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本想强制他们跟她一起走的，但听看守的话，她便转念一想，既然此地好武成风，不如找几本秘籍来研习。

    与熊昊的战斗多亏林青吸收的灵气，她本身是无法与之匹敌的，这其中原因探春认为就是她对各家武学并不熟悉。君不见在洞窟里，她对那些使剑的不是手拿把掐？

    况且，听朱绫讲，现在披砂人还能留有秘籍的皆为狠辣之徒，不是别人抵押的的便是用抢来的灵砂换的，皆“得来不正”。在熊昊的高压下，灵砂能达到上交的标准都已是奢望，还能有闲的来买秘籍？

    这显然是强抢豪夺了……算了，看完还给他们。

    “快点，不然把你们全都丢了喂蚂蚁！对了，如果被我知道谁还私藏着的，下场也一样唷。”

    在探春的催促下，果真有人将秘籍交了出来。

    零零散散，收了约十数本，探春见没人动弹了，便道：“都没了吗？那排好队，出发！”

    顿时，披砂人中偶有波动，但有受探春命令的看守在旁，亦一会儿便平息了。仅仅几人，如此短的时间就可以做到，可想这些披砂人是有多惧怕看守。

    探春让看守领着人群先走，接着熊昊跟上，自己则走在最后。将剑从腋下过腰，背在背上，接着再背上放了秘籍的包袱，探春也便随着人群朝北走去。

    路上探春也没闲着，一边提防着熊昊，一边则翻阅着从披砂人那儿抢来的武学秘籍。因为只有左手能动的缘故，探春只能一只手翻阅着书，翻阅时还得用拇指将下一页撵开，即便这样她还时不时还将书合上，拿着书比划一下招式。

    常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这个场景林青顿觉有趣，便利用“回顾”将此截了屏，然后问道：“看那么快，又都会了？”

    这是天才流的频道，以探春过往展现的天赋来看，学这些大概也是一遍就会。

    谁知探春摇摇头，道：“倒是看懂了，但是不会使，没有学剑时的明晰。”

    她在比划时，发现只有剑法她能当下就使得跟秘籍里大差不差，其余不管是拳脚、兵器甚至身法，皆是那种虽懂其理念，但偏偏手笨用不出来的感觉。

    很怪。

    不过探春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拳脚功夫连图式都是肌肉凸起，似熊昊那般的壮汉，毫无美感，她不大喜欢。

    况且，她一向将剑与毛笔等同，其他的还是靠边站吧。

    听此，林青笑道：“莫不是‘先天剑道圣体’？”

    探春对林青时不时冒出来的怪词已经习惯了，问他，他说他成长在一个跟她自己迥然不同的环境，所以“乐子人”一些。

    在探春听来，莫过于在讲声音那边更自由些。

    不过，这次虽怪，探春大致也能猜到意思，大概在说她天生是耍剑的好手。

    是赞扬就对了，探春轻声道了谢，便又埋头书本之中了。

    ……

    约莫林青吃个饭的功夫，他一回来，便看见有个看守对探春道：“头儿，前面就是水墟垄的边界，出了边界就不是钱家的属地。”

    “那是谁家的？”探春问道。

    那看守道：“这一片偏僻荒凉得很，只有钱家朝衙门买了水墟垄，用于淘拣灵砂。”

    探春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便将包袱解下，来到披砂人队伍的前面，将包袱里的秘籍皆丢在地上，道：“谁的秘籍，谁过来拿回去。记住，是秘籍真正的主人，懂我的意思吗？”

    一路上，探春把十几本秘籍简单翻阅了一遍，虽做不到看剑法时的过目不忘，但大致的理念她还是记住的。

    她本意不过了解百家之长，能有所启发便已达到目的了。

    果真占着这些秘籍也没什么意思。

    等了一会儿，便有一人颤巍巍地过来拿秘籍。

    见他拿了一本，探春却是立马抽剑，并将剑狠狠插在那人手边的土里，质问道：“这本腿法果真是你的？”

    那人慌地立马跪下，砰砰砰地磕头，颤抖着道：“饶了小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那还不滚回去？”

    ……

    探春只能尽量“物归原主”，经此插曲或许会让宵小忌惮些。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领了秘籍，有先前交秘籍的，也有不是，但探春也实在分不清，索性便让他们领了去。

    再等一会儿，探春也不管仍丢在地上的基本，道：“出了边界，大家各自为主，愿意跟我走的，就跟着，不愿意也随你们。总之，一句话，你们自由了。”

    接着，探春对那几个看守道：“你们也是。”

    当然，不包括这里曾经的头头：熊昊。

    不过，熊昊此时却饶有兴致，既不求饶，也没有逃跑的迹象，甚至见探春看他，还冷笑两声。

    探春忙地走上去，她隐隐觉得这人有鬼。

    谁知行至半路，熊昊捏着纸一样的东西，大喊大叫道：“大小姐，快来救救奴才！奴才已把他们骗到边界上了！”

    此时，他也不顾及双手用力的疼痛了，反之他跟捧着神物一般欲将那纸高举，可惜双手毕竟是废了，到肚脐也就止住了。

    这模样虽有些滑稽，但探春却是不敢松懈，上前一把将手中的纸抢过。

    “哈哈哈，晚啦，传音符我已经用了。”

    这符果真缺了点口，且上面墨的纹路也都模糊了。

    探春心底咯噔一下，忙逼问熊昊做了什么。

    “告诉你又怎样，已经晚啦，所有人都得死！出边界的人先死，至于你等大小姐来了也逃不掉的！”

    仿佛是印证熊昊的话，探春突然听见不远处的惨叫。

    是出了边界的披砂人，他们的身上满是血色在蠕动。

    那是血蚁，所有走出边界的人的身上尽是它们。

    阵阵惨叫，只只啃噬，但当时间、数量拉大时，便成了地狱。

    仅一分钟，尸骨无存！

    那些走在后面的，连滚带爬皆往后退，哪怕推搡着也无所谓。吊诡的是，这些血蚁仿佛知道谁出了边界，只要谁踏出了界限，哪怕再返回，亦有血色一片扑向那人，最终化为一滩恶血。

    不过几分钟，出了界限的人便都被啃噬殆尽。

    但血蚁却没有离开，而是一层层叠着边界线，叠成一堵几米高的城墙。

    在探春的逼问下，熊昊吐了实情，自是那钱家大小姐的布置，在水墟垄边界放养了一只妖兽，打算毁灭每一个踏过边界的生物。

    探春颇有些咬牙切齿，有些后悔当时没宰了熊昊。但细细想来亦是无用，那钱婵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出水墟垄的定然尸骨无存。

    她当时救披砂人的好心，成了披砂人们自己的催命符，却救了她自己。

    这就是仙人手段吗？探春不由想到熊昊此前每每提及的，他家大小姐钱婵是仙人。

    探春抽剑正准备给熊昊个结果，但不知何时，熊昊的身旁竟多出来个女子。

    接着便见熊昊摇尾乞怜道：“大小姐，灵砂已经淘拣到九玫山下了，奴才完成了主子的任务。奴才先多谢主子的救命之恩了。”

    在熊昊想来，对探春解释何尝不是拖时间呢？毕竟当时大小姐给她传音符时就说过，她能在十分钟之内赶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