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死亡的“我”
“他并非生还状态。”陆安给出最终结论。“他是如何遇害的?”
阿毛从陆安身后绕过,侧对他停住:“真相不是过关的关键,你只需要平稳度过剩余时间就行。”
“不。”陆安闭上眼,又猛然睁开,声音清明。“我必须去探索真相,线索一和线索二已经与我的行动轨迹重合,我是最有希望破解真相的人。”
“陆安,别高看自己。”阿毛嘲讽道。“曾经亦有完全重合之人,倒在真相之门的门口,白白丢了性命。”
“你愿意一直在这里循环吗?”陆安反客为主,开始攻心。
阿毛沉默地看着他。
“据我所知,留在诡异乐园的诡异,要么有所求,要么有所执念。你呢?你是什么?”
“我有所求。”阿毛避开陆安探寻的目光。
“你在闪躲,你在说谎。”陆安笃定。“诡异乐园希望更多的挑战者死去,你明显与他们的本质不符,所以你只能是有执念。”
阿毛撇过脸,冷冷道:“那也跟你无关。”
“告诉我,我帮你。”
“谁也帮不了我。”
“为什么?”
“因为,打开真相之门,需要三条线索集合。”阿毛望着陆安,眼神哀伤。“完成第三个任务,需要同时违反三条规则。”
陆安嘴唇微启,到嘴边的话停住了。
阿毛无奈的笑笑:“你之前问过我,我印象最深的那位挑战者,她为我去闯,之后就白白丢了性命。”阿毛闭上眼,声音微微哽咽,却极力克制。“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她去,是我害了她。”
此时此刻,真情流露,陆安才真正开始完全信任阿毛。
“我们一起想办法。”陆安拍拍阿毛的肩膀。
见陆安仍不死心,阿毛十分生气:“需要我骂你,你才能清醒是吗?”
陆安笑笑:“我本就身患绝症,命不久矣,最不怕的就是死。阿毛,既然只有一个样本,不能说明找寻真相就是死局。存在即合理,破局的方法一定会有。”
阿毛有些动容,垂眸掩饰:“很感激你,可死亡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判定违规的是‘父亲’,主观性很强,我们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就有可能规避。”
“你还是在玩命,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们没有把握。”
“不。”那股熟悉的灵光再次出现,陆安突然注意到规则中奇怪的点。“我好像明白了。”
“什么?”
陆安点开面板:“关卡注意事项第三条:违反父亲制定的规则将受到惩罚,前两次惩罚每次扣除30%生命值,第三次挑战者生命值会直接降至10%。这一条有些奇怪。”
阿毛不解,他反复研究见证的规则,又哪里奇怪了?
“每次惩罚扣除30%生命值,三次合计就是90%,为什么要强调第三次会扣至10%?”
“这条的意思是,即便你中途补充生命值,第三次惩罚也会将你的生命值降到10%。”
“那......假如一个人已经被惩罚两次,之后又同时违反两条以上的规则,会怎么样?”
阿毛想了想:“倒是有过案例,生命值被降到10%,惩罚就停止了。”
“所以,生命值降到10%后,惩罚停止。”
“可以这么理解。”
假设得到验证,陆安更加坚信自己的推理:“生机就在这里。”
阿毛没有说话,静静等他的解答。
“‘父亲’的惩罚会导致挑战者重伤昏迷的状态,但并不是即刻死亡。所以......”陆安盯着阿毛,表达一种坚定的信任。“阿毛,在我受伤昏迷后,你使用‘恢复包’救我。”
“‘恢复包’?”
“对,诡异商城的‘恢复包’,我用它救过人。”
阿毛将信将疑:“可我是诡,我不确定能否对你使用。”
陆安点开商城界面,拉到恢复包处。200诡币一个,买完就只剩50诡币了,自己可真败家呀。他只犹豫了一刻,按照目前的情况,不去尝试第三个任务,通关就是个未知数。他想去试试,把未知变成已知,把不确定变为确定,把自己的命把握在手心。
身死只能是他陆安自己的选择,不是“被”死亡。
200诡币出去,恢复包到手。陆安将它取出,递给阿毛。
阿毛轻轻摸索着,感受其中的能量。“我能触摸到,应该没问题。”
“好,我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陆安。”阿毛抬起头。“为什么信任我?”
此时倒是可以说些煽情的话,让阿毛更加感恩戴德,可陆安并没有这样做。他想起玲玲离开的那天,电光火石之间,自己在人群中语无伦次的孤立表达。他想践行自己的初心:“人诡不一定对立,在这里,我们是搭档。”
听完陆安的回答,阿毛低头噙住泪,笑着问:“陆安,你几岁?”
“23。”
“那你是哥哥,我们做好兄弟吧。”
“好。”陆安真诚地看着阿毛,等待他能给到的真相。
阿毛深吸一口气:“关于‘蒋琪琪’的死因,是真相的一部分。但这部分被下了禁制,我不能告诉你。”语气诚恳,阿毛本就不会再隐瞒。“真相之门就是你家中无人居住的卧室之门,集齐三条线索,就会拿到钥匙。”
“卧室里有什么东西,我完全不知道,没有任何线索。”阿毛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略微歉意:“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陆安给予鼓励的微笑。
“这个世界是‘幻术师’制造的,按原本的设定,‘父亲’不会失去记忆,他会变成一个冰冷的鉴别机器,扮演儿子的人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间。按照这个走向,‘父亲’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杀人魔。所以......”阿毛手扶上栏杆,眺望远处。“我使用了‘时间循环’,将整个世界不停重置。”
“你......使用......时间循环?”陆安确实被惊到,这么说,阿毛也是整个关卡的设计者?
“对,我的诡术‘时间循环’,可以将部分人、诡、事物困在循环的时间中。”这部分真相,阿毛从未跟任何人透露。“我不断重置‘父亲’的记忆,就是不想让他变成魔鬼。”
“所以......”陆安快速捕捉到重点。“你做的一切,初衷是拯救‘父亲’?”
陆安好像猜到了阿毛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