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惊魂狂想宴 其三
季和猛的起身,他不知何时睡在了石桌上,手中还拿着一盏酒壶。
是梦?
少年看着院外的小道,明亮的月光照射在大地上像是一层白霜,看着有些清冷。
梦与现实的界限到底是什么?是怪异?但世界万千无奇不有,再古怪的事都会自有自己的解释,存在即是合理,此理非是公序良俗,而是解释。
那到底是什么呢?是不合理?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不是,真正区分梦与现实的东西,是痛苦。
而叫醒睡梦中的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恐惧,也不是惊吓,也不是美梦,而是痛苦,极端的痛苦。痛苦到他不愿再相信那是现实,那时自会有人告诉他,那只是梦而已。
世界它总是在教人如何逃避。
木屋里传出了一声咳嗽。
少年起身走进了木屋中。云雾遮住了月光,空气变得粘稠了。
村子里爆发了一场极怪的瘟疫,喝下河水的人都生了溃烂,短短十日内村子里就失去了几十人。
而季和也紧锁起了家门,他终究不是这里的人,他做不到为了他人而无私的奉献自己的生命,他现在还不想死,他想要活着,哪怕他早已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活着。
丧事每天都在进行着,而季和和季银柏俩人仿佛是不死不灭一般,季和只在家中待着。他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村里所有的水源都是来源于海上。
吃了携带海水的东西会死,不吃东西也会死,村子里已经死了好多人了,但季和没有出去过,他人也以为这户人家早已死去,便没有躲门而入。
直到有天清晨。
一个女人敲响了季和的家门。
季和家的大门打开了,季和从中走出,站在门外的是村外来的女人。
女人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少年不会死一般。
她开口问道:“永生的意义是什么?”
“永生毫无意义。”
“那为什么你要祈求永生?”
“因为不同的人生能够给我不同的体验,我想要知晓,知晓这世间的一切。”
“我明白了。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死完了,我也该离开了。”
“那场瘟疫是你做的?”
“不是我,是你。”
“我?”
女人只是微笑她什么话都没留下就离开了,女人来了带来了一堆的问题,少年却没有从她的口中得到任何的答案。
季和又变回了少年的模样,连带着的还有电梯也出现了,木屋再度变成了电梯,已经被打扫干净的残肢又出现了但少女不见了。
少年坐在了他的轮椅上,有些死气沉沉的瘫软着。
电梯开始了下坠,下一次开门的时候,会经历什么?
不重要了。
这一次的电梯再次打开的有些快,在少年的观念里好似在过去了一会儿。
但具体是多久,季和自己也不清楚。
门打开了,门外的世界是少年的家中。
透过客厅的那道玻璃门,此时外界已经有些昏暗了。
少女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少年,少女旁还坐着一个女人。
厨房里有着炒菜的声音,一位中年男人就坐在客座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好似一切都有些自然。
少年如同是晚归的游子一般,迈入了客厅内。
这里才是现实。
“我回来了。”
“小和,快过来,你看看小柏这的发饰好看吗?”
“来了,来了。”
少年走到了近前,看向了少女,少女的头上别着一个兔子发饰,少女有些害羞的看着少年。
“好看,很好看。”
少年说完便流下了眼泪,他不想分清什么是现实了。
厨房中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问到:“和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刚还想让你的爸爸给你打个电话来着。下次不许这么晚才回来了知道了吗,正好我晚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好,我回来了,妈。”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你回来了。”
饭桌上的几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平时都互相忙着自己的事,所以平常都见不到,所以大家互相说着自己近期遇到的事情同家人分享。
“我学校的有个女同学听说在初中就已经交了男朋友了,而且还那个了。”
“欸,那还真的太可怕了,小柏你可不能早恋哦,在你上大学之前,我都不允许哦。”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真是的,我现在一心扑在学习上,一点都没有谈恋爱的心思,不如说你管管小和哥哥吧,听说又有女同学给他写情书了。”
“和和,你也一样哦,千万不要让妈妈生气哦,不然妈妈真的是会打人的。”
“这点我可以作证,妈妈再年轻些的时候,说话可不像现在这样温温柔柔的。是吧,爸爸。”
“在这点上我保持沉默。”
“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年轻的时候,你看不上吗。那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我记得当时不是你的初恋也在我们班上吗。你们最近不也还有联系,你找她去好了。”
“欸,我和她不是同事吗,我是她上司,她那是向我汇报工作呢。”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就瞒着我吧,就给我带绿帽,到时候我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家过,让你这个老头好找下一个。”
男人沉默了,这种情况他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时候只要不说话就行了。
夫人扯着男人的衣领摇晃着。
“孩子爸爸,你就这么想找下家吗?”
叮铃的一声响起,两人停止了吵闹,少年起身走到了门前。
打开玄关外的门。
门外站着的,是那位魔君。
“呦,少年,我们又见面了,你还真的是愚钝啊,我都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他了。”
“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受人委托,便行所托之事,仅此而已,不如请我进去坐坐?”
“免了,另寻他处吧。”
“还真的绝情啊,不过我还是想说一说,你知道劫运吗?劫与运二者同根同源,劫便是运,运便是劫,劫一字便是不可阻,不可拦,若是小劫,便是轻松度过,可若是那天塌地陷的大劫呢?”
男人顿了一会看了少年,便接着道:“避无可避,岂不等死,但有一法,可跳脱劫数,便是寻他人应劫,然此法有违天和,便是欠下了大因果。”
男人举起权杖猛击地面,男人抬头微笑一双金黄色的瞳孔出现在少年的眼中。
“齿轮该是转动的时候,不过,我有个提议,遵从你内心的那个声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