被子笙感染了好心情,跟着扬起笑。
子笙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边走边说:“陆屿江说要去拜访我爸妈,还要带我见他的妈妈,他说他要娶我!”
“真的!”沈婷为子笙开心。
“真的!真的!”子笙心情飞扬:“他说他妈妈一定会喜欢我,他说等我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另一边,陆屿江也一连几天都是好心情。
林以函去办公室的时候,瞧见大家人手一份下午茶,不禁问:“有什么喜事吗,谁这么大方?”
秘书神神秘秘地说:“是陆总,他跟女朋友求婚了,好事将近。”
林以函手一松,文件散了一地。
林以函找上官闻颢哭诉。
“陆屿江要结婚了,他居然跟方子笙求婚了。”她不能接受,原以为陆屿江不过是一时放不下少时的一见钟情,等他真正跟方子笙相处了,就会发现大家都变了,那个他喜欢的方子笙不过是七年前的假象。
上官闻颢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仿佛再稍一用力,酒杯就会应声碎裂。他蹙眉:“行动还真是迅速啊!”
“那个方子笙有什么好!”林以函抱怨:“我就没见过像陆屿江这么傻的人,为了个小丫头,就放弃到手的前程。”
上官闻颢轻蔑一笑:“姓陆的又有什么好?让你在他面前这般的低声下气。”
“我就是喜欢他,我不能没有他,表哥,你帮帮我。”林以函眼里有泪,她不甘心,如果当初不是她让陆屿江回来,如果他们就留在英国,也许他们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上官闻颢仰头喝完了杯中的酒,陷入沉思。
陆屿江最近清闲了下来,连日都陪着子笙,吃饭、逛街、看电影,把普通人谈恋爱能做的事都做了个遍。
子笙回学校的时间越来越晚,总是想俩人待在一块的时间能再长些。
陆屿江搂着子笙说:“让你搬去我那住,你偏不肯。”
子笙赖在他怀里:“明天一早就有课,住学校我能多睡半小时。”
陆屿江宠溺一笑:“小懒猪,睡觉比我还重要?”
“一样重要。”子笙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好了,这次我看着你先走。”
陆屿江捏了她鼻子,转身上了车,又探出车窗,拉过子笙的头,亲了她一下:“走了。”
“嗯。”
直到陆屿江的车子开出视线,子笙才转身往学校里走。
旁边骤然响起了一声喇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子笙停下脚步,吓了一跳,一道灯光射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看见上官闻颢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径直朝她走来。
“这么依依不舍,怎么不干脆住到他家里去。”上官闻颢走路不稳,摇晃着身子站在了子笙面前。
子笙皱眉,闻到了他一身的酒气:“关你什么事。”
上官闻颢看见了子笙脖子上的项链,伸手一把拽住:“他送你的?”
子笙被他的力道拉到了面前,她不敢挣扎,怕弄断了项链,只急道:“你放手!”
上官闻颢眉峰一拧,眼里全是寒气,他一用力,就扯断了那项链。子笙伸手去抢,上官闻颢抬高了手臂,让她够不着。
子笙快哭了:“你还给我。”
上官闻颢的酒劲正上头,他看见子笙急得要掉眼泪,脑门一热,就把手中的项链使劲扔了出去。
子笙什么也顾不上,转身就跑过去捡,链子断掉了,坠子也不知道蹦到了哪里,她视线逐渐模糊,抹着眼泪,边哭边找。这是陆屿江送她的第一个礼物,她都不能好好爱惜,上官闻颢这个大混蛋,她恨死他了!
“你哭什么,一根项链而已。”他真的喝醉了,身形摇晃,站都站不稳:“你要多少我就能送你多少,比这个好一千倍一万倍。”
子笙根本顾不上理会他,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弯着腰找坠子。
上官闻颢过去拉她:“你起来,不许你找!”
子笙本来就气极,被他这么一拉,彻底爆发了:“你混蛋!你知不知道这项链是陆屿江送我的礼物!你凭什么弄坏了!你的东西再好,都不如他送的一根头发!”
子笙用力推上官闻颢,把他推出老远,又回过身去找。
他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这样对她?
上官闻颢被她一推,酒醒了一半,他怔怔的站在那,看着子笙发疯一样的翻着路边的绿化带。
“对不起。”他一抹脸,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子笙终于在草丛里找到了坠子,她哭着把断掉的项链和坠子紧紧握在手心,对着上官闻颢大声喊道:“你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你!”
子笙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上官闻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项链,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用脚捻了个粉碎。
上官闻颢驾车从机场车库直接下了交流道,开到半路,就接到纪伯文的电话。
“这几天跑哪去了?电话也打不通。”纪伯文开口就是一通抱怨。
“出国办点私事。”上官闻颢不愿多说。
“出国?办私事?”纪伯文显然不信,怀疑道:“你不会在外面还养了个人吧?”
“我这无家无室的,就算找个女人,需要藏到国外去吗?”上官闻颢打了方向盘出了交流道,直接上了高架。
“晚上维宁在会所请客,你来不来?”纪伯文问。
“不去,倒时差。”上官闻颢十几个小时没睡,此刻正强打着精神开车。
“行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饭局,就是给他那个女朋友过生日,大家闹一闹。”纪伯文也不勉强。
“姓沈的那个?”上官闻颢突然提了精神。
“是啊。”纪伯文正奇怪上官居然记得。
“晚上几点?”上官闻颢问。
“六点。”纪伯文知道上官闻颢这个反复无常,不疑有他。
上官闻颢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看了下手表,调转了车头。
上官闻颢刚到会所门口,就看见子笙从里面出来,上了陆屿江的车子,车子很快就开走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张维宁很用心,生日宴办得挺豪气。
上官闻颢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沈婷,说:“不知道沈小姐喜欢什么,过来的路上随便买了,不要嫌弃。”
“怎么会,谢谢。”沈婷知道这个牌子,上官闻颢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上万块的丝巾。
“我以为你不来了。”张维宁之前给上官打电话就一直打不通。
“我刚下飞机。”上官闻颢说,回头又似不经意的问沈婷:“对了,怎么没看到方小姐?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沈婷说:“她刚走,跟陆屿江约了中介看房子。”
“看房子?”这下换张维宁好奇了。
“听子笙说陆屿江的母亲要回国了,陆屿江想买个大一点的房子,将来结婚住在一起也够。”沈婷之前还劝过子笙,最好不要与长辈同住,习惯不同,容易产生矛盾。可子笙说,陆屿江母亲扶养他长大不容易,孝顺长辈是应该。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张维宁说:“速度够快啊。”
“也没有,只是陆屿江跟子笙提了这事,所以许多决定都在为结婚做准备。”沈婷也没想到子笙会这么快就跟陆屿江定了下来。
上官闻颢只默默听着,没有说话。
张维宁推了上官闻颢一下:“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什么,时差还没倒过来。”上官闻颢说:“心意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伯文还没来,你不再等等?”张维宁说。
上官闻颢摆摆手:“不了,你们好好玩。”
这几天,子笙陪着陆屿江到处物色房子。陆屿江没想到母亲会回来的这么仓促,总不能让她一直住酒店,所以房子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陆屿江本来就打算在上海买房子,现在正好母亲回来,他跟子笙的关系也稳步发展,结婚是必然的,所以现在买房子正是时机。
陆屿江的父亲去世的早,他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抚养长大,又教育的如此出色,即便将来陆屿江结婚了,他母亲也是要跟他们住在一起的。
陆屿江特地空出时间去接机,晚上又订了饭店,让子笙陪他一起给母亲接风。本来计划他先去BJ拜访子笙父母的,没想到现在倒是要子笙先见他母亲了。
子笙很紧张,毕竟见家长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
沈妍给她出主意,边给她挑衣服边说:“陆屿江妈妈是长辈,你一定要好好打扮,这样才显得你非常重视这次见面。”
“会不会太夸张了。”子笙看着沈妍给她挑的衣服,拒绝之意明显,这完全不是她平时的风格,在她看来还是本色一点好,她记得陆屿江曾说过,他母亲是个非常保守的人。
不过重视一点还是必要的,毕竟她是陆屿江的母亲,她希望一开始就能留个好印象。最后,她挑了件正式一点的裙子,画了个淡妆,随手拎了个包就出门了。
子笙打了个车,提前就到了约定的饭店。陆屿江跟他母亲也非常守时,子笙等了十分钟,他们也到了。
“妈妈,这是方子笙。”陆屿江眼前一亮,知道子笙为了见他母亲特意打扮了一番,心里不由赞赏。
“阿姨好。”子笙乖巧叫人。
江照秋打量着子笙,表情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淡淡的说:“坐吧。”
陆屿江的母亲穿着中式的旗袍,发髻梳的一丝不漏,看上去并不好相处,子笙心里忐忑,她看了一眼陆屿江,陆屿江握了一下她的手,让她放轻松。
江照秋先入了座,陆屿江也带着子笙坐下,趁机在她耳边说了句:“你今天真漂亮。”
子笙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待菜都上齐了,江照秋才开口说:“方小姐还在上大学吧。”
“上大三。”
“听屿江说,方小姐是BJ人?”
“是。”
“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大学老师。”
仿佛是终于找到一处令人满意的地方,江照秋点了点头。
陆屿江趁机打断母亲,说:“妈妈,您这像是在查户口。”
江照秋神色冷淡的端起杯子喝茶,轻轻呷了一小口,然后又慢慢放下杯子,才说:“妈妈只是想了解方小姐。”
“没关系的。”子笙不安,但还是安抚陆屿江。
“方小姐背的包挺漂亮的,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CHANEL的秋冬新款,要小十万吧。”
这个包是过年的时候,妈妈送给她的新年礼物,她只知道这个牌子,但并不了解价格,没想到会这么贵。
“没想到现在的学生都出手这么阔绰了。”江照秋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
“我并不知道这包这么贵,这是我妈妈送我的。”子笙解释道。
“那就更要不得了,自己还没学会赚钱,就花父母的钱充门面,这种爱慕虚荣的心态最要不得。”
子笙发现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好像在陆屿江母亲眼里都是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看得出来他母亲非常不喜欢她。
“妈妈,笙笙不是这样的人。”陆屿江也察觉了,他不明白,母亲怎么会没由来的就挑剔子笙。
“好了好了,我累了,你先送我回酒店吧,我还在倒时差。”江照秋揉揉太阳穴,下了逐客令。
“那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子笙起身说道,不管陆屿江母亲是否喜欢她,最起码的礼貌和教养她还是要做到的。
“我送你。”陆屿江没想到今天这顿饭会是这个结果,他担心子笙会多想,至少得跟她解释一下。
“不用了,你还是早点送你妈妈回家休息吧。”子笙摇摇头,又说:“回头再联系。”
“那你到了学校给我打电话。”他仍旧不放心。
“知道了。”子笙勉强一笑。
待子笙走后,陆屿江终于忍不住质问道:“妈妈,您------”
江照秋打断儿子的话:“妈妈不喜欢方小姐。”
“为什么?”他不解。
“方小姐很好,但妈妈更喜欢以函。”江照秋终于说出心里话:“在英国的时候,你们不是很要好吗?怎么才回国,你就改变了心意?”
“妈妈,我跟以函,我们只是工作上的搭档,是好朋友,我喜欢的人是笙笙。”陆屿江说。
“可那个方子笙还是个学生,将来怎么样谁也说不准,她能对你的前途有什么帮助?妈妈辛辛苦苦培养你,不是让你做一个只会儿女情长的人。”
“我有今天的成绩是靠自己的努力。”陆屿江闷声说。
“别傻了,孩子,即便你再优秀,若是没有人脉,你怎么可能轻易就脱颖而出,这些人脉偏偏就掌握在林以函的手里。妈妈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以函本身就出色,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偏偏对你有意,这样好的女孩子你放着不要,非要去喜欢一个同学的妹妹,妈妈不能答应。”
“可妈妈,感情是不能勉强的。”道理他都懂,说实话,他内心也挣扎过,可最终还是感情占了上风。
“幼稚!”江照秋责备,缓了缓又说:“这件事先放一放,你也好好想想,不要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知道了。”陆屿江没有再反驳,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僵,到时候更无法挽回。
“我近来感觉不太舒服,以函细心,给我安排了医院做检查,明天你送我们过去。”江照秋说。
陆屿江心里还惦记着子笙,嘴上没再说什么。
子笙回到学校,难得沈妍在宿舍没有出去,看到她回来就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子笙恹恹的,情绪不高:“他妈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沈妍惊了起来:“你这样的长相人品、家世学识他妈妈都瞧不上,他还想找个仙女做她儿媳妇不成。”
子笙扑哧笑了出来,说:“她一个人带大陆屿江不容易,儿子就是她的天、她的命,自然再好的人配陆屿江都算是高攀。”
“哎!自古婆媳是仇人,子笙,将来你真跟陆屿江结婚了,怕是也要受气。”沈妍托腮感叹。
“我没想那么多。”结婚是太遥远的事,沈妍讲的婆媳关系,她更是心里面发怵,她一向不善人情世故,不会刻意讨好人,想必不惹人喜爱吧。
“是啊,何必想那么多。”沈妍安慰道:“喜欢就好好在一起,享受恋爱的感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子笙和衣躺了下来,喜欢就在一起,好好谈恋爱,可是她不仅仅是想跟陆屿江谈谈恋爱,她是想长长久久的跟他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