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凤仙楼
“二嫂,你别急,慢慢说。我二哥怎么了。”朱潜有些着急。
“今早我夫妻俩照常出摊,忽地来了一伙骑马的少年说你二哥欠他们钱,把他绑走了,说筹了钱去凤仙楼去赎他,晚去一天就切一根手指头,手指头切完就切脚指头,四叔你快去救他啊。”
朱潜没有着急救人,很多时候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先是打听了一下最近二哥有没有得罪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等等。
在没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之后,朱潜有些无奈了,二嫂关于二哥的事竟然完全不知道。
二郎只好先去凤仙楼看看什么情况。
凤仙楼,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规场所。在古代除了人之外青楼也得分等级,排第一的青楼类似于今天的经纪人公司,捧红艺人赚钱,这个等级基本不做皮肉生意,吟诗作赋,琴棋书画,以才艺侍人,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次一等的也做皮肉生意,但是里面的姑娘通常会有一两个常客,至于再次一等的便不必多说了。
这个凤仙楼属于第二种,一座青楼就是一个社会,上层风花雪月,下层勉强糊口。在青楼里响起的欢声笑语细听却是悲伤哀嚎。
朱潜很讨厌这种地方,因为他就是从底层爬出来的。
他步入凤仙楼的大门,里面声色犬马,灯红酒绿。
里面的老鸨看见朱潜的穿着走了过来说道:“呦呦呦,小哥才多大就来这地方了,可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老鸨一边轻摇扇子,一边轻移莲步走向朱潜,朱潜只觉得一阵呛鼻的香风袭来,熏得他直感恶心。还是张惠好闻,朱潜心里默默想到。
“大娘,我是来找人的。”朱潜实话实说道。
老鸨听见他说话只觉得一阵好笑,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呼自己为大娘,她不禁对少年多了些许好感。
“你要找谁呀?莫不是那个姑娘出门被你瞧见了便一直念念不忘吧。”老鸨打趣道。
“我来找我哥,朱存。”
老鸨听见名字,上下打量少年,眼里带了一丝惋惜之色,说道:“你二哥在楼上,齐公子的包厢。”
朱潜谢过老鸨便要上楼,却被老鸨抓住手臂:“娃子,小心些,齐公子一行人不是好相与的。能忍就忍,不丢人。”
朱潜笑着点头,但心里却是不禁打起鼓来,二哥是如何惹上这种纨绔的。
包厢门口立侍着两排家丁打扮的人,不过一个个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仗势欺人的那种狗腿子。
狗腿子们看见有人上楼还直奔着自己这边走过来,打量一下朱潜的穿着,露出厌烦的表情:“滚滚滚,这边有人了。”
朱潜笑道:“各位大哥,我是来找齐公子的,还望通报一声。”
一个家丁嗤笑一声,上前说道:“瞧你那样,我们公子不收这种娈童。”说完便想用手推朱潜,这家丁跟着齐公子也是整日的吃酒玩乐,身子早就被掏空了,此刻一推之下非但没推动朱潜,反倒把自己推了个屁蹲。
家丁坐在地上大怒:“给我上,教训教训这小王八蛋!”
朱潜面对这呜呜泱泱十多人,无奈摇了摇头,他这两年跟着马景阳学武,拳法,刀法,枪法,腿法单论技巧是都比不过马景阳的。
可有一样却是马景阳比不过朱潜的,就是朱潜力气大,同样的一招马景阳虽然能挡,但是却挡不住,明明知道朱潜下一招会从哪个方向打来,可就是挡不住,所谓的一力降十会便是如此了。
眼见话不投机,朱潜也是无奈,既然好说好商量解决不了,那就没办法了。念及于此朱潜也不再留手了。
不过也好在他们是站在走廊这种狭窄所在,朱潜不用面对围攻,不需片刻功夫,十余个家丁倒了一地。
朱潜整理一下衣服,拍了拍裤腿上的鞋印。
屋子内已经有人被外面的响动惊扰到,出门查看。
齐公子一伙也有人出门查看,朱潜走了过去,敲了敲打开的门。
“不知道哪位是齐公子,我是朱潜,朱存的弟弟,前来赎人。”
正面对门口的主座上坐着一个身穿淡青色儒袍的年轻士子,相貌还算清秀,只是眉间带着一丝戾气,加上夜夜笙歌被酒色掏空身体,双眼黑眼圈严重,听到朱潜的话笑着站起来,走到朱潜的面前。
“你可知道你哥哥欠了我多少钱。”齐公子一边轻摇折扇,一边走到朱潜面前,嘴角挂着笑意。
“如若真是哥哥欠下,朱某自当奉还,只是在下还想先见一眼哥哥。”朱潜道。
齐公子笑着转身,掀起桌帘,却见朱存被绑的严严实实躺在桌子下,口中塞着抹布。
此刻的朱存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满身都是脚印,头被打破了,血沿着额头流下。
“你哥欠我一千两银子,还了,人你带走,还不起,也不要紧,一根手指头五十两,你回去凑个五百两就行了。”朱公子摇摇晃晃的回到座位上,一脚踩在朱存的身上。
“一千两?我哥是如何欠你的”朱潜震惊到了,一千两他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啊。
“那你就得问问你这个爱出头的哥哥了,哈哈哈,一个平民还想替人出头,该死!”齐公子又狠狠的踩了一下朱存。“不过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打死他的,不然以后谁陪我玩啊?”
“一千两我拿不出。”朱潜心中虽然焦急但面上仍然镇定。
“那这样吧,我记得你在县衙做活是吧,你帮我把县台大人的女儿张惠约出来,我就放了他,这俩你选吧。”齐公子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朱潜头也没回离开了凤仙楼,刚走出楼门口,齐公子倚在窗框上喊道:“晚一天,就是一根手指头啊,哈哈哈哈哈。”
朱潜决定先去找马景阳,看看这个齐公子是什么背景,再看此事能否善了。
到了马景阳住处,看见马景阳正在和县尉陆祥武喝酒,见到朱潜来了,马景阳连忙招呼道:“四郎来了啊,来来来,坐下一起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