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窟中总是阴暗而又潮湿，腐烂的气味随处可闻。

    “嗬嗬……”

    一张推车上，有人类幽幽转醒。

    他迷茫的睁开眼，感觉身体少了些什么。

    人类抬起头，看见面前有个影子，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轮廓迅速放大着，直至人类能看见对方口中恶心的涎水。

    对方像是在挥舞着什么，看不真切。

    这……

    人类的瞳孔剧烈收缩着，他下意识想拔出腰上的长剑。

    嗤——

    细微的撕裂声响起，人类失去了对右手的知觉。

    他勉强低下头，看见被一杆标枪贯穿的手腕，牢牢钉死在被做成推车形状的餐桌上。

    ……餐桌？

    人类恍然惊醒。

    原来，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只能抽搐着爬行的可怜虫。

    他死死的咬紧牙关，控制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

    既然已经被当成了食物，那便绝不能发出尖叫，向恶心的异族祈求怜悯。

    他很清楚，怜悯永远也不会到来。

    打量着这个还未死去的人类，猪人嘴角勾勒出一抹狞笑。

    作为专业的屠宰者，它很高兴看到新鲜的猎物。

    在屠宰者身旁，猪人猎手将手放到背后，像是想抽出背上的标枪。

    没有什么，是比玩弄猎物更能让它感到高兴的了。

    下一刻，屠宰者拦住了猎手即将掷出的标枪，并转过头瞪了它一眼。

    作为“厨师”，它有权决定谁能吃上最新鲜的血肉。

    猎手不甘的嘟囔一声，垂头丧气的走了。

    猪人狞笑着低下头，有意从鼻腔中喷出一股热气，吹到人类的脸上。

    不试试刀刃是否锋利，锯齿可是会生锈的。

    屠刀被高高举起，随后落下。

    ……

    储藏室与“厨房”只有一墙之隔。

    比起兽窟里随处可见的污秽，此处显得并没有那么肮脏。

    这里储藏的并非“食物”，而是一把把劲弩。

    箭尖锋锐，铭刻着简陋而粗糙的魔力纹路，隐隐间有风流转。

    偶尔有猪人进入，将劲弩或是拿起或是放下，随后转身离去。

    但在兽窟深处的储藏室中，有一个身影静静坐在此处。

    是人类，又一个人类。

    往来猪人似乎对他毫无察觉，即便这个人类拨动着手中的鲁特琴，不时弹出寥寥几个不成曲调的音符。

    “开幕序曲——疫病，意外事故。”

    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人类开口了。

    “参演者，亚历克斯、亚伯、塞尔苏斯……”

    他像报菜名似的念完一串人名，往来猪人依旧毫无反应。

    “第一幕，第一场——理性，完美演出。”

    过了片刻，人类将脸上的面具扶正，继续接道。

    “参演者，苏白、‘苏白’。”

    这张面具的眼角，点缀着两颗墨色泪痣。

    就像是……正在哭泣的小丑一样。

    “第一幕，第三场——幸存者，意外事故。”

    小丑拨弄鲁特琴的频率愈发快了。

    “参演者，雷诺德、塞尔苏斯。”

    音符连成一片，组成悦耳……却带着几分诡异的曲子。

    “第一幕，第五场——调查员，演出开始。”

    往来猪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但比起进入储藏室前，它们眼底，还多出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癫狂。

    “参演者，苏白、安娜……暴乱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