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孤舟
“对女王不敬,乃是死罪,我成全你。”玄武不再对这几人抱有任何解释的想法,求死,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
不等轩辕劲有任何动作,玄武手掌伸出,势如破竹,直取轩辕劲的胸膛。
“嗯?”
一个金色的“守”字突然抵挡在玄武的手掌前。
“垂死挣扎吗?”玄武扭头看向葛洪,眼神中充满着不屑一顾。
话音刚落,手掌用力一抓,金色的守字瞬间消散,鲜血喷出,葛洪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手掌,顷刻之间便穿透力轩辕劲的胸膛。
可,却穿空了。
轩辕劲的胸膛,肉眼可见的虚幻起来,反观倒地的葛洪,胸口处凭空出现了一个血洞。
“我会守护任何一个亲人,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我后面。”葛洪捂着不断流血的胸口,透过血洞,依稀可以看到被微弱的金光包裹着心脏。
“有趣,可你又能抵挡住几次呢?。”玄武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出手。
“赦!”轩辕劲好似拼死一搏,剑指玄武怒斥到。
而与此同时,天空之上,一道人影大喊道:“竖子尔敢!”
苏柳黎第一时间遥望上空,无数种情绪在她的双眸中映射而出,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瞬间的挣扎后,一声略带冷清的声音响起:“先住手吧。”
玄武昂首,握住轩辕劲凝聚出的剑气,轻轻用力,长剑便逐渐消散。
“好的,女王。”他同样望向天空之上,温柔的说道。
只见,身穿黑袍的青龙,从天空之上砸落。
玄武眉毛微皱,一道光圈在苏柳黎二人周围形成,阻挡着飞扬的尘土和碎石。
紧接着,一袭青蓝的道袍的詹碧云背着略带虚弱的沥青,从天而降。
他扭身看了眼自己身后的这几位弟子,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愤怒,此时四周的气温骤降,仿佛有一座大山压住了在场所有妖兽的身体上。
“哼!”玄武一步踏出,一股气机从他体内涌现,驱散着弥漫四周的压力。
詹碧云一步踏出,与玄武相对而站,眼神中的杀意不加掩饰:“我玉京宗有座风雷塔,关押的是历代的妖魔鬼怪。”
话音未落,一道八卦印出现在詹碧云的手掌之上,随后,其手心之处,一座古朴玲珑的宝塔虚影浮现。此塔共六层,尖峰为葫芦形状。
“依我看,这里,更属于你。”詹碧云将手掌递出,宝塔虚影逐渐变大,飘向上空。
玄武眉头紧皱,那仿佛来自于灵魂内的抵触,让他非常不舒服:“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此话闭。玄武气息瞬间爆发,试图冲散这风雷塔的虚影。
可,道道梵音突然出现,风雷塔逐渐凝聚,一股神圣的气息降临在万妖国上空,金光大照。
弥漫在玄武身上的黑气,在这金光的照耀下,呈萎靡的趋势。
“此法宝虚影,乃是当代至高赠与贫道,镇压的就是你这种妖魔鬼怪…”还不等詹碧云说完,一道倩丽的身影,主动走入那金光之中。
苏柳黎轻握住玄武的手,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轻声说道:“詹宗主,你连我一同镇压便罢。”
“你…”詹碧云一时语塞。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强大如玄武,但在风雷塔虚影的封困之下,也有些举步维艰。
苏柳黎依旧倔强的注视着面前詹碧云,而四周如江潮般的野兽妖怪,都被他的气息所镇压,这就是玉京宗宗主,第五境“归一”
—————————霸道詹碧云。
片刻,詹碧云袖手一挥,金光消散,风雷塔虚影逐渐透明于天地之间。
苏柳黎脚下一软,玄武与詹碧云见状,二人的手同时伸了过去,欲将她扶住。
可佳人却不假思索的死死抓住玄武的手,而那袭青袍,尴尬的停在了半空。
“米粒儿不是我们所害。”苏柳黎说道:“我万妖国知恩图报,岂会做谋害恩人之事,更何况米粒儿还是你….”
詹碧云收回手,注视着面前二人:“我知道。”
“那你的徒弟们为何还来这里大闹一番,杀害我妖国如此多的子民!”苏柳黎两条眉毛微微扬起,表示出她的不满。
“消息传来的那几日,我未在宗门内,所以,没来得及替你解释,而且..”詹碧云转身看向身后的徒弟们,眼神中的心疼不加掩饰“他们也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苏柳黎走上前,与詹碧云四目相对,她下颚微微颤抖,眉宇之间闪过痛苦和愤怒:“你明明知道我们没有错,但为何要镇压我妖国护法!”
詹碧云向后退了一步,目光如炬的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因为,我的徒弟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那与我万妖国毫无关系!我们也非常担心米粒儿!”苏柳黎打断到。
“但!米粒儿是在你们万妖国地界失踪的,而且我剩下的几位徒弟,也都被打成重伤!”詹碧云的语气突然加重了些许。
他突然抬起手臂,狠狠的攥着拳头,远处,万妖国山谷之端,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贯穿性裂痕,碎石不断滚落。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苏柳黎眼眸微红,娇躯有些轻微的颤抖。
二人沉默之际,玄武一步迈出,挡在苏柳黎身前:“杀我子民,辱我王室,他们已触犯我万妖国律法,理应处死。”
詹碧云轻挑眉峰,眼神不善的盯着玄武:“你可以试试。”
“够了!”苏柳黎大吼一声。“詹宗主,不知你可否还记得与小女子约定过的事。”
詹碧云愣在了原地,瞳孔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但转瞬便被他深藏下去。
“自然记得。”他平静的说道,并看向身后的玄武“所以,是他么。”
苏柳黎想回答,可那个“是”字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神情不断的挣扎,回忆起刚刚玄武消失的那一刻,自己内心确实悲痛万分,本以为真的爱上了他,可为何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过去的回忆犹如海浪般拍打在灵魂的深处。一股割舍感袭来,撕扯着她的神经。
那句相忘于江湖,是詹碧云曾对她所说的话,本以为长久不见,真的可以淡忘,可那想念却如蛆附骨一般,时刻不再折磨着自己。
而他好像也并未做到,包括这次米粒儿前来治疗晴儿,自己吐露过分毫,但詹碧云去什么都清楚。
若苏柳黎是一叶孤舟,那詹碧云则就是滔滔江水。无时无刻包围着她。
而玄武,他就像江河之上的絮絮微风,不断的吹拂着小舟,带领它向远方前进。
可孤舟本就在这一望无际的江河之中漂流,无论去向哪里,又如何摆脱呢?
一只略带冰冷的手掌,在不知不觉中攥住了苏柳黎略显颤抖的手。
“有我在。”一声轻语,仿佛穿透广袤无垠的江河,直达孤舟的中心。
一股莫名的安心感,将苏柳黎包围起来,不断着驱散着她灵魂的撕裂和不安。
种种关于玄武的回忆涌现,与曾经记忆中的詹碧云互相对抗。
不知过了多久。
江河之上突然出现絮絮微风,一并吹向那孤独飘在水面之上的小舟。
“扑通”跃水声传来。小舟竟悬空漂浮起来,飞向遥远的天空之上。
苏柳黎突然笑了,她坚信玄武一定能做到。而玄武也没有让她失望。
江河虽广,但比起天空而言,却显得相形见绌。
割舍感逐渐消失不见,苏柳黎反手紧紧握住玄武,面向詹碧云说道:“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