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门客
顾命也不废话,随手拿出一块一钱的碎银块,吩咐道:
“给你们掌柜的应和一声,带我去富春巷的赵氏镖局!”
关于钱赵两家招揽门客的方式,顾命已经打探清楚,安阳城便有一处,正是赵氏镖局。
可他也没去过,这安阳城巷深人多,找个知道路的,能省下不少功夫。
王五看着那碎银子双眼发亮,他一月的工钱也不过三钱银子,这等豪客,他已经半年没有见到了。
白晃晃的银子诱人,但王五的心思都在顾命那句话上。
“赵氏镖局,难道这顾爷和赵氏镖局有关系?
掌柜的原先不过是赵家的一个佃户,能攒下这偌大家业,换了好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能天天打,都靠赵家贵人提携。
今天莫不是我王五的黄道吉日,这顾爷一看就是个贵人,我一定要攀上关系!”
王五做小二跑堂的伙计已经有十个年头,最擅长察言观色,待人接物,瞬间便换了一张郑重的脸色。
“顾爷,这银子小的可不不能要,能给顾爷带路是小的福分,您稍等,小的知会掌柜一声,马上就来!”
顾命也欣喜王五上道,他这次来安阳是奔着立业的心思来的,有个心思活络的本地人打下手再好不过。
一早就盯上了王五,这次赏金给的足,也是为了日后方便。
王五不要,他也不再推辞,收起银子道:
“那就多谢小王哥了!”
王五点头一笑,匆匆离开,上门去见掌柜。
本来心中还担心去的不是时候,上了楼梯就听见那惨叫声停了,一到掌柜屋前,就见掌柜赵宽正挽着袖子站在门前。
“王五,你不去堂前招呼客人,又打算偷懒!”
刚打完老婆,赵宽本就心不爽,见到王五也没好脸色,正打算找个理由收拾一番这喜欢偷懒的王五,王五已经笑着上前。
“掌柜的,跟您请个假,后院乙字房的顾爷要我去给他带个路!”
“好你个王五,是老子给你发工钱还是那姓顾的,没良心的贱货,老子……”
“哎呦,掌柜别打,那顾爷是要去赵氏镖局的贵人,小的也不敢不带路啊!”
赵宽巴掌已经扬起,听到这句话瞬间冷静下来,他就在赵氏镖局做工,自然知道赵氏镖局是什么背景。
当今天下是乱世,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安阳的钱赵两家已经将安阳握在手中,说话比官府还有用。
这是他这种有门路的人知道的消息,能从一介农户翻身,就是因为他的主子,赵家三房公子赵武安做了赵氏镖局采办挡头,有权又有油水的肥差。
赵氏镖局虽然是个镖局,但本质上是赵氏在安阳城的大本营,做的也不是走镖的买卖。
而是经营军械,招揽门客,管理城中城外政务军务的买卖。
说句不好听的就,就是准备自立为王,谋反。
不过如今这世道,几百里就能找出四五个叫皇帝的,如安阳城这般普通百姓能生活的,已经是难得。
赵宽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对他主子赵武安的提醒时刻都牢记在心上。
“若是碰到准备投靠赵家的外人,一定要先带到我这里来。”
赵宽立马意识到那个姓顾的就是他要等的人,收回双手,急道:
“你个穷酸货连我们这庆桑巷都没出过,带个鸟路,我去招待贵客,你看好店里的客人!”
此刻,王五正畅想着以后得到贵人相助飞黄腾达的美事,被这一声骂唤醒回来时,赵宽已经下了楼。
屈辱,愤恨,无力……
王五牙尖紧咬,听到旁边细细的抽泣,心思又开始胡乱飞舞。
“死胖子,抢我机缘,我就偷偷看你老婆,老板娘嫁给这死胖子前可是巷子里有名的美人。
不知今天能不能有眼福。
刚才打的激烈,怕是衣服都撕了!”
这样的屈辱王五已经经历无数遍,好在他的心思简单,脑子转的快,此时全然想的是那门后的美好风景。
…………
“顾安兄弟,赵家的门客可不是好入选的,起码要有一技之长。
读书的要有个安泰三年前的秀才功名,行政,农事,这些也墨迹的很。
最难的还是武者,赵氏只收熬力大成的武者,俺是个愚笨货,练武练了三年只摸到一点门路,这也太难了。
我看顾安兄弟想要以武投身赵家,这可不容易。
不过顾安兄弟放心,你年纪小,只要能熬出五百斤的力,我家主人就能酌情处理。”
武者的熬力境界,功法不同,传承各异,难以划分境界标准。
但是修炼武道的武者都有一个特征,那便是力气会越来越大。
所以,举石锁便成了考验熬力境界武者实力的划分,单臂举起一千斤石锁的,便为熬力境大成。
此时赵宽已经和顾命走进了安阳城的核心城区,两人路上也交了不少底。
顾命加入赵家只为求得练骨武学,因此对于赵家的内部斗争并不在意。
哪怕赵宽身后那个主人赵武安在赵家处境不堪,他也不在意。
对于赵宽的试探,更丝毫不在意。
这些根本对他没有威胁。
“已经熬力大成,赵掌柜只管带路,等见过武安公子再细说!”
听得此言,赵宽差点控制不住神色,心中满是惊讶。
他万没想到顾命已经是熬力大成的武者,看着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幸亏他家那蠢婆娘没生事。
不然得罪了顾命这种独行的武人,杀他全家性命再逃命轻而易举。
或许是出于心怯,或许是讨好,赵宽的后话越发积极,也更有营养。
安阳城的势力分布,赵氏的家族结构,城外的一些乱匪……
各种有价值的信息,一一道来。
安阳城颇大,这方世界的民间生产力已经达到了古代社会的顶点,城中生活着近百万的百姓,两人走了近一个半时辰,绕过一片民居,这才看到所谓的赵氏镖局。
宽达几百米的青黑色城墙巍然耸立,往前千米之内,一排排着甲的精锐士兵来回巡逻,不远处高耸的哨塔之中,火炮正张着巨口,似乎随时要喷出怒火,吞噬一切。
这哪是什么镖局,分明是一处戒备森严的堡垒。
哪怕顾命在乱军之时,防御如此完备的堡垒也不多见。
还不等顾命惊讶,一排巡逻士兵发现两人,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