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合院
赛雪目送关胜离去后,微笑着向谢雪痕招手,道:“姑娘快进来吧!”
谢雪痕陪笑俯首,随赛雪进了大门。游目四下,院落不大,却构建精致,砖墙古朴陈旧,越显得清幽典雅,每一处均打扫地干干净净,不见一尘。
“这里有些简陋,就委屈姑娘了。”赛雪一面关门,向谢雪痕说道。谢雪痕道:“姐姐说哪里话?我在此打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赛雪笑道:“咱俩就别客气了,不然,反而显得拘束了。对了,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二人手挽手,迈进了二门。
“小女姓谢,粗字雪痕。”谢雪痕听关胜称呼此女名为赛雪,知是府上主子根据自己的意兴品味,为丫鬟取的名字,因此不敢细询其称谓。赛雪笑道:“你我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雪”字,咱俩有些缘分哪!”
“赛雪,你在跟谁说笑?”正房里传出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赛雪道:“是英公子的一位朋友!”房内那女子哼了一声,道:“英郊的朋友,有几个好人?”赛雪笑骂:“你这小浪蹄子又臭嘴,这位朋友可不一般,你快出来见见,别怠慢了客人。”
一语未歇,门帘掀开,走出一个笑眉伶牙,模样可人的少女,与赛雪一般,亦是雪衣宫装。她看见谢雪痕,眼睛一亮,跳到谢雪痕身前,拉住谢雪痕的手笑说:“哪来的一位妹妹,长得可真俊,快屋里坐。”
屋内家什精致,香木名贵,摆设考究,布置恰当,黑檀架上陈列着许多古玩字画,沉雅高贵。
谢雪痕心中暗忖:“此间主人定非寻常,不知是什么人?”听赛雪唤那少女欺霜,方晓得那少女的姓名。
少时,二女摆上饭菜,香气四溢。谢雪痕劳累半日,早已饥肠辘辘,只是初来乍到,不敢失态。二女鉴貌观色,赛雪道;“家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别人了,妹妹不必拘礼,尽管放随便些。”谢雪痕道:“二位姐姐客气了。”言谈间,二女晓得了谢雪痕被英郊搭救的经过。
欺霜道:“洛阳便是黑龙帮的总舵所在地,我出去帮你打探打探,看看有没有你兄弟的消息?”谢雪痕吃惊道:“我听别人谈话时,黑龙帮的势力好像很大,这里岂非正在黑龙帮的眼皮子底下?”赛雪道:“妹妹无需担心,他们找不到这里。”
二女将谢雪痕安置在东厢房,谢雪痕见铺饰清洁,脂粉袭人,又见牙床翠被,锦裳绣枕,香气氤氲,一应家什俱备,乃小姐闺阁。心中愈发感激二女,只是忧愁谢凛儿的安危,而寝不安席,只盼英郊早日过来。虽与此人乃陌路之客,但此时已是她的救命稻草。
一连数日,二女待谢雪痕格外殷切。谢雪痕却始终不见英郊,他不回来,谢凛儿就杳无音信,真是望穿秋水,渐渐地坐不住了,屡次要出去寻找,均被欺霜赛雪劝住。
忽一日清晨,谢雪痕睡梦中走进了一片神仙境界,眼前青峰笼木叠翠,流水泻雪溅玉,鸟儿问答清脆,鹿儿翻蹄欢快。若是生活于此处,那是何等的美妙?
正如痴如醉,不知从何处传出一点微弱的琴声,继而逐渐清晰,眼前景色慢慢模糊,直至消逝。究竟是琴声将自己带进了这处仙境,还是将自己拽回了现实?
细听之,神韵清扬,扬抑顿挫,袅袅腾空,闻之心旷神怡,思之想入非非,竟觉清香郁郁直逼肺腑。
高山流水,谢雪痕在家时,常听母亲弹奏此曲,但母亲所奏与此人相比,却差得远了。弹奏之人好生了得,竟能将此曲奏出这般境界,使人身在山水间。
谢雪痕下床穿好衣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琴声源自西厢房。暗思,莫非此院主人回来了?西厢房朱门亮敞,谢雪痕轻启莲步,蹑至门口,目光透过翠玉珠帘,呵!弹奏之人就是搭救她的白衣公子,她此时已知此人姓英,名郊。当下顾不得礼节,掀帘抢入。
英郊先发话了:“姑娘倒是心宽,居然能睡到现在。”
谢雪痕急切的问:“救回谢凛儿了没有?”心头顿时一惊,好个绝美男子,当日因是夜色朦胧,又身处险恶之境,心头还惦念着谢凛儿,故而对英郊的模样未曾看得真切,此时射入眼睑的是一位正坐于琴案之后的公子。
这公子生得五官精致,肤白如脂,一双大眼睛碧波般清澈,且深邃难测深浅,粉唇内含着两排整齐的皓齿,洁白似玉;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和一双剑眉,与身上穿着的一身如雪般的白衫反衬鲜明。他此时一双如玉般的素手正按在琴弦上,十指修长,嫩如春葱。这般外表中,却又透出一股浓烈的阳刚之气。
谢雪痕忽听身后脚步急促,一扭头,来人差点与她撞上。只见欺霜身着睡袍,露着雪白的小腿,脚上踏着一双鹅毛拖鞋,面上挂着梦中惊醒之容,踉跄闯入,瞪着英郊道:“你怎么又动二公主的琴?”一面说,扑向英郊,去夺琴。
英郊看着她这幅娇憨之态,一拉她的手臂,欺霜不由自主的坐在了他的怀里。英郊顺势在她的左颊上一吻,“真香”。欺霜蹦了起来,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抱琴而窜。
谢雪痕瞧着这一幕,面上不禁发烧,眼睛避开,一扫室内,窗明几净,壁上挂着数幅名画,一把古剑。
“我们说到哪了?噢,唉!”英郊敛了笑容,摇了摇头,“我跟踪熊霸天多日,没有看到谢凛儿,估计他另差人,把谢凛儿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了。”
“那可怎么办?”谢雪痕急了一下,又呆住了,“那个人就像恶霸,我很害怕,凛儿在他手里,会受怎样的折磨。”
英郊道:“黑龙帮在整个天下势力庞大,他随便把谢凛儿藏在某个角落的分舵,都很难把他找到。”
“你也和熊霸天一样,最终目的也是血观音吧?”谢雪痕冷静下来了,冲着英郊冷冷地问了一句。心中暗忖英郊营救自己姐弟俩的意图,他与自己非亲非故,为何甘冒风险,得罪黑龙帮,拯救自己?自己姐弟俩的价值除了血观音,还有什么?
英郊道:“血观音于你,于我都没用,它在谁的手里,都会惹火烧身,就像它害了你的父亲?”
谢雪痕奇道:“那你费心费力把我救回来,是为了什么呢?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我父亲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