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毒
“你说什么?”蝶恋花耸然动容。
唐列道:“她中的那种毒名为‘千日蚀心散’,是没有解药的。”
蝶恋花只觉天旋地转,心道:“莫非她会死么?”
唐列看他情绪混乱,正想趁机从他剑下逃脱,不想却引起了他的警觉,使他瞬间清醒。
蝶恋花发现面前的这些人是多么的可恨,世上若没有他们,便不会有毒,若没有毒,花慕蝶决不会无药可救,不如现在杀光他们,以赎他们向花慕蝶所犯罪过于万一。
“虽无解药,但也有法可解。”唐列见蝶恋花双眼布满血丝,由痛苦转向杀机,心中一惊,深悔刚才说的太直接,沉吟一下,连忙吐出一线生机,不致蝶恋花丧心病狂。
“什么办法?”蝶恋花急问。
“只是那个地方不知你敢不敢去?”唐列一面说,细察蝶恋花的神色。蝶恋花不暇思索,道:“你快说,是什么地方?”
唐列道:“在XZ的唐古拉山,有一座朝暮崖,崖上生有一种青心果,崖下有一雪花池。你让叶夫人每日食三颗青心果,但是千万不可多食,也不可少食。若食多了就会又中青心果之毒,若是食的少了,又解不去她体内之毒。每次食后,需在雪花池中至少泡上四个时辰,如此持续百日,方可解去她所中之毒。只是那地方多有毒虫恶兽,但凡去那个地方的人,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若是到不了那里,她就毒发身亡怎么办?”蝶恋花用一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唐列,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唐列道:“叶夫人所中之毒,名为千日蚀心散,所以她在千日之内是不会死的。”
“既是如此,我就暂且放了你,不过我告诉你们,若是她哪天有个三长两短,那一天便是你们唐门的灭门之日。我说到做到。”蝶恋花将唐列一推,双足在地上轻点,闪身掠上马背。
就在这一刹那,红砂、蒺藜、飞针犹如一片五颜六色的花雨,从唐家子弟手中飞出,向蝶恋花扑盖了过去。
蝶恋花早知唐氏兄妹决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一听身后风动,同时夹着锐响,也不见他在马背上有何动作,竟飘身向后飞起,同时挥动长剑在自己面前,舞起一堵雪亮的光墙。
花雨撞上光墙,伴随着清脆的“叮叮”锐响,空中溅起一片火花,光墙继续涌向唐氏诸人,突听唐翯一声惨叫,一条臂膀飞向空中,撒下一道血雨。
蝶恋花正要返身而去,忽然一道凌厉的剑光,匹练般刺了过来,忙挥剑格住,细一看正是唐剑。
唐剑把长剑一划,发出“嗤”地一声疾响,扫向蝶恋花小腹。蝶恋花退了一步。唐剑手腕摆动,挺剑疾剌。蝶恋花一声厉啸,一剑斩在了他的剑上,飞出一溜金星。唐剑长剑受震,虎口剧痛无比,不由得“蹬蹬蹬”后退了五步。
蝶恋花道:“你的剑法果然不错,我用的是玉碎剑,在兵刃上占了你的便宜,他日有暇,我们再一较高下。”说时,身形一闪,飘然飞上了马背,霎时间去的远了,随后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送给了唐门诸人:“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是我再来时,可就没这么客气啦。”
谢凛儿扶着花慕蝶骑马奔驰一阵,花慕蝶向谢凛儿道:“凛儿,我们下马。”
“为什么?你不舒服么?”谢凛儿忙把马勒住。花慕蝶道:“咳咳…,你先下来。”谢凛儿从马上翻身下来,又将花慕蝶小心的扶下,道“姐姐,你怎么了?”
“蝶恋花虽然在唐家堡跟他们周旋,唐门必咳咳……,必会另派人来追我们,你先把马赶跑,我们再躲起来咳咳……”花慕蝶一面说着,咳嗽个不停。
谢凛儿一听有理,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照马屁股上狠抽几下。那马负痛,长嘶一声,向前狂奔而去。谢凛儿扶着大姐,钻进路旁的丛林中,在一块大石下坐了。
谢凛儿看姐姐面白如纸,痛苦无比,犹如万箭攒心,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大姐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出嫁,自己对大姐的印象,也是非常的模糊,不想今日重逢,大姐竟然好像已经病如膏肓。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花慕蝶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万分悲伤,但一张口,却先训了他一句,正要问他为何被抓,忽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奔了过来。二人忙屏住呼吸,伏于石下。
过不一会,就奔来了五骑马,为首一男一女两个少年,领着三个红衣汉子。花慕蝶认得两个男女,男的是唐翀,女的是唐翎。“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
只听唐翎道:“怎么不见他们了?”唐翀四周张望了一阵,说道:“你看前面还有马蹄扬起的灰尘,应该还在前面,我们继续追。”五人当即在马屁股上猛抽两鞭,纵马追了上去。
五人一走,花慕蝶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这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二人忙又屏住呼吸,隐伏在石后。
少刻,马蹄声到了左前,谢凛儿偷眼一瞧,见来人身着白衣,手提长剑,正是救他们脱身的蝶恋花,忙站起身来摆手打招呼。
蝶恋花翻身下马,提剑行来,走到他们跟前,一看歪坐在地上的花慕蝶,眉头一皱,忙弯身将她抱了起来,目光中既是关切,又是担忧,说道:“慕蝶你怎么样?”
“你为什么来救我,本来我已经适应了心里没有你的日子,你又何必再来让我看见你?”花慕蝶咳嗽两声,气喘吁吁的望着蝶恋花,话未说完,已哽咽失声。
蝶恋花微笑着注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因为,因为我想让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花慕蝶凝视了他一会儿,妙目渐渐湿润,冷笑了一声,却忽然伏在他的肩头哭了起来。
谢凛儿看蝶恋花右手轻抚着花慕蝶的后背,眉头紧锁,满面担忧之色,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和他的眼神一撞,彼此都非常的尴尬。暗想,大姐已出嫁十年了,那时我才六岁,当时的情况我不了解,但从当前的情形来看,他拿词牌作名字,正好与大姐的名字相对,不消说,定是大姐的旧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