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人

父亲的棉袄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供销社在这时侯会收购橡椀

    (山上橡树上结的果子,炼橡胶),生产队放了几天假

    (每家每天向生产队上交一块钱),大家起早睡晚到大山上(离家八公里以外)去捡橡椀。(自然掉落)天蒙蒙亮大家拿着挂篮、口袋进山了。母亲叫大妹妹带着俩

    小妹妹看家,我义不容辞地与父母进山了。

    哪里橡树多,哪里的橡树结橡椀我们都一清二楚,

    不会跑冤枉路。到了地方,找一个较平坦的地方将挂篮

    放好,拿着口袋就开始捡,口袋快满了,拿回来倒到挂篮里,还用脚踩踩。等挂篮满了,父亲将较平的地方扒了一块地方存放橡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橡椀还不够

    挑的。父亲拿出中饭,每人两个红芋。我拿起红芋去小水沟里洗了洗就啃了起来,两个红芋吃完了肚子也差不多不饿了。歇了会,我们又捡了两趟,所有的袋子都灌满了,母亲将袋口都扎了起来。父亲和母亲的都是挑,我是一挂篮加一口袋,将口袋放在挂篮上面并用葛藤绑好,一家三口虽然累但十分高兴,满载而归。这也许是第一天人少的缘故。就这样,我们一连干了三天,老天也很帮忙,没下雨。又晒了两天,才送到供销社收购站去卖,共计三百九十斤,每斤一角二分,共四十六块八角钱,上交生产队三元,余下四十三块八角。晚上父亲、母亲将钱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在如何使用这钱的时候,两人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得出结论:先给父亲做一件灯芯绒的棉袄。父亲现在穿的棉袄实在穿不出去了,袖子是重新接过的补丁加补丁

    原有的面子已找不到了。随便刮一下,刮中的补丁就会随风飘扬。父亲没有反对,脸上有的是愧疚,母亲的棉袄也不能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