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用躲开,只管前行
“你是哪里来的贱婢,你要做什么?!给我滚开!”瞧着小忆一步步的逼近,比比东不复平常的高贵雅致,歇斯底里地喊道。
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
对平时的他来说,小忆连一个小虾米都算不上,他甚至看不到她。
但于此时,她却是仿佛收割生命的死神。
她的魂力虽然弱,但处处透着诡异。
她身上冒着淡淡的血光,让他惊骇的是,灵鸢的身躯也同步散发淡淡的血光,在这血光之下,他的生命力虽然仍在流逝,但是缓和了不少。
对于比比东的辱骂嘶吼,小忆自然是选择性屏蔽。
一个即将死去的狗吠,又何须在意呢?
不,说是狗吠,都是侮辱狗了。
施展第一魂技“庖丁解牛”后,小忆视野中的比比东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的身躯变得透明。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根血管,甚至是每一条肉丝。
在这样的“透视”下,即便她不曾涉猎过相关知识,也能相对顺畅、一点点解剖了他。
而且,在这一魂技的作用下,她仿佛和手中的宰牛刀连为一体,如臂驱使。
有那么一种感觉,她仿佛屠宰多年的老手。
小忆可以确定,以庖卉原本的魂技效果断然达不到这般强悍,必然是经历了某种加成。
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也很明显,只能是七夜做的了。
心中再度涌起对七夜的感激,小忆手中的宰牛刀握得更紧了。
“既然你这么不怕死,那我就满足你,让你和灵鸢那蠢货一起滚去黄泉!”比比东恶狠狠地说着,以残余魂力再度释放武魂“死亡蛛皇”,并且施展第四魂技“荆棘蛛铠”。
他话虽然说得够狠,但第一时间施展的,还是防御魂技,尽管他自己不承认,也可以确定他被灵鸢最后舍弃所有的一击打出了心理阴影。
一根根紫黑色的长刺出现在他的身上,不同于最初时的模样,这长刺的长度和密集程度都是折损大半,防御力明显不如正常状态。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比东即便损耗至此,所散发的魂力波动,也绝非此时的小忆所能比。
在比比东面前,她仍然如同随意便可捏死的小蚂蚁。
绝对的实力,就是天然的鸿沟。
启动防御蛛铠后,他胸前甲壳一凝,同时切出仿若利爪的双手,许多紫黑色锋刃集聚盘旋在身前,组成一面盾牌。
和荆棘蛛铠一样,这一魂技的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紫黑色锋刃组成了盾牌,同时也可分出一部分进行远程攻击。
啾啾啾!
六把锋刃朝着小忆的四肢、头部和心脏部位倏然射去。
没有足够的魂力支撑,比比东也不得不节约起来,力求以最少的力量精准克敌。
在“庖丁解牛”的魂技效果下,小忆不单单得到了“透视”功能,便是时间,也仿佛放缓,那本该急速电闪一般的锋刃在她眼中如同艰难耕犁的老牛。
纵然如此,感知到这六把锋刃带有的气势威能,她的身体本能地一紧,这是面对危险时的条件反射。
“不用躲开,只管前行。”就在她下意识地准备躲开这锋刃之时,耳边响起了七夜的声音。
这话说得当真是霸气,但也颇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毕竟被瞄准攻击的,是她,不是他。
不过七夜既然这么说了。
小忆便也照做了。
此时的她,对于七夜,已然是无条件的信任。
很快,锋刃抵达她的身体前方,那尖锐锋利的刃直直刺向她的四肢、眉心和右边胸膛。
当锋刃深入其身时,小忆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连一点点的痛声呼喝都是没有。
当然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产生任何的疼痛。
锋刃仿佛空气一般穿过了她,且很快在她背后一尺处化为齑粉消散于无。
她没有信错人。
她朝着比比东前进的步伐,也更加昂扬,更加坚定,更加无畏。
在她面前,比比东的一切防御和攻击都形同虚设。
看着小忆不费吹灰之力越过锋刃之盾,比比东只觉越发地恐惧。
她来到了他的面前。
相比他的身形,小忆尽管显得很是娇小,但于此时,在比比东的眼中,她仿佛一头拥有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猛兽。
他的双腿,竟是有些发软。
他想要逃开,但刚刚施展的魂技,已是让他的魂力耗空,挪动的力气都是没了。
现在的他,可谓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没有任何废话,小忆高高举起宰牛刀朝着比比东的双脚砍去。
一如方才穿透锋刃盾牌,她的宰牛刀也轻易地穿过比比东的荆棘蛛铠,这铠甲对她来说,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比比东闷哼一声,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忆的刀已经划过了他的双脚,但似乎没有任何的声响发出,若不是比比东的这般表现,连小忆都要以为这刀如同穿过那铠甲和盾牌一般没有和比比东的身躯发生任何接触呢。
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刀已经取得了她想要的效果,比比东双脚皮肉和骨头已经被宰牛刀所分离。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宰牛刀划过的地方也都是筋骨皮肉相连的间隙。
比比东只是轻微地闷哼一声,也是因为痛觉还没来得及跟上。
如果褪去荆棘铠甲,一定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啊!”当小忆再次举刀,比比东果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叫。
他的荆棘铠甲因此变得稍许虚淡。
小忆自然不会可怜比比东,就此停手,这一次,她连连挥动了数刀。
比比东的痛叫随着每一刀的挥斩而出,都是再上一层楼。
他断然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这么狼狈凄惨的一天。
是啊,他可一直都是天之骄子。
这么耻辱的遭遇,也只有早年的那场变故能够比拟了。
不,依旧不能相比。
至少那时,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死去的威胁。
但于现在,他强烈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更悲催的是,在死之前,他还要被狠狠地摧残折磨。
对比比东来说,这是仿若噩梦、仿若地狱一般的经历。
而在小忆、灵鸢以及那无数的光线听来,比比东的每一声惨叫都仿佛是悦耳的曲调。
他们因此而愉悦兴奋。
也期待着小忆能够将比比东送上此番境遇的更高峰。
小忆本身也是期待的。
她也付诸了行动。
手中宰牛刀在魂技的作用下连番给予了比比东以亲密接触,哦不,是深入接触。
比比东一直保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
这是小忆故意而为。
他的嘶哑痛叫,则在穿破大殿穹顶后某一刻戛然而止,变成吭哧吭哧的呜咽。
这并不是说,他的痛苦消失或者减少了,而是因为比比东已经没有力气再呼喊了。
他所经受的疼痛,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还能够如此清醒地经受这般酷刑,也是因为魂技“庖丁解牛”的效果加持。
……
“你们……到底是谁?”比比东赤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手持屠刀的小忆,极尽不甘地问道。
若是不能知晓答案,明明白白地死去,他死也不会瞑目。
到了现在,他已经不奢望能够逃出生天了。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极其微弱沙哑,若不是此刻小忆的感知异常敏锐,还真没法听到。