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人围攻馄饨摊
回到家中,李有田脱下衣服,跑到屋后的水潭中洗了一把冷水澡。
匆匆吃过饭,便回屋躺着。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天空晦暗一片,睡意便如水一般涌上心头,李有田在温暖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忽然,他感觉脸上一凉,迷迷糊糊间睁开双眼。
原来是屋顶漏雨了。
这西厢房建成已有三年,屋顶的茅草想来已经朽了。
再给这冷雨一浇,立马顺着缝流了下来。
得铺一块塑料布!
李有田翻身起床,连忙打开木门。
“妈,找块塑料布,屋顶又漏...”
映入眼帘的是黄色土墙茅屋,秋雨寒冷,打开门的李有田被水汽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梦啊
“怎么了有田,是不是又漏雨了?”
李母披着蓑衣,拿着个瓦罐跑过来。
“赶紧等着水,别湿了床铺,天晴的时候让你爹上去修一修......”
李母在门口唠叨着,李有田上前抱住母亲,脸颊贴住母亲冰冰凉凉的额头。
李母摸了摸儿子脑袋,“快进去,小心着凉!”
“嗯,好的娘!”
......
上一世,他任劳任怨,随波逐流,在时代的洪流下,成为一名社畜。
这一世,'一条鞭'法便是洪流,他不敢想象在收成不好的情况下,一家人该怎么办。
但他知道,历史上卖儿卖女是常态,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也发生过许多次。
他想跳出时代洪流,让家里人住青砖大瓦房,赚很多很多钱,过过富人生活。
幸好,这一世,他有能力。
不就是帮派么,不知有没有我的刀硬。
呯!
屋内银光一闪,一柄剔骨刀戳在书桌上,尾部还在嗡嗡颤抖。
......
在家歇了两天,李有田在馄饨摊上做了一些改变。
羊皮巷是不能再去了,不是怕泼皮张报复,而是生意没法做。
好在谷阳县没有宵禁,到了晚上,夜市同样繁华。
傍晚,李有田收拾妥当,一人挑着担子往县城走去,一路上用担子练习石锁功,锻炼着发力技巧。
宵夜不禁,入城税减半。
此乃刺激消费之举,利于商业繁华。
李有田有些相信书上所说,赵国的富庶是周围国家中有名的纪述了。
入了城,李有田挑着担子来到城南,此时人还不多,他挑个石桥边摆下摊子。
谷阳县城方方正正,呈西贵东贫南富北贱格局。
城南富人多,镜湖河穿城而过,到了这里也变得婉转曲折。
河流两岸十里繁华,北岸是一座座书院,富人最缺什么?
当然是文化,人们往往缺什么就会炫耀什么。
于是北岸便起了一座座供子弟进学的书院,说是书院,其实本质还是族学。
南岸的街灯火通明,花灯映照十里,却是谷阳县红粉一条街。
街上翠倚栏杆,满楼红袖招。
此处一等一的繁华,青楼林立、勾栏一个接一个,谷阳县最有排面的酒楼-得月楼,便坐落于此。
此时得月楼的一个包间里,几位身穿绸缎的男子正在宴饮,坐在上首的是位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却是位公门中人。
几人喝的脸颊微醺,时不时发出酣笑的声音。
那一边斟酒的身穿黑色劲衣,身姿挺拔,细看倒是能从脸上看出泼皮张的痕迹。
却是那排行老二的张成文。
这场宴席正是青鱼帮所设,只为讨好那为首的公门中人。
谷阳县水网发达,又毗邻镜湖,所以渔业尤为发达。
这青鱼帮正是脱胎于水上讨活的渔家子。
十几年发展下来,青鱼帮已经牢牢把控谷阳县周边的渔户,只要是以卖鱼为生的,就没有不被剥削过的。
青鱼帮下有黑鱼堂,专门负责对外暴力,那张成文便是黑鱼堂堂主。
……
“馄饨嘞,馄饨,素的肉的都有。”
李有田挂着围裙,勺子舀着热汤,让十三香的味道散发出去。
“烧饼,一文钱四个嘿嘿!”
“香煎鱼嘞!香煎鱼嘞!八文钱一个!”
“芙蓉饼嘞~”
......
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
这几日天气凉爽,秋老虎不见了踪影,到了晚上人们都愿意出来溜达。
再加上谷阳县文化底蕴深厚,每年都有不少外地的文人骚客来此游玩。
因此这个时间游人如织,不一会便开始上人了。
李有田忙忙碌碌,在这里六文钱一碗的馄饨根本算不上贵,有些文化功底的读书人一眼便被‘瘦金体’的招牌吸引过来。
接着便会要上一碗,坐下来慢慢喝。
翻了几遍桌,初略一算,已经卖出近三十碗了,而客人还在上。
果然比早市来钱快。
而不远处,两个袖口绣着一条青鱼的男子正前往谷阳县第一青楼-怡红院。
今晚帮里宴请贵客,吃的是大酒楼,睡得自然也得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忽然其中一人看到生意火爆的馄饨摊,随意一扫,便看到‘千里香馄饨’五个大字。
此人面色一喜,连忙拽了一下同伴,两人看了片刻,确认这就是张堂主这两天找的那个馄饨摊。
接着二人赶紧来到怡红院的包间,公门贵人吃饱喝足,这时怀里正抱着一位美娇娘,相互调笑。
黑鱼堂主张成文在一旁赔笑,气氛十分愉快,忽然一人走到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那张堂主脸上笑容不变,小声说了句:“带几个兄弟把人弄到帮里。”
那人得了令,便要走。
耳边又传来一句,“隐蔽一点...”
接着包厢了又传来男人女人的调笑声。
......
刚过子时,李有田终于卖完了带来的六十份馄饨。
这个点天气已经稍微有些冷了,街上的行人渐少,收拾好东西,李有田担起摊子往城外走。
出了红粉街,没有花灯照着,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
李有田快步走着,虽然知道没有鬼魂这东西,但是没有人会喜欢黑暗。
转过一条巷子,后面突然冒出两道黑影,甫一出现,追上李有田就要动手。
李有田转身望去,连忙放下担子。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后脑一道劲风袭来,仓促间低下头。
哗啦地一声!
肩膀被剔骨刀狠狠刺中,一股钻心的疼痛刺入脑海。
流血了!
李有田就地一滚,右手扯着扁担狼狈地躲过后续一击。
“呵,果然有两下子。”
四人手中拿着一尺长的剔骨刀,作势围住李有田。
“青鱼帮的?”
李有田瞥见对方衣袖上绣着的青鱼图案,顿时明白四人来历。
“不错,得罪了张堂主,你也是胆子大,给我们走吧!”
“在城里你们也敢动手?不怕官差拿人?”
李有田看了一眼肩膀,还好只是划拉一道口子,虽然有些血肉模糊,却没见骨头。
其中一人嗤笑道:“官差?官差现在正在我家喝酒呢!”
“一起上,赶紧拿下他,要活的!”
说完拎着剔骨刀便冲了过来。
李有田看个真切,对方虽然来势凶猛,其实也就比常人多了几分狠辣。
扁担舞动,对着那人脑袋便打了过去。
别看这扁担不粗,材质是榆木的,坚韧耐造,这一下打中了,脑袋不肿算我输。
咦?
眼见就要打中,那汉子身体一扭,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居然躲了过去,直接欺身到面前,手里剔骨刀一个上挑。
李有田收回扁担,横在身前,将那剔骨刀挡住,接着一个健步钻到大汉怀中。
果然是个雏!
那汉子一脸惊喜,手臂圈住李有田,直接用力,想要将其锁住。
活捉嘛,留给张大堂主自己炮制此人,岂不是更好?
却不想,李有田肩膀一抖,石锁功的发力技巧可是能盘玩巨石,更不要说一个百十来斤的汉子。
一股巨力从胸口传来,那人脸上的惊喜还没消散,整个人便离地几寸,身子控制不住往一侧歪斜。
跌倒过程中还不忘挥舞着剔骨刀,想要刺伤李有田。
梆!!
榆木扁担击中此人脑袋,令他痛苦不堪,还待发狠,又是一个棒槌,直接让其晕了过去。
哗啦!
一柄尖刀直接刺破李有田腰间的粗布外套。
要不是他及时侧身,只怕腰子就要被割了一个。
怎么特么老想噶腰子?!
李有田眼中闪过后怕,鼻尖忍不住冒出冷汗。
还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