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城，姜小寒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购买食材；身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的东西已经冒了出来再也放不下。

    购置完后的姜小寒回到后厨，放下东西开始收拾所需食材。莫茹她们母女也下了手，帮忙洗菜切菜。

    吴用与时辰则是在树下的石桌上，下着围棋；两人谁也没有言语，但表情却颇为丰富。

    整个小院中，欢声笑语；一时间如此温馨，如此和睦。这就是一个由血脉不一而组成的家，虽然无任何血亲；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什么是家，什么是幸福。

    有这样的生活，岂能不让人羡慕？

    就这样轻松的来到了晚上，所有饭菜都已上了桌；吴用也让时辰拿出了美酒，落座后共同举杯庆祝姜小寒恢复如初。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同时心里很是感动，甚至湿了眼眶。有这么几个比血亲还重要的家人，而今和睦相处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氛围，与其说是氛围；不如说是第一次反思，第一次有了对家的认知。这是心态的变化，以前从未有过的。

    他暗自庆幸来到这里的同时，又下定决心好好珍惜所拥有；这种心态的变化，使他有了一丝成熟的气质。

    “小师弟，我怎么感觉今天你有点不一样。”

    莫小鱼见姜小寒傻站着，忽然发现他的气质一变；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让她颇为疑惑。

    吴用他们几人也都看向姜小寒，仔细打量着他。

    “长大了！”

    吴用突然来了一句，有些欣慰地点着头。

    这时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看向姜小寒的眼神变了；从一个青少年，转变成了大人。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不一样；原来是这样，小师弟再也不是小屁孩了！”

    莫小鱼嘻嘻一笑，调侃着姜小寒。

    “哎呀！”

    “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莫小鱼突然一声惊呼，被她师娘呵斥了一声。看似语气很重，手却是溺爱的抚摸她的青丝。

    “不是，师娘；小师弟长大了，那他岂不是可以……嗯……找个道侣？”

    莫茹一听这话，自责起来：“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小寒，别傻站着了。快坐下，给师娘说说可以中意的？”

    姜小寒愣在原地，心想这啥跟啥啊；好端端的，能扯到这上面。

    莫小鱼见他无动于衷，起身将他摁坐在凳子上。

    “师娘问你话呢，没听见么？”

    莫小鱼一巴掌拍在姜小寒的后脑勺上，疼的姜小寒龇牙咧嘴。

    “师姐，能不能你这样……呃……”

    “我这样怎么了？”

    莫小鱼听到他没说完的话，鼓着腮帮子大眼睛眯了起来。

    “呃，没什么没什么。呵呵……呵呵！”

    姜小寒本想说是没人要，但又觉得不对；见莫小鱼不怀好意的问他，尴尬的连忙搪塞过去。

    “师姐，你看这个；醋溜肥肠，味道很好吃。”

    看见莫小鱼还在死死盯着他，脖子一缩连忙拿起筷子；殷勤的夹了一个肥肠，放在了莫小鱼的碗中。

    “你想胖死我？”

    莫小鱼看到自己碗中的肥肠，瞪着大眼珠子；声音带着怒火，斜眼看着姜小寒。

    姜小寒心道坏了，女孩天生爱美；很注重身材，自己虽然好心；但那肥肠确实很肥，怪不得会面色难看。他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师姐，这个东西好吃啊；你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保证肥而不腻，也不会增肉。”

    “你还不信我的厨艺吗？”

    说着他便给自己夹了一块，放在嘴里；一股香味浓郁流在口腔，那叫一个香。莫小鱼看到他吃的那么香，忍不住怀疑起来。

    “真有那么好吃？”

    “我还能骗你不成？”

    姜小寒信誓旦旦的样子，想到他的厨艺也信了几分。

    莫小鱼看了一眼碗中的肥肠，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一种反胃，甚是不好下口。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进她师娘的碗里。

    “师娘，快尝尝咋样？”

    莫茹瞪了莫小鱼一眼，她的小心思这么明显；已经不背人了，甚是大胆。不过莫茹也没生气，夹起来放进了嘴里。接着一股香味溢出，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不错，肥而不腻！”

    莫小鱼见师娘一脸享受，连忙吃了一块；嚼动几下，满嘴爆汁。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

    “怎么样？没骗你吧！”

    姜小寒颇为得意，骄傲地看着莫小鱼。

    莫小鱼毫不吝啬地夸赞：“好吃，小师弟做的菜没得说。”

    话音刚落，莫小鱼再次提起之前的话题。

    “不过……师娘刚才的问话你还没说！”

    姜小寒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又来了；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忘记的样子道：“什么话！”

    “好啊！这么快你就忘了？”

    莫小鱼脸色一变，假装怒道。

    “师娘问你，可有意中人！”

    怕什么来什么，姜小寒虽然不反感；但是有些事情太过突然，心里一时无法接受。他看了一眼美目期盼的师娘，摇摇头如实回答：“没有啊师娘，您也知道的；我向来不去女子院，所以没得认识的人。”

    “女子院你不是有认识的吗？”

    莫小鱼神色怪异，瞪着姜小寒。

    “哪有？”

    “那个谁，秋知雪！”

    “秋……师姐？”

    姜小寒着实没想到，原来自己有认识的人；想到她那身姿婀娜容颜绝世，连忙摇起了头。

    “我与她又不熟，只相识数面；而且……而且……”

    想到秋知雪的高冷，他又说不下去了。

    “想什么呢？”

    莫小鱼挑了一下眉头，心道自家小师弟真敢想；眼神不是一般的高，居然会对秋知雪有另种想法。别人避之不及，他却是个另类。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师弟，我们说的是女子院有你相识的人；你看你，想哪去了？”

    姜小寒听到莫小鱼调侃的话，脸上火辣辣的；心跳猛然加速，有些不自觉辩解道：“我没多想师姐，我就是这个意思！”

    “哼！狡辩！”

    “真的，我没有！”

    说着，姜小寒便举起了右手；好似有一种，你再说我就发誓的感觉。

    “行了，你俩消停点。听师娘怎么说！”

    时辰见二人斗起了嘴，连忙制止二人。

    二人对于他们的师兄时辰，还是比较尊敬的；立马停住了嘴，看向他们的新娘。姜小寒则是有些紧张，似乎感觉到了他师娘接下来的话。

    果然，只见莫茹一笑。

    “小寒，我院的规矩你也知晓的是吧！”

    姜小寒点点头：“知晓的！”

    “那好，此事你怎么看？”

    姜小寒沉默下来，没有言语；莫茹一直盯着他的表情，让他心中压抑异常。许久过后，吐出一句话来。

    “师娘，既然如此；我自然是要遵循的，一切凭借师娘做主！”

    莫茹点点头，对于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那好，明日你去女子院；多多走动，看能否遇到知心女子。”

    姜小寒一时窘迫，两眼发黑：“师娘，这……我要以什么理由去？”

    “还用什么理由？去便去了！”

    吴用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姜小寒，嫌他没胆气。

    姜小寒看到师父满脸不悦，脑袋一缩；点点头，唯唯诺诺的样子。

    “师父，这样不太好吧？”

    “哼！出息！有什么可怕的？能吃了你不成？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堂堂正正，昂首挺胸；怕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吴用一声呵斥，让姜小寒有些发懵。心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有目的性的问题。知道与不知道，心情自然不一样。

    “师父，还是想个法子吧？”

    姜小寒小心翼翼，眼神躲闪提议道。

    “出息！”

    吴用再次冷哼一声，对姜小寒的表现颇为不满。

    “哎，怎么说小寒呢？别什么都跟你似的，脸皮厚。”

    莫茹看不下去了，揭了吴用的老底。

    “什么！师娘，怎么说？”

    莫小鱼听到这话，扫了一眼老脸一红的吴用；八卦心的她，两眼尽是好奇之色。姜小寒与时辰一样，皆都一愣；竖起了耳朵，想要知晓师父是如何的厚脸皮！

    莫茹一笑，根本没理会吴用一红的老脸：“他啊，我给你们说；当年我在女子院，你们的师父当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有一次女子院举行本院比试，所有人都去观看；你们的师父也在其中，不过……”

    “不过什么？”

    莫小鱼见莫茹一顿，急忙问道。

    “不过你们的师父并非去看比赛！”

    “那是？”

    “嘿，这个老东西；是看女子院的姐妹，寻找道侣！”

    说完，吴用干咳一声；在弟子面前揭开神秘面纱，感觉很没面子。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尴尬的把头扭向一边。

    “啧！师父，嘿嘿；这等历史巨闻，着实颠覆了您在我心中威严的形象！”

    莫小鱼咧嘴一笑，似乎抓到了吴用的把柄；气势顿时一变，似乎以后再也不怕他师父了一样。

    “那师娘，师父怎么遇见你了？”

    莫小鱼看向吴用的眼神微眯，打算暂时放过她的师父；转眼带着好奇的眼神，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姜小寒连忙夹起一块东西，塞进嘴里；倘若不然，这咧嘴的笑意很快就会迸发出来。他遮掩着嘴，竖起耳朵继续听。

    莫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一旁的姜小寒他们，感觉莫名其妙。

    “他啊，我当时在台上比试；就看见他与拦着一师姐，不让对方离去。那次因为失了神，也输了比赛。于是我就下台责问他，结果……”

    “怎样？”

    “结果被你厚脸皮的师父缠住了，甩不掉也驱逐不去！”

    “啧，师父啊；恁得厚脸皮！”

    莫小鱼看向吴用的眼神，嫌弃之色自然而出。

    姜小寒把头扭向一旁，肩膀在颤抖。

    吴用尴尬的回过了头，小辈面前还是拉不下面子；于是尴尬一笑，解释起来：“你们师娘自己输了，怪我；我自然不愿，所以……”

    “所以师父就缠着师娘？”

    莫小鱼挑了一下眉头，调侃道。

    吴用瞪了莫小鱼一眼，可莫小鱼根本不怕；回瞪起来，见莫小鱼不服输；吴用败下阵来，没好气道：“不然呢？怎会有你们师娘。”

    说完这话，脸上尽显傲然之色。

    “老不休！”

    莫茹眉目传情，一脸羞涩。

    吴用嘿嘿一笑，咧着嘴：“这等好事，莫不便宜了师兄？”

    “哦？师父这话怎么说？”

    莫小鱼一脸好奇，似乎又发现了什么。

    吴用仰着下巴，甚是傲意：“其实你师娘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莫小鱼点点头：“这个是自然，我们都晓得！”

    “当时追求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且包含掌门！”

    “嘶！”

    莫小鱼倒吸一口凉气，姜小寒与时辰对视一眼；心中无比震惊，同时心中升起异样。看样子这个师娘不简单，就连掌门也是爱慕者。

    “那后来呢？”

    莫小鱼追问道。

    “后来，你们这不是看见了吗？”

    吴用瞪了莫小鱼一眼，语气有些骄傲。

    “看见？什么？”

    莫小鱼似乎有些迟钝，没能理解吴用的意思；这时一旁的时辰，插了一句：“师父的意思是说，师娘成了师娘！”

    “什么意思？”

    莫小鱼转头看向时辰，一脸的疑惑；一旁的姜小寒摇摇头，有些无语。心道这个师姐看着也不笨啊，怎么会不明白。

    “师姐，师父的意思是掌门师伯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厉害；可还是败给了师父，师娘选择没有选择掌门师伯。”

    莫小鱼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两声，对于师娘的选择有些不解：“师娘，怎么没有选择掌门？”

    “这孩子！”

    莫茹顿时无语，白了莫小鱼一眼。

    吴用一听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为什么不选择师父我？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罚你顿足一月！”

    莫小鱼见师父生气，缩了缩小脑袋瓜；瞪着无辜的大眼，嘀咕道：“你又没成为掌门！”

    “你说什么？”

    吴用气呼呼的样子，甚是可爱。

    “好了，跑题了！还是说小寒吧！”

    莫茹见势头不对，连忙制止；莫小鱼吐了吐舌头，与吴用对视一眼；二人互相冷哼一声，各自别过了头！

    “你们父女……唉！真是的！”

    莫茹见二人模样，好气又好笑。

    “小寒，你可要向你师父学习；过几日女子院正好比试，届时你要去！”

    “听见没有！”

    姜小寒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听到师娘一声严厉的话语，连忙抬起头应了下来。

    “是，师娘！”

    见姜小寒答应下来，莫茹这才满意的点着头。

    接下来的氛围，充满了诡异；姜小寒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纠结，完全不在庆祝的喜事上。

    一直到深夜，莫茹他们离去；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秋知雪这些日子常来！你与她多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