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秋场
“前面的人,聚在一起干什么!都闪开!”
“不知道现在事态严峻,暗厄教在城中掀起混乱吗!?要是暗厄教信徒在周围,你们这样做很危险,知道吗!?”
两门执法者喝道,驱散人群。
“切,一群披着官皮的狗,那么厉害不去找暗厄教,就会欺负我们普通人。”
“散了,散了。”
说书人收起手中折散,协助执法者驱散人群。
“你怕他们干什么!你继续说书啊,后面怎么了?夏江到底成没成仙!”
“下次再说,没看到官府的人来了吗?”说书人提醒道。
“真没意思。”
人群如同鸟兽散去。
执法者见人群散去,也跟随着离开。
原本热闹的街边,现在只剩下吴羽、说书人、一个约八岁的孩童。
“你怎么还没有走?”说书人微微叹息。
“你书说得不错,还能再继续说说吗?”吴羽隐隐见到街边尽头有动静,决定停下来看看。
“唉,散了吧,下次再来听。”说书人皱着眉头。
“大哥哥,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父亲吗?”孩童天真的问道,手上拿着一串冰糖葫芦。
“找不到了,回家吧。”说书人之前看到孩童跟一个中年男子在一起,后面中年男子被执法者带走了。
“我父亲让我在这等他,哪里都不要去,他答应我会很快回来的。”孩童咬了一口糖葫芦,嘴上沾染上糖糊。
“你父亲不会回来了,你回家吧。”说书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不会的,糖葫芦是父亲给我买的,好甜。”孩童用手擦去嘴边糖糊,似乎是感觉到糖糊从嘴边到了手上,孩童又用力的甩了甩手。
“大哥哥,你要不要来一颗。”孩童天真看向一旁的吴羽,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吴羽。
“不用了,小弟弟。”吴羽摸向孩童圆滚滚的头。
“真的,很好吃的。”孩童再次劝说道。
“嗯。”吴羽不想让这颗幼小心灵失望,接过糖葫芦,礼貌性的吃了一颗。
“不错。”糖葫芦的糖份在吴羽口中融化,传来丝丝甜意。
“来了。”吴羽凝视前方。
大街中央,几名执法者走在前面开路。
执法者后方是一个个木头做的囚车,囚车上黄木圆柱牢笼中关压着身穿白色囚服,双眼暗淡无神的囚犯,囚犯两侧都有执法者把守。
“让开,都闪开!”
“别挡路!”
走在最前面的执法者喝道,手上不停的做着驱赶动作。
“什么意思?”吴羽皱眉看向囚车,不知道官府有什么用意,为什么要押送人游街?
“爸爸,爸爸在上面。”孩童突然喜悦的喊道。
“你父亲在囚车上?”吴羽问道。
孩童点头,指向前方一个囚车。
吴羽顺着孩童所指指看去,囚车队伍一共有九辆囚车,其中囚犯手臂、脚腕都带有铁链枷锁。孩童所指那个囚车上一名肤色黝黄的中年男子双眼紧闭,任由囚车推着前行。
“嗯?”吴羽看见那个中年男子心中暗惊。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陈汉。”孩童脸上带着欢笑。
“果然,陈汉面馆老板,陈汉。”吴羽多次在陈汉面馆吃东西,对老板已经很熟悉了,只是陈汉穿着囚犯,散乱头发,样子发生了很大变化。
“陈汉是个老实人啊。里面有另有隐情?”在吴羽看来,陈汉面馆老板一直是个老实人,一个人即使装,也是装不出来的,毕竟一家小面馆老板也没有理由要装成老实人样子很多年。
囚车从吴羽面前经过。
“爸爸!”孩童大声喊道,小腿飞奔上去。
“小毛孩,干什么!”囚车旁执法者喝道。
似乎是听到孩童呼唤,囚车上陈汉睁开双眼,那双眼睛浑浊、暗淡。
“儿子,回家等爸爸,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你不要走,我要和你一起,爸爸。”孩童向囚车跑去。
“滚啊,小毛孩。”执法者突然踢向孩童。
“别!”陈汉双眼怒睁,阻止道。
可是,孩童靠执法者太近,还是被一脚踢中,孩童顺着街道飞到一旁,痛苦的表情掩饰不住。
“你们干什么!”来不及阻止的吴羽喝道。
“干什么!?你眼睛瞎了吗?那个小毛孩影响我执法,没看到吗?”执法者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汉双手剧烈摇晃囚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孩童被踢飞。
“给老子安静点,不然有你好受的!”执法者喝道。
吴羽压下心头怒火,先是把孩童扶起,然后挺然而立。
陈汉在囚车中对吴羽投去感激的目光。
“你们即使在执法,但有必要对一个小孩这样吗?”
“你管老子,老子的任务是保护好囚车!”
吴羽不再争论,对于这样的人,说什么都不会有用。
其它执法者纷纷围过来,也有好心执法者示意吴羽离开,不要在这个地方影响他们,但大多数执法者还是站在踢人执法者那边。
“走了。”执法者显然见吴羽不好惹,没有再继续找吴羽麻烦。
孩童嘴中不停念叨着:“爸..爸爸...”
“唉。”吴羽抱着孩童,来到一家医馆,让医生好好照顾孩童,走时顺便把钱付了。
囚车车轮滚滚,驶向道路尽头,也驶向囚犯生命尽头。
行刑秋场,一片凄美画卷般的枫树林。
一缕秋风吹过,枫树叶从树上缓缓飘落,似乎在诉说着秋天的凄凉。
整个秋场由两部分组成,一是行刑台,二是判官台。
判官台上,一位头戴黑色官帽,脚踩云纹黑布履的中年判官端坐在判官桌前,桌子上放着一本判官簿,上面记录了一个个囚犯的罪行。
行刑台上,两名刽子手一左一右严肃站立在两侧,刽子手是两名头系黄巾,身穿黄色短衫、马裤的壮汉,壮汉胳膊粗壮,旁边立着两把银亮的斩首刀,在壮汉脚下还有一壶清酒。
判官台下则是围观的百姓,有囚犯的亲朋好友,有无聊想来看看的普通人,更有刚好路过的人。
随着囚车进入囚车,一名名囚犯被押送站成一列。
“老子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还要杀我,你们这群披着官皮的狗。”
“来人,掌嘴!”判官吩咐道。
一个执法者走上去,狠狠扇向说话那人,那名囚犯被打得满嘴是血,但眼神中还是不甘心。
“冤枉的!?来这里的,就没有谁是冤枉的!”判官喝道。
“唉,兄弟,你别说了,到了这,说什么都没有用,想点生命中有趣的事,放松一下吧。”有识趣的囚犯叹息道。
“是啊,你做了什么,心里没有数吗?为什么要砍你?不砍其他人。”另一个囚犯张扬的笑着,似乎看淡生死。
“悔就悔在落到执法者手上,让人看笑话。”一名囚犯明显不甘。
“安静!”判官再次喝道。
囚犯们纷纷闭口不言,不想在生命最后时刻再受苦。
“你们这些恶徒,去阴间受苦吧。”
“尤其是那个恶霸张二,他杀了别人全家!”
“还有那个黑刀帮的李大,他无恶不做,强抢民女,当众杀人!凶狠得狠,等他吃了刀子,看他还怎么凶狠!”
判官台下有人指责着囚犯。
吴羽混在人群中一言不发。
“你们注意到那个黝黄肤色的汉子了吗?那不是陈汉面馆的老板吗?”
吴羽转头看去,熟悉的三人也在这个地方,分别是搬货人、打鱼人、挑材人。
“是啊,陈汉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怕不是其中有冤情。”
“对啊,我能证明,他是好人,我天天去面馆吃东西呢。”
三人一人一句。
“没见过那人啊,不过那人面相看着确实老实,可能是犯了什么错吧。”
场上的人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陈汉。
陈汉站在台上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