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尸茔虎

第十八章:张吉天的心思

    吴仪在骑马回城后,就向张县长和顾团长告知小西天的情况,希望可以派兵前去维护治安。

    清剿余匪打扫战场,以免流寇和军火流窜散入民间。

    一夜疲惫困乏的她实在撑不住,便被张县长安排在府中住下。

    张县长家中唯有一独子,刚娶当地富户的女儿,如今亲家在席上可谓是荣耀啊。

    一戴瓜皮帽,穿长袍马褂乡绅打扮的男人竖起大拇指,笑道:“亲家,我今天进城从头道街到亲家这,一路上人人可都冲点头笑脸儿。你知道为啥?那是知道您是我亲家,您如今可是咱北树县的大英雄,人人都敬佩。”

    这话对张吉天很是受用,如今方圆百里,哪个比得上他的势头。不说他手底下有武器最精良,一色汉阳造的保安团,就是江湖上的名望也不低。仕途更是一片坦荡,如今这一仗,可谓是打下日后升官发财的政绩。

    至于本是一方霸主的军阀顾德祖倒是聪明,事事听他三分,他也不敢太过打压。

    二人相敬如宾,而且私底下一起做军火买卖,牵一根麻绳上,谁也不会掀翻桌子。

    世上没有不散的酒席,入夜后宾客渐渐离去。

    那原本一身红裙的姑娘如今换上了一身素净短袄裙,日夜奔波的她竟是睡到天色深了才醒来。

    很快门外有老婆子敲门,说是县长老爷嘱咐姑娘醒后给姑娘准备乌鸡枸杞汤补补元气。

    吴仪倒真是又饿了,虽然回来后吃过了,但却只是填填肚子,果腹后劳累困乏想要休息。

    吴仪见老婆子还没离开,停下手中汤匙,问道:“还有事吗?”

    老婆子眼神一松,笑道:“之前给您瞧病的西洋医生说只是您劳累过度。我是担心姑娘身体咋样,现在看肯定没事,真是没想到姑娘您武功这么高强。”

    吴仪微微一笑,低头喝汤。

    老婆子也退出房间,合上房门后脸色一变,转身嘀咕道:“啧,自家来的三人都死了,竟是一点伤心模样都没有。”

    老婆子低头自说自话,在走廊拐角处抬头一看,差点撞上县长老爷,她慌忙后退一步小声说:“县长老爷。”

    张吉天目不斜视,一直正视前方,冷声道:“汤送去了?”

    老婆子是个机灵的,低头道:“送去了,奴才看着她喝的,喝得可香了。”

    喝得香就是没有发现汤里被做了手脚。

    张吉天挥了挥手,淡然道:“下去领赏。”

    老婆子虽然正心中暗喜能领赏钱,却半点没有显现出来,可没走几步却被叫住了。

    “等一下。”

    老婆子整个人如同被鬼上身了一般,打了个冷战。她手心额头冷汗直冒,久久不敢回头,身体好似堕入冰窟,十分僵硬地转身。

    张吉天讥笑道:“管好你这张老嘴,懂吗?”

    老婆子缕缕苍白的银发缠在头上,战战兢兢低下头,颤声道:“是。”

    张吉天背着身子摆摆手,才是真放她离开。

    张吉天脸色阴鸷,扬起地嘴角。那大嘴好像有扯开半张脸,显得十分油腻恶心。

    他老婆已经逝世五年了,这些年没有再娶,是因为当年是老婆娘家人用关系提携才有他如今的仕途,这也是为了让娘家脸面上过得去。

    不过私底下也自然不可能管住自己,到任这县长自然更是没有闲着。只是这乡下的漂亮娘们实在难找,那窑子里的什么狗屁花魁娘们也是玩腻味了。

    如今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陈秘书的两个师侄,孙玲和这红裙女侠,吴仪。可惜孙玲红颜薄命,另有就是宋伥鬼的妹妹,一想到那人的妹妹在自己床上欢叫,就能联想那昔日的山大王是如何地悲愤羞恼。

    今天晚上玩完吴仪,明天就能带回宋伥鬼的妹妹,到时候左拥右抱,坐享美人。

    吴仪吃到一半,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胸口一团炙热的火球一直焚烧上下,两只耳朵已经烫得通红。

    吴仪满脸印上一层红晕,实在太热了,她想回床上躺着,床上蚕丝绸被子,光滑清凉,她身子不禁轻轻在被子上蠕动,寻找任何一寸冰凉的地方。

    喝下肚的鸡汤也烧得吴仪感觉身上火热,一团火在她身上烧了起来,那汗珠如松木上的油腻,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儿。

    县长大人从窗外指洞中窥探,一条如蛇般的女人在床榻上不断翻滚、挺身,她的双手上下求索,身子不断在丝质被褥上翻滚,衣物渐渐凌乱再到掉落。

    “郑公子......”

    吴仪脑海里浮现那白衣飘然,玉树临风的贵公子的脸庞,声音愈发羞涩。

    可渐渐的,脑海里出现的那讨人厌的家伙却挥之不去,他居高临下的姿态,十分傲慢与自负,让人十分厌恶,可偏偏这个时候忍不住去想。

    “混蛋......”

    张吉天再也克制不住了,失去了继续窥探少女的兴趣,同时他的身体也更加兴奋起来。

    什么武林斩妖除魔的女侠,得到仙人的垂青,如今方圆五十里都是我张吉天的!

    日后在这方圆百里,过江龙,得盘着;下山虎,得卧着!

    这便是他今早对着保安团的兄弟们的训话,被小西天土匪压制多年的弟兄们则群昂激愤,士气高涨。

    张吉天推门而入,关上大门,插上门销,舔舔暗紫而干涩的嘴唇,走向那衣衫不整的少女。

    忽然一阵晚风袭来,大门被风吹开,“吱呀”的声音拉得极长,好像就是要引起张吉天的注意一般。

    张吉天回头一看,见大门被风吹开,门外只见空旷的花园长廊,心生疑惑,方才分明关上了的?

    一道身影印在门窗上,婀娜多姿,光是看那高鼻尖下巴,就能确定是个美人。

    张吉天的那个倒霉儿子虽是成了亲,可日日搁着那貌美如花的媳妇不管,四处寻花问柳,带有女人回府也是不奇怪。

    兹要是别染上病,断了张家的香火便谢天谢地,亲家高攀上张家,自不会管这些琐碎小事。至于那个新媳妇也不怕委屈。

    念此,张吉天都有些可怜那儿媳妇,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夜夜独守空房,能不寂寞?莫偷了汉子才是,要不......

    那女子软乎乎地娇嗔道:“县长大人只喜欢这女子,难道不喜欢我嘛?”

    张吉天原有些警惕的心瞬间酥麻掉了,苏杭口音的女子声音能叫男人骨头酥。

    张吉天笑问道:“是谁?”

    那婀娜的小娘子印在窗纸上,张吉天甚至能看见女子婀娜的身姿。

    只是走到门口时,在烛光和月色的光线下,张吉天的面色便僵硬了,那女人衣衫褴褛,胸口炸裂般袒露。

    浑身欲血,干涸成了黑色,轻轻抬起的手臂是森森白骨,撩起额前秀发,让人毛骨悚然。

    张吉天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更喊不出声,但他很快便认出了那女子身份,是孙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