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启程
想来神佛看在救人面子上宽恕一二,说做就做,看了看日期,嗯,今天也不是制符禁日。
“蹬蹬蹬”跑下楼,买朱砂、兔毫笔和黄表纸等东西去。
古代符印咒法都是一派根本所在,在授箓时,师父奏表于天,禀明师承关系,道德功行,才能与天盟誓,按弟子生辰干支和职务授予不同法阶和将官兵马。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教派授箓后便算是有神职在身,有兵马护身的道理。
如果一心大道,日夜勤修,努力积攒功德,不仅还可凭功累升,便是死后也会校核法阶,名削死籍,不入轮回。
若是没有授箓,那你算不得名入祖师门下,掐诀施符也不会有神灵应命,只能施展一些不入流的民间符法或者左道小术。
而这些术法隐晦不明,除了偶有部分神祀贪图供奉和香火而顺手相助外,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指向野鬼恶灵,山精邪神。
这些阴邪衰败之物不仅时灵时不灵,还需要施法人日常大量血食供养。
一个不满,施法人若是不能满足或者强势镇压,那就是以身饲虎的结局了。
道士授箓后,才有画符资格,画符讲究以自身法力为机,借天地二气,凭师印盟契,召神役鬼,展现诸般灵异。
不同的符咒内含所请的鬼神名讳,官阶职衔等神义。
在蓝星,普通人自身都没有法力在身,何况灵气衰微,沟通祖师神灵都费劲,要调动天地二气制符更是费劲,想要成功画符也只能抠搜自己积攒的灵气。
虽然自己没有授箓,但目前修行的《东阳青翁二十四说》得自玉圭,这方神秘玉圭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得以让自己不经授箓掌印即可画符。
为了提高成功率,江舟年认真按照画符要求,避开污秽之气和其他禁忌事情,独自拿着东西,开车到了一处公园,等到夜深人静,才逐一将东西摆放出来。
为保万一,江舟年晚饭净口,什么也不敢吃,全身沐浴后穿了一件从服装店刚买回的青衣道袍,短发正好不用捯饬。
在店里倒也想过给自己换身紫衣绶袍,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也不知道蓝星东阳青翁应对哪位神仙。
万一感召下,神仙看自己不遵道家科仪,关了感应通道,给个惩戒就不好看了。
眼看时间到了子时,江舟年气行周天,存思元炁,来到桌前。
上面备置应季鲜果、清水、烛台、焚香祝告,然后将画符一应工具放好,先行诵咒敕过水、纸、笔。
握笔前身,静心归真,密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向东深吸一口气,吹到笔上,静气凝神,左手掐剑诀,右手笔走龙蛇,咒随笔起,抑扬顿挫。
“三元鼎至,五气靖行,……吾奉东阳朝元景仁青穹仙翁令。”
另一个世界灵气充沛,江舟年有玉圭这个无解神器,不必做什么焚香沐浴,斋戒三日,敕咒之类的讲究,也不必日常礼神拜佛,供养兵马,只要凝神定气,就可以画符。
若是情势紧急,哪里有闲工夫讲究这东西,只要心诚意至,江舟年甚至可以以剑,以指代笔凌空起符。
还好,神仙保佑,一气呵成。
画符时天人交感,江舟年能感觉冥冥中有一道气加持到自己身上,联通体内灵气,顺着笔尖涌入符咒,不用试也知道画符成功。
趁热打铁,江舟年连续做了些种类不同符咒,直到身体被掏空才停下笔来。
这次为了确保成功率,江舟年只是捡些低级符咒画来,好在有东阳青翁法力加持,除了失败的,勉强画了八张。
拍了拍符咒,江舟年意气风发,这符咒虽然都是些入门治煞、止惊、驱邪、净尘等低级符咒,但在这个世界,一张卖个一万块钱不过分吧?
这八张,就算打折,要他们五六万不过分吧,这么想想,要是天地灵气充沛,自己靠画符,百万富翁也不是梦。
沉浸在将来靠卖符发达后的潇洒日子,江舟年忍不住流出幸福的口水。
……
求助人位于吴省临江市,距他所在的越省原平市倒不是很远,江舟年简单收拾一下,第二天早早坐上高铁。
左右无事,不如再临异界,为了避免自己凭空消失引起轰动,江舟年进入车厢卫生间,回身锁好,开始穿越……
……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江舟年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一出门,远远瞧见观主穿一身粗布褐衣,卷起衣袖,清扫大殿。
越州城西是越山,城因山得名,清水观便处在越山山腰处,因有清水出于山,得名“清水观”。
早些年也是越州有名有姓的道家盛地,曾经也算辉煌过,每逢初一十五以及道祖神仙诞辰,香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人烟如沸。鼎盛时一度有宝殿精舍百十多间,度牒出家道人将近几百人。
可自三百年前,天地大变,元炁失衡,诸法行空,清气下降,反而邪气行于上,污秽俗气杂然天地间。
这处宝观也逐渐受了冷落,游人如织的迎客大道如今遍布杂草,威风凛凛的神灵宝像也褪了色,斑驳处露出内里泥胎真容。
没了善男信女捐献香火钱,现如今房舍倒得倒,塌的塌,只剩下三五间勉强还算完整的房子供人遮风挡雨。
……
这世界本朝开国天子赵正渊以武立国,打下煌煌天下,立国号“明”,辖有两京一十三省,行之现在天子赵楷已历十一位天家,约摸三百八十年。
老话说,再碧丽堂皇的宫殿楼阁,也会随着风蚀雨淋,虫咬鼠啃,迎来梁倾栋倒,砖颓瓦没之日。
用他那老道的话说来,地方官吏不行王法政令,借名器行私为,欺压盘剥之流比比皆是。
世家乡绅不遵礼法乡约,虽名流实禽兽,声色犬马个个不输,。
草头黎民不做耕田织布,弃良田走他乡,饿殍浮尸也是寻常。
如果只是这样,也和印象中,书本里见到的王朝末年,改朝换代的乱世更迭差不了多少。
可据老道所言,随着正道玄门式微,邪气入侵,似的那些妖魔精怪反而猖獗恐怖,丝毫不掩爪牙踪迹,出巢穴掠你骨肉,入门户吞他魂魄,整个世间天灾人祸妖乱搅成一锅粥。
这次玉圭又把自己扔到这个天地遭逢大变的乱世,也不知是何用意。
三个月前,玉圭把自己金光熠熠送到这处叫做“清水观”的破烂道观。
倒是把只有一人,还是个七老八十的清水观主惊得差点见了鬼差,一番问询后,又是差点惊喜得噎了过去。
观主直认为这是三清四御等神仙怜悯,降下机缘,而这机缘就是江舟年。
自此,视若神灵,坚持以后进弟子身份侍奉江舟年,凡有所求,无不应允。
这不,看到江舟年提着扫把帮忙清理,清水观主急忙抢下扫把,态度坚决。
“仙君神体高贵,怎可做这等扫污除灰的工作,这事老道做来就行。”
江舟年苦笑道:“都说了,后进晚辈,您叫我舟年就行,在下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哪里是什么仙君?”
老道一副深信不疑表情,也不反驳,只是惭愧道:“仙君降世,自然有仙君的道理,这那是弟子可揣度的?”
“只是这观破落如此,还得委屈仙君暂住。”
“哪里哪里,修行之人,那还会在意身外居所。”
江舟年随意走动,四处打量,原来窗棂是雕琢各类飞花珍宝,飞檐碧瓦是诸般神兽仙禽造型,素墙广殿上是众多天神元君朝圣画像。
可惜现在林芝丹草吃灰着网,奇珍异兽断首残翅,天神元君更是斑驳腐朽……
从这精雕细琢的手艺和雄浑飘逸的壁画上仍可想象当年玄门昌盛之景,可如今随处可见衰败没落,如何不让后人惋惜自怜。
时世消磨,人走茶凉,终将成土,老道叹了口气。
“唉,大道无情,盛衰有数,倒是我等修行人该有此劫。”
……
初夏时节,白天热气团团,反倒是夜里地气上升,空气里透着几许凉意。
晚饭后,清水观唯一一处正殿,朝圣殿内,观主拜了神,缓缓关上大殿大门,并上了锁,以防贼人半夜入室做害。
江舟年倒是不以为然,换作刚开始那会儿,也许还有盗匪觊觎那几尊贴金粉的神像和其他值钱的玩意儿。
不过如今嘛,经过长年盗匪掠夺,自家不肖弟子变卖,清水观除了这么几间破房和泥塑神仙外,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江舟年看着朗月群星,吹了会儿竹箫,仍然无聊的紧,若是在蓝星,怎么都得出去撸几把串再睡,可这是在古代,还是山上一处破观里,哪有什么夜生活可言。
难怪古代一家会有那么多子女,晚上黑灯瞎火,燃不起蜡烛,早早吃过饭,等天一黑就上床睡觉,只能家家户户埋头造娃了。
没办法,下雨天打娃,闲着也是闲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