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离十方

第七十章 嘿,孙贼

    烛珑翻看了一阵这张祖符后,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如果参照这张符箓背面的一些纹路,从而进行绘制符箓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很可惜,自己身上现在并没有符纸,所以无法立刻进行校检。

    当一个人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变得飞快。岳玲杉香汗淋漓的推开了房门,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杀了烛珑似的。

    “你为什么没提前告知告诉我,干净的药液只是一种假象,过不了多久,它就会重新变成原来那种腥臭汤药。”岳玲杉压低着声音质问道。

    烛珑抱臂呵笑一声:“难道我事先说了,你就不想治病了吗?与其让你自怨自艾,倒不如把你的怒火引到我的身上,这样最起码,不会让此次药浴的疗效产生巨大误差。”

    见岳玲杉态度有所好转,烛珑当即吩咐道:“去把鼎中药液倒掉,再将余下的药渣尽数焚毁。”

    “我要外出一段时间,两天后,你可回来此地进行第二个疗程。切记一点,在此期间,不要再吞服任何丹药,以免身上药力相冲。”

    “最好是吃些寻常的五谷杂粮、鸡鸭鱼肉。你若还有疑问,大可现在全部提出。”

    岳玲杉欲言又止,她思索片刻后问道:“我想知道,自己浸泡的这种药液究竟有何作用,还需要经历几次。”

    烛珑没有丝毫隐瞒,直接答复道:“据我估算,大概尚需四五个疗程,至于药效,抱歉,这是在下不传之秘。”

    “你只需知道,浸泡药浴主要是为了拔除你身上,常年服用丹药所积累的毒素而已,这也是此次治病的第一步。”

    岳玲杉又问道:“那我可以暂时借住你的洞府吗?毕竟我现在也没其他去处,总不能老是麻烦别人。”

    烛珑眯起双眼,略一思量后答道:“可以,但是住宿费要一并记在账上,你若答应,想住多久都行。”

    这种送上门爆金币的机会,可不多见,自己当然是要好好把握。

    然后烛珑又提醒岳玲杉,若是王五他们过来寻找自己,除非是相当紧急的要务,其余让他们自行处理即可。

    烛珑离开太虚宗后,顺便在附近找了个水塘,照着里面的倒影重新换上了另一副容貌,雀斑脸、塌鼻梁,让人见了,根本不会有兴趣再去朝他看第二眼,这一手龙族的易容幻术,他倒是用的更加娴熟了。

    左右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身上还有任何破绽,然后烛珑取出任务卷轴吗,开始上下翻看:“想要改良五灵散配方,还需要一些比较少见,并且上了年份的草药作为辅料,幸好这些年的医书没有白读,出门在外,总归是用上了一点。”

    “距离太虚宗西南方三四十里左右,有一条宽阔的溪流,周围不仅盛产沉香木,还有不少妖兽在此栖居,若是运气不差,只需一趟便可解决。”

    一根合用的百年沉香木,就已经不是低级储物袋可以担负的起了,必须使用中级储物袋方可勉强收纳,但这个难题对烛珑来说显然不成问题。

    烛珑放开神识,再次确认此地方圆千丈皆无任何人影,这才放心拿出万象星盘。既然是赶路,那当然是越快越好。

    星盘放大之后,烛珑盘坐于上,一层浑厚的灵力护盾凝结完成,只需稍稍心念一动,便可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这点距离,对于全速前进的万象星盘来说,也就是喝口茶打个盹的功夫,不消一会,烛珑便已抵达目的地。

    “卧槽,什么鬼?”映入烛珑眼帘的是一片光秃秃的地表,此处河道口周围的沉香木林,但凡是能拿来用的,都被一一砍伐殆尽。

    烛珑双眼微眯,难道有很多人都和自己接取了同样的任务吗?还是说有人涸泽而渔,妄想坐地起价,附近地上,但凡是有些价值的妖兽,全部都被猎杀,无一幸存。

    虽说春耕秋猎是自古有之,但他们这种做法也未免太过了些,完全就是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将来发展。

    “再去下一个地点探查,我还就不信了,你们能把所有的沉香木林全部伐光。”烛珑面色沉重,立刻驾驭万象星盘赶赴下一个地点,距离此处足足有上百里地。

    可当另一副相似的场景摆在烛珑面前,他沉默不语了好一阵子,收起万象星盘,缓步走在这片凌乱的坑地上面。

    真当是蝗虫过境根叶不留,烛珑感慨之余,也顺带发现了这片坑底翻出的土壤还很湿润,那群人应当是刚走不远。

    就在这时,四只土河狸幼崽从半截破损的河坝下露头,并且发出吱吱地叫唤声音,似乎是在找寻着什么。

    烛珑先是看了他们两眼,然后就神情冷漠的直接离开了。

    过了好一阵子,它们依旧在吱吱地叫个不停,这时候烛珑也解除了自身的敛息术,走到近前,一挥手便将它们全部收入青铜古戒。

    看来它们的父母已经遇害,没有了食物来源和庇护场所,用不了多久,死掉也是必然的,倒不如让自己扔到云深不知处放养,最起码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这些人如此兴师动众,看来我之前的猜想应当有误,莫不是太虚宗有什么大型建筑规划,故而急缺沉香木材。”

    “我就说嘛,只是带回一根百年沉香木而已,怎么会给出这么高的奖励,这里面果然另有门道,既然正常的路走不通,那我就换一条道走。”

    既然尔等做了那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只见烛珑清了清嗓音,立马就换了一个音调,然后遵循着那群人遗留的蛛丝马迹,迅速御剑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烛珑耳边就隐隐约约出现了兵刃碰撞的声音,放出神识之后,果然发现在前方不远处,有两拨人正在斗法,拼的那叫一个火热。

    其中一方大约二十几人,皆是身着太虚宗服饰,另一方不过十余人,一并身穿金色衣衫,袖口处缝着刀状花纹,想来就是金刀门的人马了。

    待到烛珑稍稍靠近之后,便可依稀听见双方叫骂的声音。

    “太虚宗的废物,越界了知不知道?”

    “放你妈的屁,这里也不是你们金刀门的地盘啊,你凭什么多管闲事,想来抢这颗千年古木就直说,小爷我可不惯着你。”

    “杂碎,看刀。”

    “怕你不成,孙贼,我看你们还能撑得了多久。”

    两个领头的,一人持刀,一人握剑,你来我往,在半空中战作一团,法术层出不穷,好不热闹。

    下边是一群人混战,金刀门虽然在人数上较为劣势,但个个骁勇善战,即便负伤也绝不后退。

    太虚宗门人则是循环往复的交替上阵,合理的利用己方优势,缓缓消耗着对方气力。

    烛珑双眼微眯,他可没有兴趣上去帮忙,反倒是盯上了遥遥站在后方的两位太虚宗弟子,在他们的身上,少说也绑有十数个高级储物袋。

    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没走,一来是怕被别人半道截胡,二来是这颗千年古树决不能丢。

    面对金刀门悍不畏死的打法,太虚宗渐渐开始显露颓势,这时还在天上的那位太虚宗领队立刻大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只要守住了这根扶摇殿的主梁,回去以后全部重赏,每人最少五百点宗门贡献。”

    五百点宗门贡献,就算拼死拼活干上两年也弄不到啊,如今这种机会近在眼前,怎能不让人疯狂,于是乎双方打的更激烈了。

    这才几个眨眼的功夫,立刻就有两人被同时轰飞了出去,跌入了树丛之中生死不知。

    机会来了,烛珑此刻终于开始行动,他悄悄来到这位金刀门弟子坠落的位置,将对方拉扯到一个山坡下,先是比划了一下身高,接着飞快的幻化成对方的模样,又拔下对方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

    最后拾起那柄闪着金光的牛尾刀,随意挥舞了几下试试手感。至于这人嘛,烛珑也无意杀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迷魂散在他鼻尖晃了晃,确定他是真的昏迷以后,这才安心地赶赴战场。

    看着烛珑拄着兵器一副重伤的样子走来,还在一边咳嗽一边吐血,金刀门阵营中有位手持鸳鸯刀的女修,十分关心地问道:“孙师弟,你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烛珑立即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伤势不算太重,只不过是伤到了嗓子而已。”

    在这种对战的紧张时刻,哪里还容得金刀门众人细想,又听得烛珑忽然大喝一声,纵身加入战团,他将手中的一柄战刀舞得密不透风,竟硬生生的把双方僵持的战线,硬生生撕出了一个口子。

    那名女修刚想提醒孙师弟不要太过深入,但显然已经太迟了。

    “你们有没有发觉,孙师弟的刀法似有精进?”

    有人应声道:“不会是刚才生死一线,让他借机顿悟了吧?”

    又有人道:“嘿,管他呢,反正现在形势对我等有利,众人掩护孙师弟,大家一起冲杀过去。”

    烛珑还在太虚宗包围圈中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并且以一敌四,不落下风,打的太虚宗战阵眼看就要溃散。

    发觉烛珑如此生猛,太虚宗众人也不敢再与之交手,只以退避和防守为主,这样几个来回,他们很快就再次站稳了阵脚。

    可也正合烛珑心意,他向前猛然劈出一刀,裂地刀气席卷而来,挡在他前方的那人也不敢硬接此招,只得翻身一滚迅速躲向一旁。

    此刻烛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轻笑,心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突围了呀。

    只见烛珑身形一闪,顷刻间便来到了大后方,面前区区两个还不到炼气六层的小杂鱼,怎能挡得住烛珑的一拳一脚,打的他们瞬间倒飞出去。

    同一时间,烛珑再顺势取下两人身上的储物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太虚宗众人,作势挥了挥手中储物袋大笑道:“多谢!”

    然后身影几个晃动,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引得太虚宗众人面面相觑。

    “这家伙刚才打的那么凶猛,为何会突然逃走?”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反正他带走的也只是最后一小批材料罢了,大不了咱们到时候,再多费些功夫寻找就是,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守住这颗千年古树,扶摇殿的主梁绝不容许有失!”

    “没错,不能分兵追赶,咱们这边的战局尤为重要,况且只用了区区几袋材料就引开了那个煞星,这笔买卖稳赚不亏。”

    太虚宗众人战意昂扬,反观金刀门这边因为孙师弟的逃走,军心开始涣散。

    那名女修柳眉微皱,双刀奋力一挥,登时劈退眼前交战之人,大声招呼道:“孙师弟已经得手,再打下去只恐于我等无益,还请金泾师兄下令撤退。”

    天上那两位筑基中期修士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二人身上各有负伤,如若再打下去,怕不是要落得个同归于尽。

    金泾吐出一口血沫,提刀喝道:“今日暂且饶你性命,下次再见,定斩不赦。”

    对面那人捂着胸口接连喘气,同时身上已经被划伤了许多细密的刀口,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嘿,孙贼,小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