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杜勒伊斯坦」
哈里密谋集团的成员主要是萨尔贡官僚势力,包括米诺斯北方邦总督埃西法·莫尔西昆多,财政部长费雷拉·维亚纳,还有一系列在机关部门任职的中层干事。
他们都是参与到密谋中的积极分子,希望设法结束战争,有几个星期,费雷拉都在积极与北方邦联络,希望把米诺斯当成密谋集团的接头地点,当时那里频繁的解放主义起义已经被帝国击溃了,埃西法把这里杀的人头滚滚,让米诺斯人不敢造次。
费雷拉是在1098年的一次针对可加人的屠杀行动中对帝国产生失望的,监管营中的死亡率高达52%,疟疾和霍乱在营地中飞速传播。在他升迁至财政部长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到帝国对待可加人的做法。第五纵队在这里的暴行,对反抗者的残杀,更不用说大议会对核废墟不管不问的态度。
在那之后,他跟埃西法谈了一次,惊喜的发现这位米诺斯总督也对此深有同感,“艾伯图这仗没法打了”,这是总督的原话,必须想办法除掉控制帝国的独裁者。
于是他们很快靠拢,并在1098年末联系上了哈里集团,在维多利亚战争开始之后,密谋集团对他们的选择深信不疑,埃西法开始为密谋者提供资金和身份上的支持。
不过他有个条件,那就是埃西法希望推翻艾伯图政权后,能够建立一个以新月教为主导的政府,他也不希望释放米诺斯人,给他们独立,这件事情没有被密谋者们反对,也没有人支持他的说法。
尽管卡特并不能算是密谋团体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比起埃西法来说,他的权力显然要小得多,更难以接触帝国中央。
但是这并不妨碍卡特迅速变为密谋团体中最核心的领导,而且话语权远远大于埃西法和哈里,因为他有一个巨大的权力——控制通往萨斯坦布尔的31号运输航道,这能给哈里密谋集团提供接近艾伯图的办法。
尤其是往首都转运军备及忠于密谋集团的士兵,以便为“最终起义”做铺垫,这简直太重要了。
所谓“最终起义”又被密谋者在内部称为“杜勒伊斯坦计划”,许多密谋者私下将其戏称为“包裹白头巾的女人”,那是因为密谋计划完全是由哈里和埃西法两人制定,跟萨尔贡古帝国那些不能露出皮肤的女孩一样神秘,让人忍不住剥开计划的全貌。
费雷拉相当反对这种做法,他很生气,如果他不知道杜勒伊斯坦计划,密谋集团就等于把他排斥在最终起义之外了。
他也担心哈里与卡特、埃西法几人会私下谋划新政府,划定权力结构,重组新萨尔贡,到最后只有自己默默无闻在一边看着,成为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这是费雷拉所不能容忍的,他至少希望在新政府里得到一官半职,起码也要参与进来。
哈里给出的安抚说法也很简单:“知道的人越多,这个计划泄露出去的风险就越大。”
卡特和埃西法也都这样说,显然这些说辞让费雷拉无可奈何,他只能强调:“但我有权知道一些细节。”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哈里说。
每个月,密谋集团在首都的兵力都在增加,1月只有1500人,2月便升级到了4500人,翻了三倍,等到哈里回来的时候,卡特加入密谋,包括一门225毫米榴弹炮也转运到了郊外,用以防备本土骚乱。
埃西法告诉首都的理由是,增派驻军是为了防止骚乱,尤其是来自核战后遍地流民的侵扰,这很现实,也有一定可信度。
这些士兵大多都是来自米诺斯的武装驻军,埃西法试图将更多的自己人替换首都的军团士兵,比如帝国军团第144师和城防军在萨斯坦布尔的守卫力量,逐步控制移动城市和外部要塞结构。
大议会没有生疑,批准了他的请求,但是不允许埃米利亚诺邦的士兵调派太多,理由是防止米诺斯出现混乱,不过埃西法还是在卡特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偷渡计划,他们将部队混在31号航线内的陆行舰上,一些仓储和隔离舱被“空闲”出来。
没有人敢检查卡特长官下令封锁的储藏室,然后这些士兵便能在这里悄悄潜伏进首都,扮成平民,混进各个街道,或者指定的集结点。
有一天,卡特对计划细节表露出了质疑,语气不悦:“你能确定首都的那些部队忠于我们的事业吗?”
“如果他们之中出现了背叛者,那么一切都会完蛋。”
埃西法正色解释道:“所有军官都很清楚他们要做的事情,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除掉艾伯图政府。”
“你不用担心军官们的忠诚度,至于士兵们,他们直到计划最后一刻是不会清楚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得手了,他们只会知道我们在做一件改变帝国的大事。”
靠着每日细水长流,进入了三月份后,萨斯坦布尔就有两个效忠密谋集团的陆军师了,埃西法开始制定新的计划细节,比如起义开始后,先攻占军械库和信号站防止消息过早传出,然后封锁隔离桥与核心城。最后占领警察局和政府大楼,要求警察效忠密谋集团,最后广播告知萨尔贡人民,艾伯图议会已经倒台这个事实,承认由哈里和埃西法等反建制人士组成的新萨尔贡政府。
不过首都仍然有五万人的城防军,如果没有把握,哈里不可能同意实施“杜勒伊斯坦”计划,也不允许埃米利亚诺邦做出任何反应,因为计划暴露的风险实在是太大。
比如三月中旬,帝国谍报局就注意到了首都的异常,他们在4号城区抓住了一名密谋集团人士,这个叫安古库的仓储员在搬运源导装置的时候,居然愚蠢的忘记了锁门。
结果这样多的源导军用装置被运输舰上的其他员工发现并举报,招致帝国特工上门调查。
幸好安古库相当机灵,他一口咬死辩解说自己一无所知,这些违禁品是上个月就在船上留下的,而当时这个舱室并未装载货物,不管被打的多惨也就是不招。
后来卡特为他解了围,告诉谍报局称这批装置本就是送往首都军工厂,只不过相关记录出了问题,在与军工厂的密谋成员接头后,这些谎话被编的很圆满,如果安库古在惊慌之下选择招供,那一切都完了。
后来安库古被不放心的密谋集团秘密处理掉了,在乘车到荒野时发生了意外爆炸,记载为被流民杀死。
埃西法很焦虑,因为他担心继续拖下去,不光是计划有泄露的风险,长期保持紧张状态的首都军官等待着来自北方邦的信号,很可能被谍报局发现异常。
而且协约国的核打击很可能会波及北方邦,那个时候密谋集团的实力就会大大减弱受损,甚至帝国还可能做出调整,如果埃西法被调离米诺斯,那实施计划所必要的兵力就全完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希之翼加强了对安平洋岛屿的猛攻,炎国军队进入了北斯特兰,于是战斗大范围的爆发,同时在德克尼亚的绞杀战也吸引了帝国内部的注意。
前线的巨大压力,迫使艾伯图参加一场重要的军事会议,决定要不要在安平洋岛屿上继续增兵,但是这个时候,支持密谋集团的一名军官私自展开行动。
据后来的人说,这个莽撞的中年人剪断了会议房间的输电线,然后用寄包裹的方式,将一根用法术遥控引爆的源导装置藏在蜡烛里,送到了艾伯图临时居住的艾利大街117号,那是总政治部所在地。
这个莽撞的计划注定失败,因为这枚邮件炸弹在进入大楼后完全不知去向,那名军官拿着法杖苦思冥想很久,最终选择咬牙引爆,爆炸的威力摧毁了整个二楼,但是只炸死了几名倒霉的文职。
包括艾伯图在内,他和一众军事参谋在被加固过的地下掩体里面,足足有150米深,事实证明这些担心核打击落到头上的家伙已经神经质了,这种小把戏根本没有用。
刺杀行为暴露后,萨斯坦布尔的几名特工开始调查爆炸现场,在大规模搜索开始之前,那名莽撞行事的军官就被哈里密谋集团暗中处决了。
3月15日,萨尔贡帝国在向维多利亚和北斯特兰增兵,而哈里密谋集团的起义计划仍悬而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