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擂台
“万前辈的这一招当真是高。“白皓轩手持一封信,步入中草堂之内,对梁璧道。
“皇家的目的,本就是让我们武术界丢脸,打击我们东华人的民族认同和自信,如今我高调宣战,更有年轻英才的身份,如果他们不接战,不把我排在第一场的话,他们便会被视为害怕,被世人认为需要先从其他人身上试探一下,摸一下东华武术的底细才敢跟我这'天才'一战。”
本来那场记者会就引发了不少讨论,如果这个时候避战,先选其他人为对手的话,就是在抽自己的脸,让他们的气焰被白皓轩的宣言压下。
无论是皇家官方还是那个拳王,想必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能当上精武会会长,除了需要在武术上的实力和知识外,一些其他的东西,也是需要的。“梁璧回道。
“嗯,只是我都十八岁了,怎么也对不上少年这个身份吧。”
“那有什么,报纸这东西,本来就可以用来操作舆论,夸大其词更是无比常见,阿轩,你便安心接下这‘少年天才’的身份吧,哈哈哈哈。”
虽然是在笑着,但是梁璧的心中,却仍然有些担心,作为老一辈的人,他清楚那些洋人拳手的实力。
说是只有蛮力,但那也是相对于东华武术而言的,每一种武术,都有其背后的发展逻辑存在。
皇家拳击,简单直接,是因为他们的身躯本就强大,身体天赋亦是不俗,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不需要研究效率更高的练法和打法出来,只需要最为简单的东西,去将自身本就拥有的东西发挥出来便可以了。
东华武术百花齐放,有作用和理念不同的练法和打法,是因为东华人就需要用他们的智慧,去弥补自己和野兽之间的差距。
将洋人比作野兽,梁璧就认为相当贴切,而当白皓轩现在于身体强度而言,仍是难以跟洋人中的高手相比时,他又如何能不担心呢?
万栋国的想法很好,只要白皓轩胜了,那么不但能让皇家的行动失败,更能让东华武术界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更让人忌惮。
就连一个习武不到半年的年轻人,都可以打败拳王,那么那些更年长的高手呢?
在给人如此印象之后,他们就能得到更多时间,还有更大的行事空间,让皇家想要针对他们时,变得疑神疑鬼,束手束脚。
洋人不会知道,香城武术界的高手根本没有这么多,万栋国,是想借白皓轩来摆一出空城计。
但前提是,白皓轩能够战胜那个拳王大卫。
在年龄和习武不到半年的背景之下,胜得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败,一定要胜。
“既然如此,反过来看,只要我胜了,那就没问题了吧?“看着在强颜欢笑的梁璧,白皓轩道。
“师傅,我这次上台,不是去切磋,是打算签生死契,将大卫打死在台上的,现在如此高调,张狂的行事,可以说正合我心意。“白皓轩道︰“你就别担心了,我保证,我会活着回来见你的,我还没履行承诺,让你跟广佛那边和解呢。”
说着,白皓轩扬了扬手中的信,此时,梁璧才注意到白皓轩手上拿着一封信。
“这封信是?“梁璧问道。
“叶师兄寄回来的,他前不久不是回到广佛了吗。“白皓轩笑道︰“现在寄了封信回来,可能是想报个平安吧。”
拆开信封,白皓轩看了看信里的内容。
“白师弟,我已经回到广佛了,也跟咏春武馆的师兄弟们展示了我新学到的咏春,他们都很惊讶,但是,师叔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果然还是难以被上一代的人接受,我在写这封信时,就被大师兄斥为旁门左道,被罚跪在师傅的墓前一晚呀。”
叶问,在白皓轩全心全意提升自我时,便已回到了广佛,这封信上,就写了些他这段日子经历过的事。
“嘿!我们咏春同门切磋,留力不留手,叶师兄他跟他的大师兄切磋时处处留手,人家不但不领情,还反过来打了他一顿,看来食古不化这东西,也能一脉相承呀!”
白皓轩将信递给梁璧,说了些不尊重广佛咏春武馆的话。
对于跟梁璧产生分歧的咏春武馆,白皓轩就没有多少好感,现在的他又只讲究一个顺心而行,自然就口无遮拦了。
梁璧同样看了叶问的信,道︰“这是这个时代很多人的想法,明明前朝已亡,但他们却不懂得变通,要改变众人的观念,又谈何容易?”
“师傅,相信我,在百年之内,东华虽仍有分门派,但是各家都不会再排斥自己的弟子,去学习其他武术来提升自己,思想开放的时代,终究会到来的,而要达成让你们和解的目标,其实也不难,等皇家的这件事结束后,我便去一趟广佛吧。”
接过梁璧递回的信,白皓轩将之收起,继续练拳。
对现在的他而言,练拳,研究武术本身,也像是以前进行一些自己喜欢的娱乐一样,让他乐此不疲。
维持全身心投入练武的状态到上擂台的前一天,白皓轩才休息了一下,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能以最好的状态上场。
此时,皇家拳王和少年天才的生死战一事,已经传遍香城,甚至整个南方和海外,都有所耳闻。
毕竟,拳王宣战的,不是香城武术界,而是整个东华武术界,香城只是第一站罢了。
在白皓轩把握时间提升的时候,大卫亦身处在拳击会的训练室当中,击打着沙包。
但跟白皓轩不同的是,他进行训练,单纯只是为了不让身体状态下滑的习惯罢了。
作为拳王的他,就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将所有前来挑战的对手杀败,轰下。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像那些挑战者一样,想法设法地去收集他的情报,尝试针对性地进行训练,研究出对付他的方式呢?
不需要,他需要做的,只是上台,全力轰出自己的拳,便可以了。
就像——现在一样!
一式钻翻拳击出,大卫的拳轰在沙包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这一拳之下,吊着沙包的铁链断裂,沙包旋转着撞在墙壁之上。
更可怕的是,沙包的前面和后面,都有一个大洞。
沙包之内的铁砂,便在洞中不断涌出。
大卫的拳劲,不但打破了打包,更前入后出地,将沙包贯穿了!
自从首次领悟到钻翻拳这基本动作的奥妙之处后,他对这一招的掌握便在不断加深,而当这一招的奥妙加上他的强横身躯,便能带来绝对可怕的杀伤力。
本来,他也可以打穿沙包,但那需要整只手没入其中,生生打穿,但是如今,不但用的力量减少,更轻松了,而且效果和威力,也比以前强上了三倍有多。
无论前来挑战的是什么高手,大卫都有自信能够一拳将对方打穿,就如眼前的沙包一样。
在大卫满意地呼出一口气后,他转身看向门口的位置。
一个身穿西装的洋人,正步入这个训练室中。
这个洋人,不是他后勤团队的人,而是皇家官方的人。
“大卫先生,这个给你。“洋人拿出一盒东西,递给了大卫。
看着对方递来的东西,大卫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药,能让你感知不到痛楚,让你兴奋起来,出拳更加有力的药。”
说完,洋人补充道︰“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但是此事相当重要,败,是不允许的,因此,我们需要留下一些后手。”
“只需要藏在嘴中,在必要时服下就可以了,如果你有能力击败所有人,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去用,这只是一个保险而已。”
看起来,洋人看似将姿态放低,尽力地进行了解释,但是语气中的高傲便让大卫知道,官方对自己的态度。
自己只是平民,即使踏上拳王之位,自己在皇家那些贵族的眼中,便只是剑,只是枪。
为了更好地驱使自己,那些人就愿意给自己一些解释,而这些,对他们而言,便是思赐,便是怜悯。
而他,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没有回答,大卫接过药盒。
看到大卫的态度,洋人也没有自讨没趣,转身离去了。
对他而言,只要大卫听话就好了。
大卫虽然是拳王,在民间甚有名气,但在实力上,比之皇家官方训练出来的骑士,还是差远了。
那些更强的人,才是东华高手最为忌惮,能够跟二炼大成者相比的真正强者。
亦是之前叶问口中,能够比之古之霸王和猛将,力能扛鼎的高手。
让有名气和一点实力的大卫前来,一来,是能更好地制造话题,二来,也是为了隐藏自己国家的实力。
没有被来人影响,大卫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
正如那人所说的一样,只要自己实力够强,那么自然就不需要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对大卫而言,比起官方的态度,更重要的是,此行能为他带来的收获。
跟东华的高手比拼,在他们身上,看到更多东华武术的奥妙所在,如果可以的话,更能收集到更多跟东华武术有关的资料。
一个基本动作就能让他变强那么多,那如果得到其他更深奥,又或是作用跟钻翻拳不同的基本动作呢?
这些东西,又能让他的实力上升到什么地步呢?
对以拳谋生的人而言,实力,便是横行的资本,只要他的实力提升,去到皇家官方都不能忽视的地步,那么官方对他,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高傲。
因为到了那时,他的拳,就能将一切给打爆呀!
很快,擂台便搭建完成,而大卫接受挑战的第一天,亦如白皓轩等人所想的,特地找上了白皓轩,作为开幕第一场拳赛。
这次摆挡,大卫安排的规则是,从早上八点开始,除去中间的吃饭时间,只要他体力足够,那么便一直接受挑战,直到他的状态开始下滑,便会在完成正在进行的那场后结束。
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准时开始第二天的挑战。
如果香城的习武之人实力不济,那么他便会打足一整天,直到无人上台挑战为止。
除此以外,针对不签生死契的人,也订下了一些规则。
但这些资讯,白皓轩就没有去关注,因为他是第一个挑战者,他亦会去签那生死契。
既然如此,白皓轩就没有必要去了解那些东西。
上了台,不是他被打死,就是他打死大卫,让皇家的想法失败。
同时,他就有自信,在此时此刻,他便是整个香城最强的武者,如果连他都失败了,那么其他人,其实也就没有上台的必要了。
看起来,如果是站在打破皇家行动的想法上的话,那他就应该在一天接近收尾的时候再上台。
那个时候,大卫已被消耗,同时他也能凭其他人的战况,进一步分析出大卫的实力和风格所在,如此便能让他的胜算大增。
但是,白皓轩便绝不会这样去做。
因为,他便有作为武者的骄傲,他又怎能容许自己为了胜利而去车轮战他人了?
要战,便去战状态最佳的对手,而当二人都对对方了解不深时,这才最能展现出他们其他方面的实力。
白皓轩,想要全面地将大卫压下,亦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开的挂,才对得起他这段时间的努力。
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中,白皓轩脚尖一踏,腾空而起,他以人群的肩膀作借力点,如仙鹤般横渡在擂台之上,轻轻落地。
既然已经高调行事,想让皇家和其他国家更加忌惮了,那么,白皓轩亦不介意按万栋国的想法继续下去,展现出更多东西。
此举,不但引来阵阵欢呼声,更让大卫眼前一亮。
大卫没有想过,人居然能灵巧到如此地步,在白皓轩刚才的动作中,他甚至看到了飞鸟的影子在内。
他在心中暗道︰东华武术,果真是神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