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尸蛇
月殇心中一凛,暗道:“这是什么武功?”这时那年轻人却张开了嘴巴,而且越张越大,只听“咔嚓”一声,嘴角撕裂,上下腭已张到一尺。
那女孩大骇之下,惊呼一声:“这是诈尸吗?”拉着男孩一齐向后逃出几步。
那年轻人身上莫名的冒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月殇顿觉胸中气血翻涌,几近呕吐,而谢氏姐弟一闻到这股腥味,立时歪坐地下,大口呕吐起来。
月殇正自惊异,那年轻人的口中蓦地窜出一根碗口粗细,几近丈长艳绿之物,闪电般向他扑将过来。月殇惊骇之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纵身躲了过去。那艳绿之物,扑了个空,却一下缠在了月殇身后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榆树上。
那绿物冲着月殇张开了嘴巴,口中血红欲滴,露出四根白森森,钢针般的獠牙,狰狞恶心之状,万分瘆人。只听“哧”的一声,那血口之中喷出两道细细的黑水,腥臭刺鼻,直击两丈开外的月殇。
月殇情知黑水乃是毒物,忙晃身避开。黑水射在地下,“嗞嗞”声中,冒起几丝白烟,青草枯木霎时被腐蚀为一片焦黑的烂泥。
三人方始看清,这绿色怪物,原来是一条蟒蛇。
蟒蛇见月殇再次成功躲开,似是发了狂怒,狂吼一声,但闻咔嚓”一声,那两人合围粗的树干,被它拦腰截为两段,巨大的树头颓然砸下。
月殇向那年轻人扫视一眼,见那年轻人早已死去,头颅连着一点皮肉,歪在一边,几近分离,喉头喷涌出的鲜血浸漫了一地。月殇心道:“这是一只蛇妖,不知怎得会寄居在这年轻人的体内。”
正自寻思间,一股腥风再次扑来,月殇心念电闪,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只巴掌大的木鱼,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挥起木槌敲向木鱼,敲击声中,从木鱼上发出一道金色的“卍”字,直击那条碧蛇。
碧蛇痛吼一声,重重摔在地下,血口一张,从口中飞出一个绝美的绿发女子,随着一阵娇媚的长笑,流矢般窜入林中,转瞬消失不见。
三人舒了口气,那女孩拉着那少年走到月殇身前,拜倒在地,道:“多谢师傅舍命相救。”月殇将二人拉起,微笑道:“快起来,快起来。”走到那年轻人尸体跟前,看那年轻人的惨状,只见胸口稀烂露骨,心脏已然不见,似是被利爪生生挖去一般。
饶是月殇行走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此时亦惊悸不已,一阵翻胃,只想呕吐,突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几欲倒下,那两少年大惊,忙扶他坐下,惊问:“大师,您怎么了。”
月殇盘腿坐下,面现痛苦之色,微微道:“不要紧,我只是受了点内伤,稍微调息一下就没事了。”说时,微微闭上了双目。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月殇慢慢挣开双眼,看到眼前情景,面色顿时为之一变。只见四周已围上了几十个官兵,而那两个少年已被这些官兵五花大绑捆在了一旁。
原来在他运功疗伤时,有人路过发现了那年轻人的尸体,于是向官府报了案。官府随即调派二十名捕役赶来探查现场。这些捕役一来,见尸体旁边的和尚身上粘有血污,而那两个少年衣着凌乱,似有打斗的痕迹,于是理所当然的把这三人当作了凶手。
那两少年担心这些捕役打扰了月殇疗伤,阻挠众捕役未果,和这些捕役斗了起来。这些捕役仅会些普通拳脚,又有些蛮力,没有什么真正的武功,但谢氏姐弟的武功也实在太低,终究被抓,恰在此时月殇醒了过来。
月殇站起身子,一个捕快模样的人走到他面前,向月殇上下打量一番,冷冷的道:“我说和尚,你一个出家人,青天白日在此行凶杀人,还挖出人心。你还有什么话说?”
月殇躬身双手合十道:“此人并非贫僧所伤,他是死于蛇妖之手。”
那捕快冷笑道:“哼!不是你所杀,是死于妖怪之手?”月殇微微一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捕快道:“你是否与这个人打斗过?”月殇道:“贫僧见这个人抓了那两个小孩,为了将他二人救下。但这人却张口吐出一妖怪,……”
“够了”那捕快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心道:“你这和尚要骗我,也应该编个像样的故事才对,什么这人张口吐出一妖怪…’。你真拿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了。”在地上踱步两圈,满面通红,抬起右臂指着月殇的鼻子,刚想说什么,这时被捆在一边的女孩截道:“他确实不是我们杀的,是一个绿色的蛇妖,从他嘴里出来的。”
那捕快更怒,道“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凶残之徒,才使本地惨案接二连三的发生。我看西湖湖畔谢家被烧成平地,全家无一人幸免,这一案,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来啊!将这和尚给我拿下,回去严刑拷问。”众捕役齐喝“有”,兜起绳索向月殇当头套去。
那边被绑住的两个少年听那捕快说“西湖湖畔谢家被烧成平地,全家无一人幸免”,先是一呆,那男孩喝道:“你胡说?”
那捕快冷笑道:“哼哼,把你带回去,一审就知道这些案子跟你们有没有关系了。”
月殇见状眉头紧皱,许多疑团,齐涌脑际,情知与这些不通江湖事物的捕役多说无益,抬起巨手,将众捕役一一点倒,挥刀斩断捆缚在那两少年身上的绳索,携二人跃起逃去,只留下喝骂连连的众捕役。
月殇带着两个少年,顺着大路走到傍晚时分,三人俱已饥饿疲累。月殇见此处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又要防着官府追捕,拉着二人在路旁树林里歇下,从怀中取出两个馒头,每人给了一个,这才讯问这两个少年是什么人,又如何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