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子』李聃
洛绫的小窝四周,是被那女子设下的囚牢。赤红色的铁链悬空而起,将此处与外界完全隔断。
然而,老者骑着青牛,慢悠悠的踏入结界,身形竟未受到丝毫阻隔。
老者的身形,仿佛是飘渺的虚影。
来到洛绫小窝旁,老者悠悠爬下青牛。他拍了拍牛背,做好吩咐:
“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走。”
紧接着,老者摇身一变,化作清烟飘去洛绫的小窝。
他再次现身时,身形变得只一尺高。
洛绫与老者,面对面站一起,身高相差无几。乍一看起来,竟没有丝毫违和感。
洛绫细看老者,白发苍苍,却又仙风道骨。只见他身着玄素分明的八卦道袍,腰间挂着紫金红葫芦。面对洛绫,他笑而不语,悠闲的摇着折扇。
与老者悠闲自在的模样恰恰相反,此时的洛绫,神情显得惶惶不安。
老者一路走来,他的板角青牛,紫金红葫芦,枯荣扁拐尽数落入洛绫眼中。
他的身份,洛绫也隐隐猜到了几分。
洛绫惴惴不安,正想开口同老者问好,看者却抢先开口了。
“小友,老夫游历至此,忽遇电闪雷鸣,黑云密布,恐暴雨将至,遂想借小友居所,暂避片刻。”
洛绫闻言,有些诚惶诚恐。
“老先生,您请便!”
洛绫恭恭敬敬,给老者挪了个窝。
为了让老者有个舒适坐席,洛绫又在石块上铺了层层艾蒿。
老者也不客气,挽起道袍席地而坐。
“小友,不知你如何称呼?老夫名李聃,世人常称呼老夫『老子』。”
虽然早已猜到,但听闻老者自报家门,洛绫还是打了个激灵。
“晚辈洛绫。”
洛绫不敢怠慢,恭敬做出回应。
李聃伸手,拿起一枚洛绫刚刚炼制的丹药,仔细把玩着。
“小友,你虽是妖兽,性情却像人族。”
李聃随口说罢,竟将那枚丹药送入嘴中。
洛绫心头大惊,连忙阻止。
“别……!!”
然而,为时已晚。
洛绫刚要阻止,李聃已经服下了丹药,闭上眼用心咀嚼着。
一时间,洛绫生无可恋。
不是心疼丹药,是这玩意的原材料,属实难以入口。
气氛,陷入了沉寂。
洛绫浑身瑟瑟发抖,生怕眼前的老者暴怒,一巴掌给自己拍成孤鬼野鬼。
李聃闭上眼,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丹药味道不错,但其中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淬炼,却是做得一塌糊涂。”
半晌过后,李聃缓缓睁开眼,语重心长的给出建议:
“这枚丹药的成分,有『古萝根』、『云雾玉竹』、『山莀果』等等近百种灵根灵草汇聚,算得上货真价实的天材地宝!但由于配比杂糅,又未曾炼化,它实际的效用,或许只能发挥出百之一二。”
听闻这话,洛绫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这位大人物,居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一巴掌拍死自己。不仅如此,他还在一本正经的讲述药理。
这剧本怎么回事?
洛绫呆愣住了,无法理解,并且大受震惊。
“小友?”
“小友?!”
李聃的呼唤声,使得洛绫神形一凛,匆匆回过神。
“嗯嗯,我在!”
洛绫再不敢分神,认真听着李聃所说的每一个字。
只见李聃拿起一枚药丸,托在手心里。
突然。
一股玄妙的灵力,将药丸打得粉碎。
无数细微的粉末飘浮在空中,竟如同时间静止一般,聚而不散。
李聃摊开手掌,掌心升起一团金红色的道火。
“每一种药物,都有其独一无二的特性。我们应当挫其锋,折其锐,炼其根,取其源。调其阴阳,祛其戾烈,合其五行,最后方能成丹。”
洛绫的注视着李聃的每一个动作。只见那些聚而不散的药物粉末,在掌心道火的炙烤下,以肉眼可见的分解、淬炼、重组。
渐渐的。
掌心道火中,浮现出一枚金光闪烁的丹药。扑鼻的药香,只稍稍闻见,都能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与此同时,天空中开始异相频生。
狂涌的风暴,将黑压压的给云,卷成了覆压天地的旋流形状。深不见底的风眼中,隐隐能看到电闪雷鸣。
“轰隆隆——!”
“轰隆隆——!”
一道道震天动地雷霆,裹挟着万钧之力照彻天穹。
如此天地异象,使得洛绫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聃伸手,将那枚丹药放到洛绫手中。旋即微微一笑,淡然回应道:
“丹劫而已,不必在意。”
说罢,他随手一挥,天空中刹那间拨云见日,化作万里晴空。
洛绫再次被震惊!挥手就能改天换地,这就是大能强者吗?
望着手中金灿灿的丹药,洛绫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恭恭敬敬的拜服道:
“请老先生教我!”
想来,自己跌跌撞撞摸索半天,还不如寻个师父,免得走些弯路。
而眼前的老者,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听闻洛绫的请求,李聃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淡然一笑:
“小友莫急……”
“老夫刚刚尝了你的丹药,那老夫也不该藏私。”
李聃说着,从腰间取下紫金葫芦。
在洛绫惊诧的目光中,李聃摇晃葫芦,从中倒出一枚暗紫色的丹药。
“此为『鸿蒙金丹』,乃是老夫『借鸿蒙紫气』之威能,以万物土、众生木、百川水、天道火、落日金为材料,淬炼九九八十一日方成丹。有缘者服之,便可得大道气运加持,炼神合道,白日飞升!”
看着这颗紫气萦绕的丹药,洛绫眼中泛满星星。
“那晚辈,就却之不恭……”
洛绫话还没说完,李聃却五指并拢,收回了丹药。
“嘶……”
得而复失,洛绫有些气急,感觉自己被耍了。
洛绫撇了撇嘴角,耐着性子问道:
“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李聃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哈哈……”
“此丹太过珍贵,如此轻易就赠予小友,似乎有些不妥……”
洛绫皱紧眉头,满脸黑线。看着眼前眯着眼的李聃,洛绫小声嘀咕:爱给给,不给拉倒!
忽然。
李聃轻轻一摆手,两人中间隔断的青石板上,突然升起阵阵光蕴。
光蕴凝聚成实体,竟化作一架玄异莫测的棋盘。
李聃捋着胡须,悠悠开口解释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此物名为『天道盘』,小友若能破解,老夫不但将『鸿蒙金丹』赠予小友,再送小友一场大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