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白长了一副聪明人的面孔。”

    被黑猫鄙视的看了一眼，周巍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如果血神要出手的话，早就出手了。哪怕还不清楚神灵有多恐怖，但杀死一名普通攻略者想必不费什么力气。

    粉五就快要被追上时，画面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追击的骑士右半边身子赫然不翼而飞。骑士从飞马上坠落，鲜血从半空洒落，一半落地，一半消失在半空。

    “什么东西袭击的他？”周巍然瞳孔一下子放大到极致，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印象里那个位置好像是黑色区块，但无法确认，泡泡画面里并没有那些东西。

    甚至，周巍然都不确定当时是不是真的存在那些黑色区块了，关于当时的记忆仿佛过了几十年般，成了褪色的画布。

    “不清楚，我也不敢弄清楚。这就是我不让你撕开第三层面纱的缘故。深度四，已经是中层深度了。一些难以理解或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偶尔会出现在这种深度，再加上你的认知深度根本不匹配，你死在那里的概率超过九成九。”

    黑猫的话仿佛在周巍然的眼前推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深度？难道我选择的职业跟所谓的深度密切相关？”

    黑猫人性化的点点头。“对。你我职业一样，所以系统才会指派我来做你师父。我们的职业属于超高危职业，随便看到点什么听到点什么都可能毫无理由的暴毙。你这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不仅敢进入第四层深度，还敢随便乱看。问题是你看了不该看的，竟然还没死掉，真不知道该说你天赋异禀还是运气实在太好。对了，你职业契合率多少？”

    “50%”周巍然老老实实回答完，就看到黑猫像霜打的茄子，立刻蔫了下去。

    许久才听到黑猫喵了起来。“我才5%。倒是你的经历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

    “与你无关。”黑猫冷冷说完，看了三位契约女仆一眼。“你先让你的小女仆们去休息。她们受到的影响还没平复，静养才更不会出问题。话说你没用积分帮她们修复身心吗？”

    周巍然将三女打发到另一房间，才有些尴尬答道：“积分不够。”

    黑猫微微一顿，随即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脑袋。“我说你怎么活下来的呢，原来是这样。”

    “怎么回事？”

    “还问怎么回事，还不是你乱看，看到了血神的某个形象！”黑猫凌厉的叫了起来。“那是神，是无法直视的存在！”

    稍微平复了下情绪，黑猫继续道：“神在保护着我们，祂们阻隔了来自更深层的影响。你这次的任务世界经历难道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吗？”

    周巍然仔细回忆任务，看向黑猫无奈的摇了摇头。“异样的话，整个世界红彤彤的算不算？”

    “你是不是真傻？”黑猫呼噜呼噜气鼓鼓的说道：“血神的世界，太阳和月亮都是红色能算异常？”

    周巍然尴尬一笑。“那就只有一些不太合乎常理的地方了。比如说为何非要临时建造传送阵或派船去联系圣堂。”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个世界应该是往深层坠落了，而那个岛陷得更深，已经跟那个世界其它地方不在同一深度。表面上的表现就是岛屿每隔一段时间位置会改变。传送阵这东西很复杂，岛屿位置的变动会影响坐标，所以传送阵提前建好并没有什么用。”

    周巍然了然的点点头。“所以派船出海也是这个原因？圣堂只能被动的等待角岛联系？”

    “对。实际上，攻略者们的全面入侵应该和角岛坠入深层也有关系。无缘无故的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打破两界隔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面那个神的世界有一部分也坠入了深层，跟角岛在深层的位置很接近。以那部分为跳板，他们才能仅依靠一些微弱的联系和少数人类的献祭打破两界隔阂。”

    “你管那叫少数人类？”周巍然至今仍记得那些蜡烛般融化的村民。

    “安啦，安啦。通常来说只有百万以上数量的献祭才被称为大型。对于两个壁垒森严的世界来说，百万以下的生命献祭通常来说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黑猫舔了舔自己前爪柔顺的黑毛，才继续道：“还是继续说你的经历吧。你选好职业后有时候是不是会觉得很烦躁？”

    周巍然无法相信黑猫话语里蕴藏的残酷，但理智上又清楚或许这才是诸神游戏、神灵之间斗争的现实情形。“在红日直接照耀时。”

    “这就对了。即使你一点也不可爱，还是个菜鸟新手，但依然能依稀察觉所处环境的真面目被面纱遮掩住了。你的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身体接触到的，跟真正的情况不同，所以你才会烦躁。这是对无法察觉到的真实作出的反应，也发自你内心深处的灵性警告。”

    这么复杂的么？周巍然接受了黑猫的说法，期待着后续。

    “那个传奇飞骑士来了后，他是不是没有直接干掉你，甚至都没怎么伤害你？”

    黑猫的话让周巍然陡然一惊，它简直就像看到了全程一般。老师这是在帮我复盘整个过程？“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猫丰富多彩的眼神传来鄙视。“你是这次游戏任务的镇守者啊！你一死，游戏任务自然完结。没有了诸神游戏介入，血神自然能够下达神谕对全面入侵作出反应。所以，哪怕是多一秒呢，那传奇骑士也不会先把你干掉。”

    周巍然回忆当时的情景，果然在廖天叫破自己镇守者身份后，生命受到威胁的预见画面就全消失了。

    “后来，直到你向我提出要求，我还在犹豫到底借不借给你撕开面纱的力量。当时，我是不想答应你的，可又害怕你被愤怒冲昏头脑，作出不理智的举动。如果真的如此，那我还不如让你拼一把呢。”黑猫一对竖瞳充满玩味的看了过来。“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周巍然先是一愣，随即仔细回想当时情境，很快隐隐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自己当时不应该那么愤怒的！

    那些村民的凄惨死状确实让自己心痛和愤怒，但早就将拯救父亲作为第一目的的自己不应该作出那种抉择。单从自己怕死的性格来说，也不会作出那种决定。“我被什么影响了？”

    “还不笨。这是师父教给你的第一课。越是进入深层，就越要小心各种影响。当时，你是受到传奇骑士的影响。我猜他的特性是由‘愤怒’跟一些什么别的融合而成。据说，你们人类攻略者掌握了用原罪生成特质的方法。至少在镇守者间流传的信息里，有八成人类攻略者的特质都是各种原罪。”

    周巍然立刻想起廖天得意洋洋的样子，随即想到了自己个人面板上那两个很可能是特质的玩意儿，试探着问道：“原罪生成的特质似乎很强啊，但是不是也有些问题？对了，咪咪，你听说过‘预见’和‘超速’这两种特质吗？”

    黑猫一下子就炸毛了，爪子从肉球间瞬间弹出，直接在周巍然胳膊上留下数道血痕。“小子，怎么说话呢？要叫我师父，再不济也要叫老师。下次再咪咪咪咪的乱叫，花的可就是你的脸了！哼~”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