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晚唐当神棍

第六章 首次做局

    毕竟在逃,且在长安城下,李鹤不想太招人耳目。

    加上李迎病情需要控制,测了几卦后,他便匆匆收摊,欲要离开。

    “先生,可否为我再测一卦?”

    一道轻声细语,一身着华服的贵妇,带着丫鬟,出现在测字摊前。

    “今日卦满,若想测字,烦请明日再来。”李鹤低着头,并未去瞧那贵妇。

    “你这先生,好生无礼,可知我家夫人是谁?”丫鬟不满啐道。

    那贵妇连忙伸手阻止。

    “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测。”李鹤不屑回道。

    “咳咳”

    那贵妇咳嗽两声,抬起手捏了一下太阳穴,朝丫鬟道:“算了,咱们明日再来。”

    明日?李鹤心中暗笑。

    老子现在正在被宦官追杀,明日怎会出现在同一地点?

    他自然不会说明。

    贵妇转身之际,李鹤抬眼一瞥。

    这不是昨日在妙手堂见到的那妇人吗?

    记得卢德良对她点头哈腰,料是身份不凡。

    “等等!”李鹤下意识叫住了她。

    贵妇身边的丫鬟却是不乐意了:“怎么,不测字还不让走?”

    清理了一下嗓子,李鹤双手负立,故作高深道:“我见夫人病体在身,似有所求,在下无甚长处,只为他人排忧解难。也罢,今日就破例,为夫人再算上一卦。”

    “多谢先生!”贵妇眉间一喜,盈盈施了半礼。

    “请坐!”

    “方才见先生神通,惊为仙人。”贵妇脸上满是崇敬。

    “寻常手段罢了,不值一提。”李鹤故意吹嘘,随后直接问道:“敢问夫人姓名,是何身份?”

    “先生无礼!”那贵妇还未开口,便被丫鬟抢了先。

    “方才先生测字,并未问及来人名字与身份。”

    的确,李鹤故意如此相问,是因为他隐约觉得,此人有可能是那卢德良的苦主。

    “多嘴!”贵妇呵斥丫鬟,而后朝李鹤道:“小妇人姓董,名香兰,是……”

    话到此,欲言又止。

    “测字算卦首在心诚,还望夫人直言相告。”李鹤面无表情。

    贵妇略微皱眉,似乎不想告知自己身份。

    但一番权衡之下,她还是出口说道:“小妇人是那万年县县城崔泰的妾室。”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分为长安县和万年县,长安县在东,万年县在西。

    别看只是一个县丞,却有实权。

    心中一动,李鹤回道:“原来是董夫人,失礼。”

    董香兰点头回礼。

    “敢问夫人欲测何事?”李鹤正色问道。

    “好教先生得知,近日来小妇人头疼身热,喉痛难忍,时又呼吸不畅,甚是难受。还请先生测一卦,看能否病愈?”

    原来是问病来了。

    “既是病体在身,为何外出?”

    “只因有要事在身。”董香兰答。

    “既如此,请夫人写一字。”李鹤将纸笔推到董香兰面前,没再追问所为何事。

    思索片刻,董香兰写下一字。

    “康?”

    看来董香兰对病情有些着急,李鹤心中了然。

    他迅速与李淳风作了交流,而后开始说道:“康,上面为广,乃病字上半部分,只是缺了水,说明你还在病中,并未痊愈。”

    这话一出,那丫鬟又不乐意了,翻着白眼道:“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你再打扰先生,当心我撕烂你的嘴。”董香兰似乎真的有些怒意。

    李鹤却是不以为意,淡淡一笑继续道:“康字,下面有水,很简单,夫人若要康健,多饮水即可。”

    “多饮水即可?”董香兰有些意外。

    “先生。”那丫鬟浑然忘了方才董香兰的警告,再次插话道:“大夫可说了,我家夫人患的可是伤寒,多饮水便能治愈?”

    她一副玲珑眼瞪得老大,显然完全不信。

    “大夫?哪个大夫?”李鹤不屑一笑问道。

    “自然是专治伤寒的妙手堂堂主,卢德良。方才还在这里的那个……”

    摇头一笑,李鹤摸着假胡须,道:“我看这位大夫,是想谋杀夫人。”

    “什么?”董香兰大惊,起身道:“先生,这话可不能乱讲。”

    “夫人,我看方才卢大夫与此人起了冲突,他是想存心报复,不用理他,咱们走。”丫鬟撅着嘴说道。

    思索片刻,董香兰终究没有移步,嘴里却道:“先生既知我身份,当不敢胡言。还请先生明说。”

    “敢问夫人,可有头晕?”

    “头疼,并不晕。”

    “那可有恶心欲呕,抑或出冷汗?”

    董香兰再次摇头。

    “既如此,那卢德良为何说夫人患了伤寒?”

    有李迎这现成的伤寒病例,李鹤虽然不通医理,但伤寒的症状,却是一清二楚。

    而董香兰的病症,李鹤前世体虚,再熟悉不过。

    那只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现称感冒。

    在这时代,也称伤风。

    “那你说,我家夫人患的是什么病?”丫鬟不自觉顺着李鹤的话头问道。

    “只是寻常伤风罢了。”李鹤笑道。

    董香兰皱眉,似乎并未全信。

    无奈,李鹤再次出言:“伤寒者,面部苍白,意识模糊,而夫人脸色潮红,尚能行走于街坊,两者大相径庭,再清楚不过。”

    其实李鹤心中清楚,李迎初患伤寒时的症状,几乎与伤风感冒无二,因此才被自己误认为感冒,耽误了李迎的病情。

    只是随着病情推移,两者的症状便会截然不同。

    那卢德良误诊董香兰,也是情理之中。

    “想不到先生也精通医术。”董香兰绷着的脸终于放松。

    李鹤知道,她应是信了。

    “略知一二。”可他还是改变不了吹牛皮的习惯。

    “再问夫人。”李鹤继续道:“那卢德良开出的药方,是否有桂枝这味药材?”

    这点,也是李鹤前些日子,在妙手堂得知的。

    他虽然不知道如何医治伤寒,但每次见抓药的小厮,都有抓取桂枝一味药,李鹤印象颇为深刻。

    “确有此药材。”

    “桂枝性热,夫人所患乃热病也。那卢德良诊病不清,以桂枝入药,不但治不了夫人所患之疾,反而会加重病情,重者有性命之忧。”

    “因此在下方才所言‘谋杀’二字,绝非危言耸听。”

    李鹤说完,盯着主仆二人的反应。

    “好个卢德良,枉你还是长安名医,竟如此轻率。”丫鬟率先出言。

    显然,他已经信了李鹤所说。

    “夫人,快回去告诉老爷,将那厮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