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在张嘴。

    声音却从广播里传出。

    林延看向惊愕的李文雄和楚北。

    “这种情况，以前没发生过？”

    楚北摇头。

    “没有，这是第一次。”

    他看向林延，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

    “地铁判官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能让所有死尸开口。

    甚至出现前所未有的播报。

    地铁判官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林延察觉到地铁明显减速，估计两分钟内就会到站。

    他没有浪费时间，语速加快说道：

    “可以理解为检票员。”

    “地铁判官上车后，会对所有人进行检票。”

    “没有车票的，会被地铁判官当场屠戮。”

    李文雄坐车一个月，从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但广播不会有假，印证林延说的是真话。

    “我现在可以确定，你绝对不是被山羊追着上车的。”

    李文雄死死盯着林延，心里很是不安。

    楚北看向林延，好言相劝，“林延，别藏着掖着了。把你上车真实目的，说出来吧。”

    林延并没有拒绝，但现在不是时候。

    “熬过地铁判官的检票再说吧。”

    李文雄沉着脸看向黄萌。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得求着你办事。”

    黄萌扭捏着，做出懵懂无知的样子。

    “我，我能做什么啊？”

    “你的职业是售票员，只有你能制作出车票，骗过地铁判官。”

    李文雄很庆幸，有黄萌这个售票员在场。

    黄萌一脸为难，“可是，制作车票需要用到人皮。”

    林延指向远处的尸体。

    “这不有的是吗？”

    楚北赶紧制止，“不行！这些尸体不一定都是尸体，很可能有鬼混在里面。如果触动了鬼，情况会更加恶劣！”

    这列地铁，最大的一处隐藏危险，就是这些死尸。

    太多了，无法一一验证到底哪个是死尸，哪个是鬼。

    没人敢去赌，一旦验证第一个就是鬼，当场玩完。

    地铁的速度，越来越慢，车站的距离迅速拉近。

    再不制作车票，众人都会死在这里。

    李文雄看向甘湉、王文、崔鹏三人组。

    “我可以确定，他们三个是活人，用他们的。”

    说着就要动手。

    楚北挡住李文雄。

    “李文雄，我不可能让你当着我的面，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李文雄道：“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无辜的，你应该向我学习。”

    两人争吵间，忽然听见类似甩衣服的声音。

    扭头一看。

    林延拎着一张完整的皮，甩了两下，然后递给黄萌。

    “用这张来做。”

    丁悦琪站在一旁，拉着林延的衣角，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没弄懂林延哪里弄来的皮。

    黄萌颤颤巍巍接过人皮。

    她其实很抗拒自己的能力。

    每次制作车票，都要触碰人皮。

    这让她一个姑娘家家，感到恐惧又委屈。

    整张皮在黄萌手里，像是活了过来，扭动、翻转，出现规整的裂缝。

    硕大的一张人皮，浮现密密麻麻的文字，同时裁剪成人脸的形状。

    做完这一切，黄萌的脸上，挂满一层汗珠，弄花了厚厚的妆底，嗔怨地瞪了林延一眼。

    “做完了，这里的车票太诡异了，竟然是人脸的形状……”

    还没等她说完，手里的“车票”全被林延拿走。

    “你！！！”黄萌急了。

    直到林延递过来一张，黄萌才松了口气。

    “算你有点良心。”

    地铁进入最后的减速阶段。

    李文雄盯着林延，一言不发。

    他在等林延主动给他一张车票。

    林延分给了丁悦琪一张，小丫头拿着脸皮，小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忽然，她侧着头，耳朵贴近玩偶，像是听到了什么话，表情才放松了许多。

    第三张车票，林延给了楚北。

    他对这位灵调局成员，印象还算凑合。

    楚北惊讶，没想到林延会主动给他车票。

    “谢谢。”

    林延并没回应，一扭头，看见赵磊的大脸，都快贴上来了。

    “在你辉煌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我的好兄弟……”

    赵磊一本正经地跑调。

    林延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凭什么给你一张？”

    赵磊神色尴尬，两只手不断揉搓，不知所措。

    “我好像没资格……”

    赵磊话音刚落，看见林延递过来一张车票，受宠若惊地抬起头。

    “为什么？”

    就凭他冒着饿死的风险，把面包给丁悦琪，林延就能保他一路。

    这些，林延不会说出来。

    “回家问你妈去。”

    赵磊脸色一白，“我爸这几年确实忙于工作，忽略了家庭，但我妈应该挺爱他的，也没听我妈提起过你……”

    林延眼皮一跳。

    此时，李文雄抬起手，往前伸了一下，发现林延无动于衷，又迅速放下，搓了搓裤腿。

    一秒，两秒…三十秒过去了。

    李文雄见林延无动于衷，忍不住问出声。

    “林延，我的呢？”

    “你的什么？”

    “车票。难道不该给我一张？”

    李文雄觉得奇耻大辱，竟然要他主动开口索要，眼里的怒火快要喷出来。

    林延呵呵一笑，“我又不欠你的，为什么要给你？想要也可以，拿东西来换。”

    李文雄脸色难看。

    如果刚才，他没拒绝给丁悦琪吃东西，现在就会有拿捏林延的筹码。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卖。

    “你想要什么？”

    “你身上的所有物资。”

    “不可能！这根本不是公平交易。”

    “车票关乎到你的性命安危，而我可以找其他的食物做替代品，咱们两个的筹码不对等，对我确实不公平。我能跟你交易，已经是在让步，你就偷着乐吧。”

    “无耻！”

    李文雄怒骂一声。

    林延无所谓，反正这套话术也不是他想出来的，只是套用而已。

    李文雄的身体，裂开数不清的狰狞口子，里面流淌出大量的水。

    他要直接抢！

    林延的手往身后一背，直接掏出一把手枪，对准李文雄。

    “你可以试试，你凝聚水屏障的速度快，还是我的枪更快。”

    嗯？

    枪？

    李文雄短暂地大脑失神。

    本以为双方进行职业者较量，结果林延直接掏出一把枪？

    别说李文雄了。

    就连楚北等人，也全懵了。

    没人会想到，在这个时候，林延竟然能掏出一把枪。

    李文雄的脸颊，明显流过一滴汗珠，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阴郁的眼神，死死盯着林延，脸上的横肉扯出嘴角的狞笑。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