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建斌的话，王若冰仰天长叹：“啊，终于能混一碗饭吃了。”

    陈建斌直接气笑了。

    比起金大、师大，农大的确算不上什么‘名校’，但在2002年前后，农大毕业生的就业去向还是相当不错的，回到县区乡镇，至少能混个计划生育专干、会计什么的，进入公务员序列。

    有些人甚至还可以留在省市县三级的农牧厅、局，只要不犯浑，熬上二十年，怎么着也能捞一个副科、正科、正处……

    王若冰老家在山区农村，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想回去，就算丢掉编制铁饭碗，也要想办法留在省城。

    这种人…怎么说呢，经过一二十年的摸爬滚打，的确有不少混出了个人样儿，当上了体面的城里人。

    可是，绝大多数人都后悔了。

    等到20年后，人到中年的他们，将面对房贷，车贷，医保，社保，孩子上学，老人养老…吗的，想那么久远干嘛，干好眼前事最重要啊。

    “若冰啊，你这家伙脑子好使，以后就跟哥混吧。”

    陈建斌使劲拍着斯文败类的肩膀，颇为感慨的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能把这片养殖场搞起来，哥送你一套狗窝；如果有机会，记住，我说的是如果有机会，哥会想办法给你弄个工人编啥的，行不？”

    王若冰狠狠点头：“嗯！”

    陈建斌跳下铲车，摆摆手：“我回去了，晚上你给我提交一个养殖场的规划设计方案，以后不准再瞎整了。”

    王若冰跟出来几十步，终于鼓起勇气，甚为腼腆的说道：“哥，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二，你可不准藏私。”

    陈建斌回头：“什么事？”

    王若冰扭捏几下，这才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啥，你上一次说的七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外加一个糟老头子的片子，哥你手头有没有？”

    陈建斌差点笑出了声：“想看？”

    斯文败类赶紧点头：“肯定想看啊，你想，七个男人，一个女人，会喷水，会喷火，还加一个糟老头子…嘿嘿嘿，嘿嘿嘿。”

    一脸的猥琐，下流，卑鄙，无耻。

    果然是斯文败类！

    陈建斌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说道：“等咱们的养殖场有了起色，哥找七个女生，加上许老爷子，挑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咱们一起看。”

    王若冰大喜。

    陈建斌走出去几步，随口说道：“而且，哥手里还有七个女人和一只猴子的那种，咱们也可以一起看。”

    王若冰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一声不吭，掉头便向挖掘机跑去……

    ……

    陈建斌刚回到工作室，鱼正萍、安然两位老姐过来串门了。

    “给你，帮姐卖手机的提成，密码是你生日。”一进门，鱼正萍就塞给陈建斌一个绿皮存折。

    陈建斌打开一看，吓了一大跳：“窝草，45万，这么多？”

    鱼正萍笑了笑，说一句‘这是你应得的’便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往坐榻上一靠：“今天姐过来跟你商量点事。”

    陈建斌冲了三杯咖啡端过来：“什么事？”

    鱼正萍上下打量着陈建斌，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建斌兄弟，吴丽华，姜小淳，沈小云三个姑娘，你最喜欢哪个？”

    陈建斌一摊手：“姐，不装了，我摊牌了……”

    鱼正萍、安然一看还这货样子，就知道接下来又要开始胡说八道了，不约而同的齐声笑骂：“闭嘴！”

    “不准胡说八道！”

    陈建斌嘿嘿笑着，瞅着两位端庄艳丽的老姐：“不是吧，两位老姐，你们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三角姐弟恋吧？”

    安然顺手一个大比兜甩过来：“想啥美事呢！”

    鱼正萍则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略一犹豫，递了过来：“姐给你再介绍一个女朋友……”

    陈建斌心头一跳，赶紧说道：“姐，你也知道我这人不靠谱，除了个子高，阳光帅气，实际上就一大草包，学渣，你们别把人姑娘往火坑里推了。”

    鱼正萍捏着照片，似笑非笑的问一句：“不先看一眼？”

    陈建斌哈哈大笑，装作没事人似的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鱼姐，这姑娘不是你…鱼姐，你真想对我下手啊？”

    照片上，不是上一辈子的前妻韩雪梅，而是…

    也不对！

    照片上的人也不是鱼正萍，只不过两个人七八分吻合，仔细一看，照片姑娘年轻很多，也比‘前丈母娘’好看一点，鼻子、脖子、锁骨……

    尤其是这姑娘的眼睛，咋就这么干净，清澈，比李云龙的二老婆童童在年轻时还心疼，还要惹人怜爱。

    陈建斌叹一口气：“姐，你就拿这个来考验干部？”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怎么样，看看姐年轻时候的照片，是不是挺好看？”鱼正萍轻笑一声，端着咖啡对着安然眨眨眼，还挺俏皮。

    陈建斌心下了然。

    照片上这姑娘，不是上一辈子的前妻，也不是上一辈子的丈母娘，而是…上一辈子的小姨？

    鱼正萍的确有一个妹妹，不过，听说她年纪轻轻就得病死了，家里人很少提及那位小姨……

    这剧情有点狗血，超出了陈建斌的经验、认知和意料。

    沈小云，吴丽华，姜小淳…再加一个小姨？

    扳着指头计算，在上一辈子，那位‘小姨’约莫大概好像似乎是2004年…还有一年多离世？

    陈建斌的头皮，没来由的一紧，浑身的寒毛不自禁的颤抖一下，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这就、很聊斋啊。

    “鱼姐，安然姐，其实我是渣男，”陈建斌点了一根烟，有些惆怅的说道，“我喜欢姑娘，少妇也行，年龄如果偏大但钱多多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一看这货又开始胡说八道，两位老姐可不惯着，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就是一顿削：“渣男是吧？”

    “少妇也行是吧？”

    “年龄偏大钱多多也可以考虑是吧……”

    噼里啪啦一顿削，陈建斌的额头多了几个粉红小包包，腰上、胳膊上多了几处暗伤，他终于老实了。

    “不是给你介绍媳妇，是单纯的女朋友，”收拾完陈建斌，鱼正萍的情绪突然很低落，幽幽说道：“这是我妹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受过惊吓，脑子有点问题；

    我之所以买下小木屋，从本心来说，其实就是想把我小妹送过来，又担心她心思单纯又胆怯，便想着让你平日间多照顾……”

    说着说着，鱼正萍突然哭了。

    眼泪流下来，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脸庞，再用手背一抹，大半个脸湿淋淋的一塌糊涂。

    “算了，建斌兄弟，不好意思，姐有些失态了。”鱼正萍站起身，提了包包便要离去。

    陈建斌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咧嘴笑道：“姐，我媳妇人在哪里？如果是在金城，咱们这就过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