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空
谢雪痕向谢凛儿低声道:“方丈就在这里啊!”过了一会,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大师之意,我二人自会向熊帮主转告。现在时间已不早,我二人就不敢在此打挠了,这就告辞!”接着前厅就传出有人起身的声音。
方丈客气的挽留几句,便着知客僧送他们下山。
过了一阵,只听方丈问道:“那两位施主可曾接上山来?”只听明尘道:“他二人在后堂已等候多时了。”方丈道:“把两位施主请出来吧?”谢氏姐弟一听,不待明尘来唤,自行走了出去。
谢氏二人到了前殿,但见正殿椅上坐着一个相貌威严,胡须斑白,慈眉善目,体型略微偏胖的老僧,知道这就是月空方丈了。谢雪痕一拉谢凛儿跪了下去,叩道:“小女谢雪痕和舍弟谢凛儿,拜见方丈大师。”并递上月殇和尚的书信。
方丈接过信,抬手笑道:“二位小施主不必多礼,快起来,坐着说话。”谢雪痕和谢凛儿站起身来,在方丈下首椅上落了坐。方丈道:“二位小施主,可曾见过我月殇师弟?”谢雪痕听了这话,目中含泪,口中哽咽。
“让我来说吧。”谢凛儿看谢雪痕说不出话来,皱了皱眉,向方丈说了自己和姐姐的身份,又如何被擒,如何遇到月殇搭救,又修书让自己姐弟二人前来少林,又如何在途中遇到黄山三煞,自己因此受伤等等,都一一详述了一遍。只是因不知叶飘零所说的事物,究竟是何物?其中又关系着什么?以及谢雪痕险些受辱之事,全都隐去不提。
方丈听完,沉思半日,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吩咐站在身侧的明尘:“这两位小施主远途而来,一路劳顿,先带小施主去用饭,再为小施主安排两间住房。”又转过头来,向谢雪痕和谢凛儿道:“两位小施主先去歇息,明日老纳再唤两位施主。”
谢雪痕和谢凛儿二人千里迢迢,奔波到少林寺,本想向方丈打听父亲和江湖上什么人有仇,凶手为什么向他全家下毒手。但看方丈的神色充满忧虑,也不敢去问,况且二人也确实劳乏过度,只得起身向方丈拜了一下,随那和尚出去了。
一面走着,谢雪痕和明尘聊了几句,得知他因家境困难,在十岁那年出家。明尘性格开朗,没聊一会,便和二人有说有笑的了。他先为二人收拾了两间房,问二人是否满意。房间虽然简单朴素,倒也非常干净。谢雪痕微笑着道谢:“谢谢明尘师父。”
“不要那么客气,你们就叫我明尘好了,师父,师父的叫多了,就显得生疏了。凛儿你手上有伤,我去拿些刀伤药过来,给你清洗包扎一下,我们就去吃饭。”明尘笑着走了出去。
片时,带着伤药脸盆走了进来,和谢雪痕一起给谢凛儿清洗了伤口,包扎完毕,又换水让谢雪痕洗了。明尘从厨房打来三份素菜,三份米饭走了进来。
谢雪痕和谢凛儿早就饿了,向明尘客套了两句,端起碗来狼吞虎咽大吃起来。吃完饭后,谢雪痕说起家中的惨事,姐弟两个又是一阵悲伤,明尘不住的叹息。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明尘安慰了二人几句,又叮嘱他们早些歇息,收拾碗筷出去了。谢雪痕和谢凛儿也各自归房歇息。
月空大师听完谢凛儿的述说,将月殇的书信看了四五遍,深感谢玄被杀,关系重大,血观音流入江湖,势必引起各方的血腥争夺,自此不免引起一场武林浩劫。
黑龙帮,熊霸天,从月殇的书信中,所述挟持谢氏姐弟之人来看,应该是熊霸天的长子熊扬。如此说来,熊霸天是制造谢家惨案的主谋,他的嫌疑最大。此人近日四处遣人,对各派软硬兼使,竭力促使各派组成正义盟,同幽家火并,黑龙帮好趁势而起。
蓦地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不对,熊霸天挟持谢玄的儿女,定是为了逼使谢玄交出血观音,若是谢玄死了,他找谁勒索血观音去?
月空对此头痛不已,缓步迈出室外,边走边沉思,不觉到了寺院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
此时,月光皎洁,清风撩人,树林内一片清幽。
月空行到密林深处,一座小院落跟前。院内传出一个悦耳柔和的声音:“大师步伐凝重,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解之事?”
“今日来了两个少年,是前武林盟主谢玄的儿女。谢玄全家惨遭灭门之祸,所幸这两少年却是因祸得福,幸免于难,贫僧深感江湖上只怕从此将要多事。”月空双手合十,颂了一声佛号,对这人十分的恭敬。
一阵寂静过后,院内之人说道:“既造业因,便有业果。那谢玄深怀私心,假意隐退,祸事迟早必发。”“熊霸天今日又派人来了,贫僧不胜其挠。”月空道。院内之人不觉失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黑龙帮是空,少林派也是空,这将如何结盟?”
“阿弥陀佛!”月空转身离去,小院内重归沉寂。
次日清晨,谢雪痕早早起身,先过去唤醒了谢凛儿,洗漱用饭过后,静候方丈召唤。过不一会,明尘进来向二人说道:“方丈大师命我今日上午,先陪二位在寺中走走,下午在来唤二位。”二人一听,只得从命。
三人边走边聊,明尘一路之上,为二人讲述了许多寺中的清规戒律,生活等诸般事物。
少林寺千年古刹,气象庄严,古木森森,建筑雄伟,谢雪痕甚是惊叹。转眼间,到了中午用饭时间。二人匆匆把饭吃完,明尘直接带着二人到了前殿。
月空方丈闭目端坐在主位上,右手拨动黑木念珠,发出轻微的声响。听见二人到来,微开双目,招呼他们坐下。开口问道:“令尊往日可向二位,说起过血观音之事么?”
“家父从未向小女说起过,关于江湖上的任何事,那血观音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小女全家遭难与此物有关么?还请大师赐示。”谢雪痕道。
“此事说来话长,但想来令尊遇害,八成是因此物而起。”方丈默然半晌,微叹一声,顿了一顿,又缓缓地说道:“这数十年来,一直有个传言,说能由血观音寻到两件宝物。所以江湖中人都处心积虑,想把血观音搞到手中。”
“是什么宝物,这么吸引人?”谢雪痕很是好奇。
“这第一件宝物就是轮回珠。据说把轮回珠吞进腹中,此珠便会附在五脏之间,人的身体也由此产生变异,使人拥有绝美的容貌和绝顶的聪明才智……”方丈皱眉,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