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误入藕花深处
再醒来已是清晨,几人肩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李莲花双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方多病和气定神闲的笛飞声。
“李莲花,怎么之前没见你走这样快!”方多病喘着粗气道。
李莲花笑道:“只是为了快一点用早饭!”
方多病努努嘴:“重色轻友……
笛飞声则在一旁忍着难得的笑意。
三人却都心照不宣地明白李莲花必有发现。
几人来到大堂,李莲花率先拱手向城主请安。
城主则乐呵呵地摆摆手,让旁边的下人虚扶一把,抬头看向李莲花,眼中透着精明。
“你就是我女儿选中的夫婿?”
“看你着装,应该是外来新人吧。”
周遭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里透着羡慕与不可置信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一拂袖道:“正是如此。”
城主刹那间换了一种神情,一种疲惫感浮现,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眼中的光一下子熄灭。
李莲花见状有些疑惑,望着城主,等待着。
城主随即从情绪中走出来,轻轻地笑了笑,带着一丝眷念道:“小月,带客人去用早膳!”
听到呼唤的丫鬟站出来微微欠了欠身答道:“是。”
李莲花一行人便跟着丫鬟小月走出大堂,来到一片荷塘。
阳光洒下,映照着鱼塘里的荷花,潋滟的色彩,美丽极了,还有灵动的小鱼小虾,在鱼塘里快活地游着
三人纷纷讶异这鱼塘的美丽,一时迷了眼,矗在那里,不动弹了。
那丫鬟见状,浮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几位公子,这是我们家的鱼塘,老爷花了大价钱置办的,我们看到了都甚是喜欢。”
李莲花看了看那丫鬟,拢了拢袖子,上前问道:“姑娘,这鱼塘……
那丫鬟神秘道:“这位先生,我们家这鱼塘,可是我们城主大人亲自请大师帮忙看看风水来建的,每一个细节都细致入微呢。”
李莲花思索着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转头看看另两人,却见笛飞声眉头紧锁,方多病欲言又止。
于是他打了个哈哈道:“姑娘,可否引我们去拜访拜访大小姐?”
“我们大小姐……平常不见外人……出门面上都戴着面纱……听说只有贴身丫鬟才能看到她真容……丫鬟吱唔回道。
李莲花一行人见她神色紧张,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便也不再为难她。
几人便继续在院中闲逛,过了一会儿,丫鬟便匆匆受召离去。
方多病撅了撅嘴,不满道:“真是的,我们亲自来客到此处,却没想到这不仅人少,待客也这么敷衍……
李莲花一只手摸了摸下巴道:“也许,会有别的原因?”
“这偌大的城主殿,不仅人丁稀少,就连城主府的大小姐,出行也都那样小心谨慎,其背后必有原因。”
方多病挠了挠头道:“看来我们只能先观察再说了。
“走,去外面了解了解。”笛飞声提议道。
方多病快步走上前,李莲花则看了一眼鱼塘,背着手慢悠悠跟着他们正想走出去,却没承想,镇西边的厢房,传出一声尖叫。
三人齐齐回头,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方多病问:“这是怎么了?”
几个慌乱的家丁从厢房中跑了出来,浑身哆嗦着,上气不接下气道:“几位客人……老爷他……一个家丁翻了个白眼,右脚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明显是出大事了。
李莲花快步上前扶住他,那家丁道:“老爷他……上山了……
说完,便不停的抽泣着,一边喊着:“二虎这条命是老爷救的,二虎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
“老爷……我来殉你!”说完便作势要拔刀自刎。
方多病眼疾手快拦住了他,问道:“怎么回事?说说清楚?”
二虎哭着道:“今天上午,老爷明明还在……没想到……今天下午……他就撒手……眼泪像奔流的江河,道尽了他的苦涩。
李莲花拉着方多病,快步走向西厢房,入目即是倒了一地的纸墨笔砚,还有撒了满地的墨汁,晕开一道诡异的弧度。
几人一前一后走向里屋,看到一个衣着华丽,面部惨白的中年男人,吊死在房梁,他面部表情很平静,脖间有一道淤青,双手下垂,仿佛只是睡着了。
随即赶来的是大小姐,她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几个丫鬟拉着她不让她上前,她哭得更凶了,面纱被泪水打湿,一边不顾风度地喊着:“阿公……
李莲花见状,静静地看着她脱力晕倒,被丫鬟拽着回去了。
方多病不忍:“这大小姐,真是可惜可怜了……
李莲花则开始观察现场,他弯下腰,拾起一只被墨水浸湿的质地精美的令牌,中间有一道裂纹,上娟秀写着城主的名字:“兰德影。”
“这是……方多病凑近看了看,问道。
二虎此时已止住了哭泣,中年大汉抽泣着看着几人,轻轻道:“这是大小姐送给城主的,没想到城主如今还戴着。”
“你们大小姐,发生过什么事吗……方多病浅浅问道。
二虎小声道:“几年前,大小姐在求学途中遇到一位公子,便将心许给了他,只可惜……那公子是外乡人,学完了,也就回去了,自那以后,大小姐日日以泪洗面,患上了一种怪病,老爷为了治好她,寻遍天下名医,却没有什么结果……
李莲花皱了皱眉:“这名医都有……
“一位化名鬼手的医生,是我家的常客,有什么问题吗?”二虎道。
方多病道:“不如引我们看看这神医。”
“对了,鬼手医生说,莲藕和金骨鱼的鱼刺磨成粉是我家小姐的药引子,于是我家才建的这鱼塘。”二虎补充道。
“这莲藕能治病?”方多病讶异道
李莲花掉头,快步走向鱼塘,看着摇曳生姿的莲花和藏在莲叶中的莲藕问道:“你们有没有检查过莲花的土壤?”
二虎一拍脑门道:“我们这就来检查。”
鱼塘很浅,一挖便露出土壤,挖了一会儿,只看到一个红色边框的布包露出一角。
众人便合力把这布包打捞出来。
莲藕也被打捞上来,不出所料,上有一些黑点点。
“这是……
李莲花慢条斯里道:“这莲藕,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