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强征劳役,国士之名
只见从不远处走来三人,为首的是一位面容精瘦的山羊胡中年人,眼睛细眯着打量向许小白,嘴角啧啧砸吧了下,仿佛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一般。
紧随他身后的,看衣着打扮应是侍从或家奴。
“我娘还说了,面目奸诈则其心必恶,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模样,大家小心。”
刚刚小心说话,一本正经猜度许小白大忠似奸的小男孩儿,对这突然而来的中年人观感更差,于是悄然退后几步,低声跟周围小伙伴们提醒道。
“去去去!你们这些小崽子们一边儿玩泥巴去,在这里瞎起哄什么!”
“就是就是,今儿个乔三爷出门办事,无关人等速速退去!”
中年人身后的两个侍从快步提前,作势间竖眉圆目,气势汹汹,挽起袖子便要动手驱赶走眼前这帮孩子们。
许小白抬头一看,眉头皱起,上前一步,拦在孩子们身前,冷声道:“你们又是何人?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
“哼!看你年青力壮的,不去讨个活计好好谋生,却好吃懒做,在这里骗吃骗喝,不觉羞耻吗?”一侍从见许小白语气不善,顿时有些怒气道。
“关你屁事!”许小白二话不说,直接不屑道。
“大哥哥好样的!这些家伙一看便是来者不善,肯定不怀好意!”躲在许小白身后拽着他一角衣衫的阿辰以蚊呐般的声音愤愤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莫不是想找打?!”
许小白语速稍快,这两个侍从没大听清,却也能从语气里分辨出并不是什么好话。
“阿大!阿二!这小子我要了,带走便是,跟他费什么话!”
中年人见两侍从竟和这青年言语吵闹上了,顿时不耐烦道。
“是,三爷!”
“遵命!小子,识相的赶紧跟我等走一趟,否则,哼哼……!”
闻言,许小白凛然不惧,平静回绝道:“怎么?大商人王脚下,在此朝歌之城中,竟还有人目无王法,白天化日便胡作非为吗?”
“放肆!三爷我今日出门奉命办事,能看上你……是你小子福气到了,哪容得你巧言令色,假借人王尊上之威名唬人?”
中年人收敛轻视之色,他没想到这看似乡野村夫模样的年青人出口不凡,似是并不普通。
这山羊胡中年人名为乔三槐,现如今在谏大夫费仲府中贵为总领管事,平日里在外行事专横霸道,最擅狐假虎威欺压良善之事。
“你办你的事,我晒我的太阳,又与你何干?”
“嘿嘿!还真就大有关系,我看你生得一副好体格,若不能物尽其用,岂不可惜!”
许小白一听此言,心下有些领悟,暗道:“难道是看上我了?要拉我去给这家伙当狗腿子,欺男霸世逼良为娼?嘿嘿,有点意思!”
乔三槐一直还心下纳闷,忽然一下便想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根本不认得他,难怪如此硬气。
现如今,只在朝歌城西城这片地界上,他堂堂费府乔三爷的威名不说如雷贯耳,那也是走街串巷路人皆知的狠厉角色。
“哎呀!我想起来了,他……他是乔三爷!”
许小白身后的一众孩童中有个孩子终于认出眼前中年人,顿时面色颤颤,显得极为忐忑畏惧。
“大家快……快些走!”说完,这惊声开口的孩子顾不得其他,连忙拔腿便跑掉了。
见状,那些胆小怕事的孩子们也尽皆作鸟兽散,一下跑了个干净。
眨眼功夫,当场竟只剩下那个名叫阿辰的小姑娘,她脚步踟蹰发抖,抬头看了眼许小白,见他神色泰然自若,她不知怎的却是反而将许小白的衣角抓得更紧了些。
“哈哈,总算有个识相的!看来我三爷威名日盛,连小娃娃都能闻风而逃了呀!”
乔三槐一脸洋洋得意之色,摸着颌下山羊须笑道。
转而他脸色一冷,继续道:“兀那小子!别不知好歹,实情告知你也无妨!”
“昨日我家老爷接当今人王尊上谕令,将在这西城百灵巷建造一座宅邸,限期十日内完工,如今苦力急缺,不巧正好碰到你这等闲人青壮,也是我运气不错,哈哈!”
说完,乔三槐抬手一指,根本不给许小白反应回话的机会,下令道:“阿大阿二!还不快快上前把他拿下?!误了咱家老爷大事,尔等这些贱命担待得起吗?”
侍从阿大阿二慌忙点头应是,几步走到近前,一边一个叉起臂膀便要将许小白反手擒下。
许小白冷哼一声,抬手间便将二人推了个趔趄,反笑道:“不劳几位大驾动手,我这几日正好没甚活计,送上门来的我正求之不得哪!”
说完,许小白浑然不顾身旁阿大阿二作势怒要大打反击的羞恼模样,径自走到乔三槐面前,语气平静道:“走吧,乔三爷!”
“……好!小子有些胆识!”
乔三槐看着许小白淡然无比的眼神,心下顿时一凛,这等镇定神色他恍若在哪里见过……对!他在费府上接待那些朝堂达官显贵之人时,他们便是如此眼神。
他赞许般点点头,负起双手转头便走,许小白迈步跟上。
片刻后,乔三槐带着许小白来到费府宅邸,果然一副富丽堂皇的大家气派,在内院一座厅堂上,如许小白这般被“请”来的还有十数人之多。
费府一刀笔文士当场迅速给许小白等众人登记造册,后又派发了一套活计行头,然后便由造工头领着他们这一众苦役由后门走出,一路匆忙地赶往目的地。
对于费仲其人,许小白这一趟虽然未曾得见,但对他的事迹却是耳熟能详。
演义中,他可是大商纣王手下一等一的佞言谏臣,诡计多端贪财好礼,死后竟也能入封神榜,被封“勾绞星”,也是让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朵奇葩。
“咳咳!大家伙听好了,老夫在这里先行提醒一句!”出门后,造工头老者当即停下将众人聚集在一处,高声开口道。
“现下这趟活计可是大有来头,不单是当今人王尊上亲自谕令费大人督造一所宅邸那般简单,而是给我大商第一位国士——孔大人所建造!”
“此等殊荣一般人求都求不得,也算是我等福气,若是尔等有心怠慢拖沓以致贻误工期,可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老夫定当秉公处置严惩不贷,至于酬劳工钱之类的更是不用想了!”
众苦役劳工闻言尽皆一一俯身拱手称是,连道不敢。
许小白站在人群中也现学现做,脑海里却在仔细搜索,但始终记不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国士孔大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