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勉强同意了吧。”

    欧阳莫菲说，“不过我先提醒你，如果非要用在自愿者身上，可别想着用我的。”

    “我的脸最多给你做数据对比。”

    “行吧，哪怕只是做个人脸的兼容数据对比也总比没有的好。”

    赵微无奈说，又问：“对了，X教授不是说有个自愿者需要特别注意一下？你看过资料没有？”

    欧阳莫菲微点点头说：“是，我看过了。”

    “这缺货，居然直接签了十年？今年是第四年了吧？我听说那时候甚至都惊动到了陆双馨？”

    “惊动了陆董……”，赵微倒是不意外。

    “很正常，十年长约啊，听说他刚入职的时候父母就在医院躺着，拿到第一笔补给金的时候，父亲就病逝了。”

    “可他还是很乐观，配合实验，继续糊墙。这件事X教授和陆董在你来之前经常拿来给我们打鸡血。”

    欧阳莫菲往回走拿起电脑，摁上几下，调出一个画面，笑道：“喏，就这个人，名字好好笑。”

    “胡强？糊墙？还正好是在后勤糊墙？！这也太乐呵了！”

    此刻的胡强在上帝视角外，一脸无语……

    算了，毕竟都习惯了……

    欧阳莫菲问：“那这么说，我们接下来的六年，都要和这个叫胡强的人做实验？”

    “莫菲，他看起来还挺帅的，要不要……”，赵微带着笑意看着欧阳莫菲。

    “难道你想把我的脸用在虚拟伴侣身上然后丢给他用？？”

    “我占这个便宜干什么？”，欧阳莫菲鄙夷道，“要用……你用！！”

    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边上的镜子转了过来。

    赵微的脸被投射出来。

    是一张……熟悉到产生爱又产生恨意的脸！！

    上帝视角下的胡强心宛若碎了一般，这根本就是薇薇的脸啊！！

    十分里面至少有八分像！！

    欧阳莫菲调戏捏了下她的脸说：“你看看，这张脸不比我的好看？？”

    “老娘这种脸，还是留着吓人用比较好！！”

    赵微呆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你不乐意，就只有我的脸能用啊……”

    几日以后……

    “不亏是你，微微。捕捉人脸并兼容的程序这么快就完成了。”

    X教授看着虚拟伴侣现在的雏形，那叫一个满意。

    “莫菲也厉害，防沉迷程序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最后一步，我们把它们结合在一起。”

    “然后，微微你暂时没什么事情了，还是去负责给自愿者胡强的测试实验吧，记得蒙脸。”

    “莫菲，你去配合其他小组的教授去做别的微微你也是，我要去出差这几天没空。”

    “好咯。”，欧阳莫菲大概猜到X教授出差是要干什么去。

    听说，有些大公司已经开始投资脑机接口的研究，X教授这一程还是和陆双馨董事一起去的。

    这是未来的长远规划。

    胡强在上帝视角，突然就顿悟了。

    原来2033年出现的脑机接口技术和机器人，早在胡强入职后的第四年就已经开始暗地研究。

    莫菲还在X实验室参与实验，早早就认识到胡强，同时也参与了胡强实验的过程。

    更是清楚知道X实验室所研究的东西在未来危害是有多大，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对新科技和公司的套路看的如此通透。

    也就是为什么，2033年只有她还是肉身。

    更何况于陆双馨管理的还是第六事业群也就是科技，她早早就在密谋未来统治基层员工的手段。

    目前的盯盯乐，以及升级版的算算乐。

    足以体现。

    画面来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视角。

    不同的是，这回代入的是给胡强做实验的女实验员：赵微。

    她戴着黑色面罩，理由很简单：X实验室成员通常都是不能透露真实身份的，甚至是脸。

    “又见面了。”，赵微熟练般拿起笔记本和笔，以及一只录音笔。

    “你好……”，胡强每次走进来的时候都是扶着头走进来的。

    “你还是那位姓赵的女实验员吗？”

    “当然是我，我是专门负责你的自愿实验的。”

    赵微说，“你现在还记得和实验相关的任何事情吗？”

    胡强揉着太阳穴，有些吃力说：“好像记得一点，什么防沉迷程序。”

    “奇怪，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是不是失忆了？”，胡强的情绪有点激动，伸手抓住了赵微的双臂。

    赵微掰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

    解释说：“实验确实会损坏一部分的脑神经，你这出现部分的记忆混乱是正常的。”

    “没有影响正常生活吧？请如实汇报。”

    胡强低头看着同样是白色的地板，内心的阴暗面顿时就涌现出来。

    其实此刻他的记忆完全没有被清空，但是，他已经受不了了。

    他清楚知道，这所谓的防沉迷，明明就是希望实现一个可控性的失忆。

    他无法改变，但至少能够给出混淆的信息。

    “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几天如常生活，但是总会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胡强自己心里清楚，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赵微也清楚，自愿者有概率会撒谎，由此备了一手。

    但这种新的设备，最多只能模糊确认自愿者的记忆是否完全有被清楚掉，并不能完全判断。

    胡强，也正是赌上会有这个漏洞，选择模糊描述事实。

    至少意义上他不属于撒谎，也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是真实的吗？”

    赵微放下笔，走向一张白床，上面还有仪器。

    “我们按照惯例，躺上去吧，和以往一样很快就能结束。”

    胡强当然按照惯例点头表示确定或者说不能完全保证。

    她看着显示屏的数据，心里还在衡量胡强到底有没有撒谎。

    伴着有任何不确定性都当做真的来处理的原则，她还是划分到了问题那一列，那一列几乎有九成都是不确定。

    也许这就是科学研究吧。

    再过上一会，胡强缓慢起身，坐在白床边。

    看着这么几年来都没见过真面目的赵微，他提出了要求：“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赵微低头记录报告，回绝说：“不行，我们X实验室的成员一般都不能露脸。”

    但在上帝视角下的胡强，内心已经要碎成了二维码，他哪曾想过……

    昔日相爱的薇薇，居然就在万兽！还亲自操刀过他的实验！！

    但，有一点，胡强从来没忘！

    他的记忆是混乱的！只有桌脚底下的那些纸记录的事情代表了实验过程中被忽略的真实！！

    毕竟，实现读取记忆这项技术根本就不可能实现，X实验室自然不会知道胡强将每次实验前所有的记忆重点都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