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晚唐当神棍

第二十二章 离别

    “公主?大人,你……你是说,这女的是公主?”赌坊老板睁着大眼,指着李思秋。

    “还不跪下?”王通逐字从牙缝里蹦出,既清晰,声音又低。

    听到这里,赌坊老板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噗通”

    一声大响,那老板魂不守舍跪了下去。

    李思秋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要对自己无礼的班头。

    后者本来紧握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拜……拜见公主!”

    班头也跪了下去,浑身已经不自觉颤抖。

    “拜见公主!”

    众人齐声高呼。

    除了李鹤。

    收回那玉佩,李思秋面无表情。

    “堂堂万年县县尉,竟然与赌坊勾结,残害民众利益,谁给你的胆子?”

    “公主明察,下官并没与其勾结,是……是这人!”

    事到如今,王通只能将罪责推给赌坊老板。

    他指着那老板道:“是这人,唆使下官去捉公主,还意图贿赂下官,请公主明察。”

    “你……”

    听了王通一番话,赌坊老板气得脸色发红。

    他趴在地上,血气上涌,再也不顾后果,出言道:“启禀公主,王通此人,看似廉洁公正,实则常年以权谋私,搜刮民脂民膏,就在刚才,还向小民索要一千二百两,作为讨回那些银两的报酬。”

    “一千二百两?五成了,你可真贪心。”李思秋语气冰冷。

    “公主,这刁民信口雌黄,无凭无据想要陷害下官,公主切不可听信!”

    王通说完,在地上连连磕头。

    站得有些脚酸,李鹤干脆挑了一把椅子坐下,笑看这狗咬狗的好戏。

    “公主。”赌坊老板直起身板,似乎下定了决心。

    “小民有证据。”

    “证据何在?”李思秋问道。

    “事到如今,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那老板恶狠狠看着王通,紧接着禀报道:“公主,此人贪得无厌,以职务之便利,声称保护赌坊,防止贼人杀黑,已前前后后向小民索贿十余次,金额不下两千两,小民都记在了账上。”

    “去拿出来。”李思秋冷声道。

    “是!”

    王通后背早已湿透,趴在地上不敢言语。

    片刻过后,赌坊小厮拿了一账簿,恭敬呈给李思秋。

    随意翻看几页,李思秋胸膛逐渐起伏,怒气上涌。

    “哗啦”

    她将账簿甩在王通头上,指着他的怒喝道:

    “本公主着实不明白,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你这等污吏,朝廷是少了你俸禄,还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通被吓得屁股尿流,一个劲地磕头:“公主饶命,下官知罪,下官再也不敢了。”

    “还有你!”李思秋转向赌坊老板:“正经商人不做,偏要走邪门歪道,又不知坑了多少大唐子民,这等人若还留你,简直丢了我天朝脸面。”

    “公主饶命,小民虽然有些霸凌之举,但却不曾伤人性命啊,公主明察。”赌坊老板吓得涕泪横流。

    牵起嘴角一笑,李鹤端了一杯水,走到李思秋跟前。

    “公主,消消气。”

    接过茶杯,李思秋径自饮了一口,随后瞪了李鹤一眼。

    饮完茶,她朝王通说道:“把那账簿给我。”

    后者哪敢抗命,在地上捡起账簿,呈递给李思秋。

    “你这县尉,不必再当了,自己脱下官服官帽吧。”李思秋斜眼看着王通。

    “是,公主。”

    王通双手将官帽脱下,随后恋恋不舍地除去官服,放在一旁。

    李鹤笑着,蹲到他身前问道:“如何,在下测字可还准确?”

    “准,先生神通,下官……草民佩服之至!”王通哪敢反驳。

    李思秋再道:“这赌坊也关了吧。”

    那老板哪敢违拗,能保住性命就不错。

    “是,小民这就将它关了。”他连连拱手点头。

    李思秋一转身,看着方才对自己行凶的班头。

    “你!”

    “公主,我只是奉命行事,请公主开恩!”班头还想为自己开脱。

    “若我是寻常女子,刚才搜身时,恐怕已经被你摸了个遍吧?”

    李鹤一怔,摸着下巴苦笑。

    这公主还真敢说,满嘴虎狼之词,不愧是练武的。

    班头语塞,嘴唇发白,不敢答话。

    “行了!”李思秋一转身:“你们在这里呆着,若敢擅自离开,本公主保证,李唐虽大,必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跪在原地,不敢挪动半分。

    离开赌坊后,李鹤问道:“你就让他们这样跪着?”

    除恶务尽,向来都是他的理念。

    李鹤以为李思秋只是小惩。

    晃了晃手中的账簿,李思秋淡笑道:“本公主要将这账簿交给崔泰,让万年县来拿人,该杀杀,该关关,该杖责杖责。如此恶贼污吏,留着让他们继续祸害人间?”

    听到这番话,李鹤对李思秋竖起大拇指。

    “公主英明!”

    “对了!”李思秋突然转身:“你怎么知道我是西平公主?”

    “先前公主丢失玉佩,崔县丞让在下测字寻找,偶然间提起公主与众不同,联系先前,在下方才得知。”李鹤笑着回道。

    斜眼盯着李鹤,李思秋撅起嘴:“所以,你一开始便知道我是公主?”

    “可以这么说。”

    自小在太极宫长大,李思秋见腻了阿谀奉承,卑躬屈膝。

    这李鹤既然知道我是公主,却没有一副奴才相?

    李思秋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新鲜感。

    “既知我是公主,为何还敢一路上与我唱反调?”李思秋好奇出言。

    “公主喜欢那摇尾乞怜、唯唯诺诺之辈?”李鹤反问。

    李思秋脱口而出:“不喜欢。”

    点头一笑,李鹤不再说话。

    “你说,为何长安治下,竟有王通这等狂徒?”李思秋似乎不明白。

    天子脚下,一个县尉,竟敢明目张胆搜刮民脂民膏。

    李鹤知道,朝廷懦弱,帝权旁落,文宗帝自保尚且无暇,如何有精力整治一方?

    但他没有如实说,只是模棱两可答道:“利欲熏心,这世上,什么人都有。”

    似乎失去了谈话兴趣,李思秋默然。

    两人行得片刻,来到长寿坊,再往西便是延平门。

    出延平门往北不到两百里,便是周至镇。

    那里是李鹤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