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天

第二十章缥缈城

    庄严的大殿内众人一言不发,承认的弟子跪在那里低着头;这下还了姜小寒一个清白,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不敢相信一个还未进入内门弟子的人丝毫不怕上坐的掌门,此时的众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门派所坚持的本心变了;变成了自我崇高,变成了自我万丈光芒。同门同根,或许是个名称而已,他们意识到若是自己绝不会像姜小寒那样义无反顾。会因差距变得懦弱,是因为对方是众星捧月般的人儿而不敢反抗。

    这形成了一种默认的风气,绝不是隐忍而是懦弱。明白了这一点的众人,无不为姜小寒的行为而感到羞愧。

    姜小寒见那人站出身来,抬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掌门;他不知道掌门是何意思,反正那人就在跟前于是转身低头看向他。

    “我和你有仇?”

    那人抬头瞄了一眼掌门,又与姜小寒的视线相遇:“对不住了师弟,其实我并非有意;师弟你想,我丝毫未发觉你在身后怎么会故意为之?对于我的错误,还请师弟原谅。”

    话罢向着姜小寒作了个揖。

    姜小寒听他的意思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在身后所以不能算是故意,知不知道暂且不论;可既然不是故意为之,那为什么不出来解释。姜小寒把心中的疑惑抛了出来,道:“那,师兄既然不是故意为何不出来解释?”

    “这…”

    “嗯?这什么?”

    姜小寒眯了眯眼睛揪着问题不放。

    “是因为师兄怕师父训斥!”

    陆明突然站了出来,话罢走到前面。

    姜小寒见陆明为他出头,可他这话让姜小寒非常费解:“训斥?为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方为君子,方能受人尊敬。你看他呢?”

    陆明微微一笑,解释道:“师父历来教管甚严,弟子们对他无不尊敬尊崇;突然来了这么一道小事,生怕惹人非议丢了师父的脸面。所以这才有所隐瞒,还望这位师弟原谅。”

    话罢对着姜小寒深深鞠了一躬,姜小寒站在那里被他这一举动弄的不知所措。原谅吧,自己吃了一亏;不原谅吧,又会让人认为自己小肚鸡肠。

    犹豫再三,但他还是坚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想要继续发问,这时上坐的掌门咳了一声道:“此事就此作罢,本是同门同根;要和谐共处团结友爱,要发扬本派正义精神。敢作敢为方为君子,误导隐瞒乃小人行径。”

    “云长在师弟以后要多加管束教导,杜绝此类行为再次发生。”

    那老者对掌门深深鞠了一躬道:“谨遵掌门教诲!”

    掌门扫了姜小寒,对着下面的几人挥挥手意思是各自散开。姜小寒见掌门都这样说了,也未再继续追究;要不然显得不识抬举,可却白白弄了一身伤。虽有气怨,但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左右这才作罢。

    此事结束之后,掌门开始着手安排历练任务。只是事情发展并未像姜小寒所知道的那样,而是取消了之前的计划。由原来的三个队伍变成一个队伍,而且人数仅仅七人。

    这七人分别是东院的姜小寒,女子院的秋知雪;西院的陆明,以及其他院的刘长风、卫知仁、许诺和黄河谣。

    队长则由秋知雪担任,从掌门口中得知调查处理这项任务的不止闻天派;其他两大派也派遣了人员参与,而且还有一些小门派以及散修人士。

    至于其他人则是另有任务,据掌门得到的消息是魔教蠢蠢欲动;所以派遣人深入打探具体情况,以及处理其他问题。

    事情安排妥当后,秋知雪带着众人便早早出发。

    经过两天的奔波,终于来到了飘渺城;此时已是酉时初,姜小寒等众人来到一处客栈准备在此歇息一晚。

    走到客栈内,那小二看到姜小寒他们便小跑来到他们面前。面带谄媚,呲着牙咧着嘴道:“诸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秋知雪虽为队长,但这种小事还用不到她来管。身为闻天派的第一仙子,自然有人替她分担责任。只见陆明向前一步站了出来,背着一只手一副居高而下的模样道:“小二,我们七人一人一间上等的好房间;住一晚,明早走。”

    小二听罢脸上的笑容更甚:“好嘞客官,这边请。”

    陆明跟着小二来到柜台,小二麻利地代办好一切;笑盈盈的收下银子,不等带领众人上楼便再次开口:“请问客官,您看天色已暗;一路舟车劳顿的,不知要些什么吃食?”

    陆明早已辟谷,对于吃食可有可无;于是便转头看向秋知雪,只见秋知雪摇了摇头。陆明也不问后面的其他人,自己做了主张道:“不用了,快些带我们上去罢。”

    后面的几人虽然和他一样辟谷,但是丝毫没有询问他们的意见;这种行径,让几人多少有点不悦。看在同门的份上,就没有计较太多。

    姜小寒虽然也可辟谷,但他生来喜爱美食;来到此地,自然不会错过。不等那小二转身,便开口询问起来:“小二哥,店内可有什么特色?”

    那小二见陆明拒绝心里本来郁闷,又听到姜小寒的话连忙迎了上去道:“这位客官,你是有眼光的;本店可是远近闻名的美食一绝,保你食后满意。”

    姜小寒呵呵一笑打断了那小二道:“小二哥,先别说那么好。我问你答即可,把店内的特色介绍一下。”

    姜小寒话音刚落,那小二还未开口;却听到一句:“小二,带我们上楼!”

    开口之人正是陆明,只见他面带不悦之色;似乎是姜小寒违了他的话,让他心生不快。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姜小寒,道:“你点餐可要自己付那银钱。”

    姜小寒从怀里掏出积攒的银票,大手一挥道:“不劳门派了,我有钱。”

    小二看到姜小寒手中的银票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却被陆明登了先。只听陆明“哼”了一声,对着小二呵斥一句道:“小二,还不快些带我们上楼!”

    那小二自然是懂察言观色的,见陆明呵斥于他;让姜小寒在此稍等片刻,又快步走到陆明面前赔笑道:“客官,小的不是了;还请多多担待,您这边请。”

    话罢便带着陆明上楼而去,秋知雪从头到尾并无一言而发。看了看姜小寒,便上了楼。至于其他四位,有三位紧跟着离开;其中一位却走到姜小寒的身边,搂了一下姜小寒的肩膀道:“师弟,可以啊。那时见你大殿内对他丝毫不怯,现依然如此。师兄我对你越来越敬佩了,等下点几个上好的菜色;他们不陪,师兄我来陪。”

    留下的人正是西南院的刘长风,是个话唠;也是个自来熟,特别对是姜小寒。先前相遇时,这人便喋喋不休与陆明他们问东问西;当然这里不包括秋知雪,对于秋知雪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敢惹,也不能惹。

    刘长风认识到陆明他们的性子后,便转头找到了姜小寒;姜小寒也乐意与他交谈,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便熟悉了。只是他那喋喋不休的性子,犹如苍蝇一般让姜小寒略感无奈。

    姜小寒收回手中的银票,白了刘长风一眼:“等下你来付那银子。”

    刘长风听后跳了起来,指着姜小寒大叫一声:“好啊师弟,我还当你是好兄弟;可你呢,结果言钱可见情分浅。枉我把心掏与你,而你却这样对我!好啊好啊!”

    姜小寒见他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目光,高声大叫;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暗叫真丢人。脸皮略薄的他只觉得脸色有些发烫,连忙制止刘长风。

    “好了好了,我掏钱还不行啊。”

    刘长风见姜小寒服软,嘿嘿一笑;过去一把搂住姜小寒的肩膀,向着一旁的桌子走去。

    “还得是师弟,师兄如今窘迫;若有招一日发了钱财,定让你海吃痛饮。”

    姜小寒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但还是口上说着:“好好好!”

    二人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那小二。不多时,那小二便突突跑了过来。站在二人面前,只是手中多了个毛笔和纸张。

    小二满脸殷勤,问向二人:“客官,要点什么菜?”

    不等姜小寒开口,那刘长风便不瞒道:“点什么菜?你不介绍我们怎么会晓得?”

    小二听罢露出歉意的笑容,把毛笔放在另一只手上,在脸上假装扇了两下耳光道:“都怪小的,都怪小的。客官别生气,小的这就道来。”

    姜小寒和刘长风见他假装扇自己,也未拆穿;侧着身子,听他报出菜名来。

    “二位客官,要说本地特色美食还得数本店;要说本店特色还得那春娇子与那爬河鱼,以及那风哨和两年鸡!”

    姜小寒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小二哥,两年鸡和爬河鱼不就是鸡和鱼吗?”

    “客官,正是那鸡和鱼。”

    “那你来说,春娇子与那风哨是何物?”

    小二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道:“客官,要不你猜一下?”

    姜小寒和刘长风相视一眼,默契的摇了摇头;刘长风一拍桌子,对着那小二道:“猜什么猜,我等不知;你快些说来,好让我们知晓。”

    小二哦哦两声,生怕惹了刘长风道:“二位客官,这春娇子乃是一树芽;它还有一个别名叫香椿,与鸡蛋相炒而形成的一道独特的美食。至于那风哨,是用面片裹那本店独门秘制馅;用吹出来的火,把它吹熟。因为吹火的时候会有哨子声,所以叫风哨。”

    姜小寒听罢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掏出一张银票向小二递了过去:“快些上来,再来壶小酒。”

    小二顺手接过银票,笑呵呵说了一句:“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好。”

    便飞快小跑离开这里。

    不一会那小二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还两锭银子。这时的秋知雪也从楼上走了下来,看到姜小寒和刘长风便走向二人。

    因为刘长风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楼梯口,见秋知雪向这里走来连忙起身;待到秋知雪走到桌前,连忙招呼招呼秋知雪坐下。

    “秋师妹,快坐。”

    刚从小二手中接过银子的姜小寒回头一看,也是连忙起身喊了一句:“秋师姐。”

    秋知雪也不客气,坐在二人中间长凳上。姜小寒又让小二添了一副筷子,小二应了一声飞快的拿了一双过来。

    姜小寒看着四盘美味佳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道:“师姐,师兄快动筷。”

    不等二人反应,自己先夹了个风稍放在了嘴里。嚼动之下,那焦黄的风哨在嘴里炸裂开来;顿时热气弥漫整个空腔,烫得姜小寒龇牙咧嘴。

    但他不丝毫不顾烫嘴,因为那份哨炸裂开的一瞬间;香浓的馅汁迅速溢满整个口腔,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进肚子里。随着脆黄的面与馅汁结合,姜小寒闭上眼睛摇着脑袋享受着这美味;入肚后,脸上带着一种美美的幸福感。

    刘长风举着筷子,看到姜小寒这一幕忍不住质疑道:“师弟,有那么美味?”

    姜小寒睁开眼睛,见秋知雪和刘长风还未下筷连忙诱惑道:“此物绝不辜负你的期望,人间美味啊。师姐师兄,快来。”

    刘长风心道既然师弟这么认可,肯定不会差。于是便夹了一个放进了嘴里,秋知雪紧跟其后;掀起面纱,小口轻咬风哨。

    送到嘴里的秋知雪还好说,只是夸赞一句“不错。”刘长风就不一样了,还未吞下便大叫起来:“美味,真美味。”

    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连忙又夹了一个放在了嘴里;只见他腮帮子鼓成了大包,嘟嘟囔囔的一边说一边比划。还不忘自饮一杯,叫道:“风哨配美酒,越吃越上头。”

    三人就这样你一筷我一筷消灭了一桌子的菜,当然姜小寒与刘长风吃的最多;至于秋知雪,每样都是两个。而且每个都是小口小口的轻咬,毕竟是女子;形象是一问题,天性也一问题。秋知雪属于后者,生性如此。

    酒足饭饱后,刘长风见店内人员渐少;于是便把小二喊了过来,低声询问道:“小二,公子我天生爱好听故事。你这店内每天人来人往,我来问你;最近可有什么稀罕事,快说与我听!”

    小二扫了一眼周围,弯下了腰凑近刘长风小心翼翼的道:“公子爷,看你们模样是修士吧。”

    刘长风突然摆正了身子,面带严肃吓唬小二道:“我等这身份你猜到便可,不可告知其他人!”

    那小二听罢连忙点头:“是是是,小的不会乱说。”

    刘长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既然晓得了我等的身份,那我问你;最近传了一件事,说是有人当了信徒后消失不见。这事,你可知晓。”

    小二听罢连忙点头,脸上又露出一丝哀伤:“不瞒公子爷,其实店内有三个伙计;那二人便是信徒,自数日前请了假后再也没有音讯。已经报了流官,可……唉!估计死了罢。”

    刘长风与姜小寒对视一眼,二人不由眉头一皱:“这话怎么说?”

    姜小寒问道。

    小二转头看向姜小寒,小声道:“小的我知晓的事不多,传闻信徒都消失死了去;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的,至于其他的小的就不知晓了。”

    姜小寒点点头,若有所思不再询问。

    刘长风又向小二问道:“此地可有好玩的地方,最好人多的地方。”

    小二见他询问,连忙笑道:“公子爷这可问对了人,此店向西四里路;有一处春宵楼,今晚那花莲子要觅良人。甚是热闹,公子爷可去那里消遣。”

    刘长风听罢还好,姜小寒却是脸色一红;心道不就是西楼处吗,男子的圣地。

    “去那打听一番,好做准备。”

    刘长风目送小二离开,手指敲了敲桌子道。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秋知雪。

    “秋师妹就留下吧。”

    秋知雪面无表情,开口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