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我只是导演

77会议与诗(求追)

    宽沟会议中心成立于1982年,环境优美,服务态度良好,所以很多重大的项目都喜欢来这开会,二十多年以来成功举办了多次国家级重要会议。

    考虑到它丰富的招待经验和稳妥的保密习惯,奥组委经过考核后最终选取了这里作为第一次创意方案团队陈述地点。

    只是距离对于旁听人员不太友好,离市中心有五十公里,老老实实地按限速开的话得提前两个小时出发。

    不过竞选团队可以住在会议中心里面,倒是省去了很多功夫。

    “按照抽签的顺序,我们是明天做陈述。方案是已经提交上去改不了了,今天就老老实实当个听众,看看他们的想法,嗯?”

    前往场馆的路上,张义谋给王君做最后的思想工作。

    因为雅典八分钟的失败,奥组委里面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明确表示了对他的不信任,并且不希望他继续出席参加竞选。

    再加上要事在即,压力大的各方都喘不过气。要不是都明白眼前这件事的重要性,几方代表早就吵起来了。

    两人身后的王朝戈等几个其他小组人员相对就要放松的多,都是吃过见过的,明白着急也没有用,所以此刻正一脸姨母笑得看着前面两人的互动。

    在这呆了几天,几人都明白张义谋几乎是把王君当关门弟子培养的,是自己人。

    临近场馆正门,远远的就能看见一长列人在排队入场,每个人胸前都挂了一张绿色的通行证。

    王君看到了老师田装装,身边还有几位北电其他系的老师,正一脸笑的看过来。

    双方简短地问候几句后,由于旁观群众和竞聘团队不走一个通道,所以王君一行人就从一旁的小通道提前进到了场馆内。

    没有陈词滥调,出席的几位领导快速地介绍完十三个竞聘团队后就让出了演讲台的位置。

    第一个上台的是崔建,他和人艺毕业的知名导演林昭华一起组建了歌华中演竞标团队。

    在他的设想中,开闭幕式的主要基调不再是国家、民族独有的文化色彩,而是寻求一种能在世界范围内的各族人民都能体会到的东西,比如爱,比如和平……

    五十分钟的陈述时间一点没浪费,甚至还超了几分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提议很上心,而且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写出来的。

    可惜,王君并不看好他的想法,甚至觉得他可能第一轮就会被筛掉。

    原因无他,国家花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拿下奥运会的举办资格,正指望着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宣传自己呢,结果你一句大家要共通就想抹灭掉大家努力的结果?

    想什么呢。

    张义谋显然也是这种想法,摊开的本子上甚至都没记录什么东西,只是写下了需要考虑到外国人的接受程度这一句话。

    第二个上台的是解放军艺术团团队的主陈述人张继刚,他最令外界熟知的作品是今年春晚上聋哑演员们表演的《千手观音》。

    他们团队里的另一位大佬是载人航天发射场的副总设计师于建坪。这两位碰到一起,擦出的是钢铁碰撞的声音与耀眼的电火花。

    和崔建团队不同,张继刚并没有执着于文化基调这种虚无缥缈而且不是他擅长的东西,而是把主要的演讲内容放到了表演风格上。既有军人大开大合的钢铁气质,又不失张飞绣花的细致。

    最重要的是,得益于团队里面有个技术大拿,他们搞出了很多看起来很离谱但又有实际操作可能的方案。

    看的在场的众人拍案叫绝,王君看到有几位评委已经在点头了。

    估计即使最后他拿不到总导演的位置,也能当一个副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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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要求的陈述时间是五十分钟,但是因为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多占用了一点时间,所以会议不断向后延长。

    等到第一天的八个团队都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张义谋把团队喊到一起小小地动员了一下后,就放众人回去休息了,没有再给他们上压力。

    第二天一大早,穿着一个红色外衣、套着一条印有北京奥运会标志的裤子的张义谋喊开了王君的房门。

    马上他就要上台了,所以特意选了一身幸运服装冲冲喜。

    杰克·摩顿公司的总裁路易斯看到后对他的装束赞不绝口,并认为这下一定能成功入围。

    要不是时间来不及,王君甚至都怀疑路易斯是不是要出资把这套衣服定为团队的文化衫让大家都穿这么一身。

    下楼的路上一行人碰到了陈铠歌夫妇,两人牵着手一幅恩爱的模样。

    陈大导的队伍和其他几个团队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里面就他和他媳妇两个人。

    想想他们的工作量,特别是陈铠歌的《无极》才刚刚完成,王君不由得升起一阵佩服的心思。

    你做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今天的旁观人员就没有昨天那么多了。《神话》在北平大会堂的首映在即,与其在这当个观众,不如回去联络联络感情。

    等第一个登台的粤省团队和华夏对外文化集团演讲完之后,陈铠歌把一直拎着的稿件分发给几位评委。

    由于坐的靠前,王君很清楚地看到全是手写稿,于是拿笔捅了捅聚精会神地看着意气风发的陈铠歌的张义谋,示意他也开开眼界。

    那么多字,真亏陈大导写的下来。

    等到正式开始演讲后,他露出了微笑。

    “当年得知北平被确定为奥运会举办城市后,鄙人内心无比感慨,马上就想起了杜甫的一首诗,《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说完,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后,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吟唱到:“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路易斯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拍了拍王君的胳膊:没听说还有吟诗这个环节啊,咱们没准备,不会完了吧?

    在他的概念里,诗之于华夏人就相当于莎士比亚之于英格兰佬,属于对特定人群特攻。

    而且陈铠歌又是金棕榈导演,那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君差点没绷住,小心地指了指前排的评委们:他们有的还能维持住严谨的神色,有的已经开始眼露迷茫了。

    他为什么要吟诗?他开始了吗?怎么还不讲具体内容?我是谁?我在哪?……

    和之前的九个团队不同,陈铠歌掐时间掐得很准,说五十分钟就五十分钟,一秒也没多待。

    冲台下的人稍稍弯腰致意后,就昂首挺胸地回了座位。

    他之后的团队是海外华人艺术家团体,由烟火大师蔡国镪担任陈述人。

    或许是受陈铠歌的影响,蔡老师虽然把自己的工作重点说的很明白,但是演讲过程中束手束脚的,效果反而没有陈大导整活好。

    特别是他们和前面的张继刚带领的团队在技术这个道路上撞车了,想必得到的分数应该会很惨。

    中午吃饭的时候,如获天启的路易斯没有死心,试图让张义谋在讲稿里面加两句莎士比亚的金句。实在不行,但丁的也可以,反正他们美国佬来者不拒。

    张义谋没搭理他,转过身拿着讲稿默默地过最后一遍演习。

    搞艺术的总要有些神经质,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

    并且总结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不要和正处于兴头上的艺术家搭话,无论是赞同还是否定。这样他们很快就会感到无趣,然后自己走开。

    下午的演讲很顺利,张义谋和评委都挺满意最终的结果:一方完成了任务,一方没有再看到事故现场。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